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湾衢江堤坝边水泵房的斜坡已经被草木全部覆盖了。这些草木仿佛从四面八方一下子赶来的,一下子就走完了这世上所有的路,在这片斜坡上扎根下来。

这些草木中有一大丛芦苇,叶子青翠茂密,丛中有一只鹁鸪“啯啯咕”时断时续地叫。夏天的某个黄昏,我曾在这里听到过鹁鸪的叫声,不知是否仍是那一只。但在秋天听到鹁鸪的叫声,我听出了几分苍凉。那是因为,看到一个个秋日与我擦肩而过。

今天下午,我经过这丛芦苇丛时,没有听到鹁鸪在叫。也许,它还没有回来;也许,它已经飞走。

我去水泵房附近的菜地挖花生,结出的花生和我想象中的一样少,比左邻的少,也比右邻的少。其实,大同小异,几家都一样的少。花生地6月份被洪水淹过,洪水过后,天又太晒,地又太硬。因此,花生长不下去,花生结不了多少果,只结了极少的一部分。但毕竟是自己亲手种的,收获的时候,无论多少,都是高兴的。

菜地不远处的树丛中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忽忽悠悠,更衬托出菜地的寂静。

水泵房正对面的江边,长着一排郁郁葱葱、枝繁叶茂的大樟树。黄褐色粗大的树身,高高的树冠,树冠上叶子无数。没有风的时候,每片叶子都一动也不动。站在树下,人会感到整个世界是一种安静踏实的存在。

秋天的大地是安静的。下午的阳光在衢江上闪烁,水光潋滟,如梦似幻。衢江那边的公园里树木密密麻麻,落叶在风中飘动,它们在空中停留的过程非常动人。

秋深了,虫声稀疏了,鸟鸣声稀疏了,风声却清晰了,厚了。世界似乎开始变大,大得有点空寂,大得漫无边际。风声仿佛从衢江对面由远而近地吹过来,吹过防洪堤、吹过大樟树、吹过我的头发和脸颊,然后从身边慢慢消失,不知吹向何方。风中又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迟疑地张望,然后慢慢到来,最终停止了。这种感觉是什么?我说不出来。

正在我恍惚之时,江面上驶来一艘驳船,“突突突”的驳船声从水面传来。驳船从我眼前的江面划过,江面上留下阵阵涟漪。

栏目主编:黄玮 文字编辑:黄玮

来源:作者:柴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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