贺家坪镇,坐落在湘西沅陵地区的一个山谷平原地带,周围群山连绵,密林苍茫。

镇内多是青瓦木板墙的老屋,周围有几座吊脚楼,混居着苗族和土家族、瑶族。

山林中,一条大路直通贺家坪镇中央。大路也形成了贺家坪镇的主要街道。道路两旁店铺林立。

湘西剿匪部队某部侦察排长张虎,又把他的剿匪侦察排秘密拉到了贺家坪一带。

这里远离青龙崖,却正是湘西从北到南的必经之地。况且,这里的剿匪部队已经拉网式地将所有的山林村寨清理过了一遍。



部队早已针对着青龙山向北推进,这里成了真正的剿匪后方。老百姓更加安居乐业,更加喜气洋洋。

现在,侦察排正在开排务会,副排长赵越和三名班长都参加了。

张虎发布命令:副排长,今天开全排军事会议,第一,立即派向导老周到指挥部去,上级通知今天开向导表彰大会。他是模范向导,必须参加,不得缺席。二班长,你速派一名战士陪同向导老周前去参会,以免路上发生意外。

二班长心领神会地说:是!



张虎急忙说道:别忙!第二,今天的会议属于绝密会议,驻地周围放好岗哨,任何人不准靠近。

二班长再喊一声:是!

副排长赵越的脸,黑了下来,黑得像要打雷下雨。他看到这阵势,就知道排长是故意对向导老周保密了,心中有些为老周抱不平,所以,那脸儿就黑了下来。

他心中嘀咕排长呀!你怀疑人家老周上次袭击青龙寨提前泄了密,可查出人家的证据了吗?再说,人家哪次带路剿匪,不是出生入死地积极走到前边,哪次退缩过?



还有,你排长这么做,也应该和我这个副排长打个招呼呀!也得照顾点我的面子不是?

如果人家老周问起我来,我这个副排长给人家怎么说?就说我也不知道?是排长安排你的?不行,我得给排长提意见。哎……不行,不行!老周毕竟不是侦察排的正式战士。

排长要是这么说一句:难道不让老周去参加“全军模范向导表彰大会”,你就满意了吗?我可怎么回答?

想到此,赵越重重地喘了口气,拍拍脑袋。

张虎看赵越一眼,继续说道:好了,二班派出三名哨兵警戒,其余战士全部集合到这里开会!



班长们答应着走了,不久,就将各班带进了这座苗族大屋子。

张虎说道:同志们,今天是战术研讨会,我先讲一点要求:这里是南北交通要道。在这一阶段,大家尽量不要露面。外出侦察的战士,一定要化装成当地的百姓。我们的任务重点,是关注南来北往的赶尸帮。

副排长赵越心里翻腾着火气,口气很冲地说:排长,我赞成你逼蛇出洞的策略,但是,却始终没有想通首长为什么会同意你把侦察排重新拉到这里来捕捉竹叶青!

张虎故意问道:副排长,你为什么想不通呢?



赵越气哼哼地说:匪在北而我在南,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张虎耐心地问道:你认为如何好呢?

赵越气势昂昂地说:我认为,应该把部队放到拉网式的剿匪大部队的前边的机动位置,作为一把尖刀。一旦竹叶青为拉网搜山的部队所威慑,逃离青龙寨这个蛇窝,那么,我们侦察排立刻会像飞刀一样飞射而至,将竹叶青逮个正着!

战士们对赵越副排长的战术很感兴趣,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张虎问道:同志们是不是都有副排长这种想法呀?有的,请举手!



大部分战士都举起了手。

赵越像孩子似的得意起来,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张虎说道:好!我们今天就来个军事民主会,名字就叫“敌情战术分析会”。

侦察兵们立即鼓起了掌。

张虎说道:将部队放在蛇窝的出口处,当然是一种比较好的战术方法。只要蛇一出动,我们就可以趁机击中它的“七寸”。

赵越忍不住“呼”地站起来,问道:排长,我老赵脑瓜子死性,就是不理解你。既然这是好办法,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安排呢?



他黑着脸儿,口气带着火气,很冲,咄咄逼人。

战士们都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不知副排长为何会如此质问排长。

张虎大概猜出了赵越为什么生气发火了,宽和地笑了笑说:副排长这个问题提得好,值得大家讨论。

赵越一听张虎如此说,竟然不知所以地看着他。

张虎说道:副排长,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赵越生硬地说道:我是磨道里的驴——听吆喝。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战士们见副排长这个态度,都愣愣地看着他。

一班长“老牤牛”和二班长“猴子”、三班长“扳不倒”互相看了一眼,没说话。

张虎问道:老赵,你知道青龙崖方圆有十几里,可是,你知道竹叶青逃离的蛇洞出口究竟在哪个方向吗?

赵越摇摇头,赌气地说:连你这小诸葛都不知道,我一个粗人怎么会知道呢!

那话依然火气十足。

战士们悄声议论起来。



张虎仍然春风满面地说:好!现在我来解释副排长方才提的这个问题。

战士们立即倾听起来。

张虎说:虽说是青龙寨进出山只有一条路,可是据剿匪指挥部首长转来的情报证明,竹叶青上一次逃跑和这次重返青龙寨,都没有从寨前的山路通过。

老牤牛一惊,急问:什么?

二班长不相信地说:难道竹叶青会飞?

三班长沉思着说:不是会飞,恐怕顺着蛇洞走了。



战士们纷纷议论起来。

张虎说道:竹叶青肯定不会飞。那么,究竟他们是从哪里上山和下山的呢?

赵越也思索起来了。

张虎说道:青龙寨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竹叶青是如何出入青龙寨的!这对于我们,就像渔民不知鱼隐藏在哪里,猎人不知道野兽潜伏在哪里一样。你们说,我们究竟应该怎样张网呀?怎样狩猎呀?难道就盲目地死守在青龙崖下的山路上吗?

经此一问,副排长赵越和战士们也觉得这个办法不行。



三班长说:报告,我可以讲个故事吗?

张虎说:可以。

战士们鼓起了掌。

三班长说:我给大家讲一个少年时跟随猎人进山打獾子的事——当时,我远远地看见被自己打伤的一只獾子钻进了山洞,就悄悄地来到洞口边守候了起来,心想,过一阵子,只要獾子听不到外边的动静,就一定会出来的。那时候,我轻而易举地就能将獾子捕获。

可是,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獾子也没有出来。



我正着急时,猎人背着一只獾子寻找到我,问:你在这嘎嗒傻等啥呀?我理直气壮地说:等那只受伤的獾子出来呀!猎人笑着说:傻瓜,那獾子早被我在那边打住了。看!就是这只,它是从另一个洞口跑出来的……

二班长忍耐不住喊道:三班长“扳不倒”这故事好!说明了狡兔三窟的道理。竹叶青可是比狡兔狡猾多了。他的窝不但多,就是洞口也少不了。

副排长赵越呼地站起来大声地说:排长,即便如此,我们也应该把部队放到机动的位置,而不应该放到离青龙崖这么远的地方呀?难道竹叶青就不会逃出湘西吗?(未完待续,敬请续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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