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身体一直很好,我们哥几个各忙各的,对父亲关心很少,以为父亲再活个十年八年没问题。

去年十一国庆节,我休息回家帮父亲扒苞米,父亲念叨浑身没劲,不爱吃饭。

看父亲瘦了不少,临走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结果父亲患上肺癌。

听到这个消息,我一下子懵了,因为父亲不抽烟不喝酒,生活很有规律。

不但这些,父亲在老家,呼吸新鲜空气,吃自己种的蔬菜,主食大米饭,面条馒头,吃自家养鸡和鹅下的蛋。

我不明白,什么原因导致父亲患上肺癌。



四哥提醒我,母亲去世后,父亲一个人在家无聊,下雨坏天经常去村口小卖店玩扑克。

卖店里玩扑克、下棋、看眼的几乎都抽烟,是啊,我去过几次,里面烟雾缭绕,待一会呛的直咳 嗽。

父亲长期吸二手,身体一定会出问题的。

不管怎么样,我和四哥商量,想办法给父亲治病。

于是,我打电话挨个通知,大哥在郊区摆弄蔬菜大棚,听说父亲患肺癌,表现很冷静。

我让他回来商量下父亲的病到底怎么治,他说:你们决定吧,需要花多少钱告诉我。

给二哥打电话,二哥在女儿家楼下卖桃子,说让我决定。

二哥42岁丧偶,再婚后和我们生疏了。他如此冷漠在我意料之中。

三哥和父亲住在一起,对父亲挺好的,缺点是脾气不好,经常因为一点小事跟父亲吵吵。

但心眼不坏,吵完该给吃给喝不差事,三嫂人品好,经常给父亲洗衣服做饭。

四哥接父亲班,在外地工作,去年办完退休,知道父亲生病,马上赶回来陪在父亲身边。

我当年考上中专,毕业后分配在市里上班。

通知完,大哥和二哥不回来,三哥嚷嚷着:收拾行李,送咱爹住院,他俩不管我管。

三哥大大咧咧,心直口快,说话不经大脑。

我们生怕他大嗓门被父亲听见了,四哥拉着三哥回家,叮嘱他:你别大声嚷嚷,咱爹不知道自己得绝症,俺俩骗他说得了重感 冒。

医生给出意见,先安排住院保守治疗,没必要手 术。

我回家上班,三哥和四哥轮流陪护。医院离我家近,周末我去换班。

在医院断断续续住三个月,医生让回家慢慢养。

我知道治不好,回家是挨日子,期盼父亲能抗到过年。

谁知,腊月二十这天一大早起来,我就觉得心里发慌。

担心父亲病重,给四哥打电话,四哥说,父亲这几天难受,晚上总趴着不睡觉。

我有些担心,想开车回家看看,我爱人说:“过小年吧,我放假和你一起回家,把买的寿衣带去。顺路去问问大姑,缺啥一起买。”

我寻思也对,我爱人心细,带着她去大姑家,商量下缺啥东西。

谁知当天晚上11点,四哥带着哭腔打电话说:“老五,回来吧,咱爹不行了。”

我和爱人连忙往家赶,平常一个半小时到家,那天只用了一个小时。

车停好发现院里来了不少亲戚、邻居。

见我回来,四哥绷不住放声大哭。

堂屋已经摆好长凳子,父亲呼吸急促,不睁眼,没有意识,过了一会,呼吸变得越来越慢。

本家大伯将手摁在父亲脉 搏上查看,然后吩咐邻居们帮忙穿寿衣。

父亲没等大哥二哥回来先走了。

从住院到发丧,共花了6万多,我拿2万,四哥拿2万,大哥和二哥各拿5000元。

缺的10000没有着落,三哥要拿,但考虑到三哥和三嫂一直伺候父亲,出力多,哥几个数他家穷,还有个儿子没结婚。我和四哥又各拿5000补齐。

由于父亲和三哥住在一起,丧事在三哥家操办。

来的亲戚朋友邻居,随的份子钱也是三哥收。



父亲下葬后,三哥拿出一万元份子钱,还上我和四哥后补5000元。

等亲戚朋友散场,身为长子的大哥提出,把父亲的房子分了。

我排老五,不能先说话,二哥接过话茬:“你打算怎么分?说给大伙听听。”

大哥说:“先仅老三,老三有个儿子,自己四间房子面积不大,要想翻新,zui好把咱爹三间房子并一起,盖六大间没问题,三间自己住,三间娶媳妇。”

大哥想法对,我支持,二哥和四哥也同意。

三哥说:“行,你们哥几个商量下,卖给我多少钱?”

大哥看看二哥,又看看我说:“不得3万啊,后院李二家四间房子卖给别人35000元。

咱爹房子比他家好,卖30000不成问题。

三哥一听要三万,摇头说:我不要了,爱卖给谁就卖,我没有钱。”

大哥刚要反驳,被我拦下来了。

我对几个哥哥说:“三哥照顾咱爹10多年,这10多年以来,大哥你管过咱爹吗?二哥你呢?四哥退休来家管半年,我一个月回来一次,给点钱走人。”

“是三哥和三嫂一直默默付出,咱哥几个才能有时间出去挣钱。这房子要卖外人,外人不可能买,留给三哥最合适。”

“依我看,房子应该白给三哥,做为他这么多年照顾咱爹补偿。然后咱爹三个周年忌日由三哥操办,房子给三哥还有一个好处,咱们回家有个落脚地。”

“卖给外人,三哥翻新房子不够局势,哥几个也会因为分钱闹矛盾。”

“大哥二哥,难道你们真想看到父母去世后,咱们无家可归吗。”我一口气说完,盯着几个哥哥看他们反应。

大哥低头不语,二哥说:“不卖三万卖两万也行,咱哥四个一家分5000元,否则我没法跟喃二嫂交代。

二哥再婚后,在家窝窝囊囊没有话语权,我不想让他为难,当场给他5000元。

后来房子经哥几个同意,送给三哥,我在家待三天,给父亲圆坟(小年这天)回家。

回家休息两天,去单位安排一下,腊月二十八放假再没出门。

想在自己家好好休息一下,不打算回老家过年。

腊月二十九早上,四哥打电话给我:“今年不回来过年吗?”

我说:“不回去了,一是心情不好,二是身心疲惫,想待在自己家,安安静静过个年。”

四哥说:“老爹刚走,家里那盏一直亮着的灯突然熄灭了,整个房子都变得黑乎乎的。饭桌上一直属于他的那个位置突然空了,让人心里好难受。”

“这几天,我经常梦见陪着父亲在门口晒太阳的那个身影,半夜醒了,泪水打湿枕巾,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么多年,我总是拿忙当借口,可是我到底在忙什么呢?”

“忙参加朋友酒局?忙逛菜市场?忙陪家人吃大餐?忙来忙去唯独没有想到父亲。”

“过年了,我独自躺在父亲睡过得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发愣,听三哥说,开春就扒房子翻新,你再回来一次吧。”

“回来看看,我们小时候逝去的时光仿佛还在耳边回荡。那些童年的欢声笑语,像是一首首永不褪色的歌。每当我心情低落,总会想起那些日子,心里就充满了温暖和力量。”

四哥说着说着哽咽了,我心如刀割。

怀念老房子,就像怀念亲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一个念头就会袭上心头,驱之不去,挥之不走。

放下电话,我带上年货开车回家,找几个哥哥团聚。

新年钟声敲响时, 思念如潮水般涌来, 逝去的父母, 心中永远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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