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八月,我在西安某局上班。一天上午十点多钟,突然门卫打来了电话,说是我老家来人要见我,让我下来一趟!
我很奇怪,我自从考上大学至毕业以后参加工作,已经40多年没有回过老家。老家的房产都卖了,父母亲、伯父母都跟随子女们离开老家,在老家我再也没有亲戚与牵挂!那么来人是谁呢?
这时正是八月天,来人穿着一身蓝色破旧中式夹衣,满头白发,一脸沧桑,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站在门卫室旁边的槐树下。我打开记忆的匣子,怎么也翻腾不出来人是谁?
老头提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显得手足无措,想和我握手,见我冰冷,慌忙垂下手自我介绍:“我是焦连成,咱们那儿焦家村人!在中学我比你低一年级,篮球打得好,你想得起来吗?”
我有点儿不高兴,再看门卫那一脸的鄙视,我只好把老头带到接待室。我仍无动于衷,板着脸冷冷地说:“40年了,我确实想不起你是谁了,你说说找我什么事?”
焦老头儿又慌忙说:“刘巧巧你总该认识吧?我是她男人!”
刘巧巧我当然认识,不过那时间更远了,50年前,那时年龄六七岁,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美好时光,不过我们却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最后也没能走到一起。
一
说起我的青梅竹马,那可是个活脱脱的“别人家的女孩子”。巧巧家离我家十里路,在我们镇小学上学,由于年龄太小,就寄宿在隔壁我伯父家(她是我伯母的远房侄女)。这时我才知道她是独生女。
那时在学校,她学习认真,成绩好,人也长得可爱、乖巧,常常受老师表扬。
我和她一个班又是同桌,学习上和她互相帮助、暗暗较劲。但更多的时候,我享受那种她被我保护的感觉,一般学生在校受欺负都找家长,她受委屈了,总是找我出面摆平。
我家有啥好吃的,我也常叫她过来一起吃,从不吝啬。那时学生没有家庭作业,就常在一起疯玩,什么藏猫猫、踢毽子、石头剪子布、下河摸鱼抓螃蟹……玩的花样很多。
巧巧的父母有时来镇上赶集或者办事,很少去我大伯家,常在我家休息、喝水,寄存东西,偶尔吃个便饭,过后千恩万谢,总是客客气气,就像亲戚来家一样。
随着年龄的增长,考上初中后,巧巧就住校学生宿舍了。虽然我们不在一个班,但她在学校有事需要家长出面,依然是我大包大揽。同学之间有是非,也是我出面解决,理由是:我是她哥!
她像我的尾巴、常常跟着我,除在校学习以外,常常在我家帮我母亲洗衣、喂猪,也学做针线。但我们那种小时候的亲密无间,在不知不觉中男女有别了,关系不再那么耳鬓厮磨了。
有一次,初三后半学期,巧巧邀请我到她村家里去。我想认识都10年了,也应该去看看。她家在的那个小村子叫刘家河,离我们镇大约有十里路的样子,步行一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这个村子傍山依水,风景秀丽,一条青青的小河弯弯绕村而过。村子大约有二三十户人家,她家是个小院子,依山崖下挖了一大一小两孔窑洞。她父母住大窑洞兼厨房,她住的是小窑洞。
巧巧把我直接带进小窑洞,一进门就让人感到很清爽。小炕,梳妆台,收拾得干干净净,阳光照进来,满屋明亮,温馨舒适。我那几天刚好看了出秦腔折子戏《拾玉镯》,就取笑她是小家碧玉。
巧巧也没有恼怒,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十六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只见她脸色稍稍一红,像戏中小姐那样侧身弯了一下腰,拿起一幅手帕半掩面说:“相公若有出头之日,可别忘了奴家!”
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和调皮劲,赶忙模仿戏中小生动作,躬腰双手作揖,施礼道:“小生不敢,一定努力,还望小姐静候佳音!”
巧巧忽而脸色大红,用手帕朝我脸上轻轻打了一下说:“不要脸,羞死了,你真会占便宜,快滚吧!”
恰恰这时她妈突然进来,看到此情此景,手足无措,很尴尬地说:“你们谈完了没有?啊啊,我走走,我这就走!”
巧巧佯怒,直跺脚,双手捶着她妈,嗔道:“人家什么也没有谈,就是开了个玩笑,你添什么乱!”
我赶忙溜出了小窑洞来到院子,巧巧他爸过来拉着我的手,往大窑洞边走边说:“我们乡下不比你们城里,条件差,你就将就着吃一顿饭吧!”
这个大窑洞从外面看,和一般窑洞没有多大区别。可是进了窑洞,令我大吃一惊,黑咕隆咚的窑顶中间坍塌得离地面约有三四米,上面还有一个大裂缝。裂缝两边用两根大约粗30公分的大木头交叉顶着,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塌下来的可能。
进门靠右手是一个大土炕,上面放着一个四方木盘子,里边放着四个小菜碟,盘子旁边还放着一个盛汤的土瓷盆子,我知道这是农村招待客人的最高礼仪,可是面对这栋危窑,我那敢停留,转身飞快地走出窑洞。
巧巧和她的父母都赶过来,非要拉我进窑洞吃饭,我推辞说:“我不饿,我家还有事,我出来给父母也没有打招呼,时间长了得赶快回去!”
巧巧的父母也知道我说的是一句推辞话,看我坚决要走的样子,也不好勉强留人,就让巧巧把我送出村。
我进村时没有留意,出村时却发现好几家门口都站有人,对我们温厚地笑着。我大不拉拉地走着满不在乎,巧巧却低着头大红着脸,一路“叔啊”“婶啊”地打招呼回应着。
在村口,巧巧仰脸问我:“你为啥不吃饭要走?”我说:“不瞒你,你家那窑洞太令人害怕了,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我还不赶快逃离?”
巧巧捂着脸,抽抽搭搭地哭了,她说:“我在里面生活了16年,你都不担心哪一天窑塌了,把我塌死了咋办?”
我挠挠头,心想,那是你们家的事情,与我屁不相干。但是又觉得这么说不近人情,太伤女孩心,于是我就口无遮拦地哄她开心,说:“以后我有钱了,给你修一个带砖瓦的四合院子,不好么!”
巧巧止住了哭,赶快拉住我的手,破涕为笑:“真的吗?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可得算数啊!”
我知道玩笑开大了,忙甩脱她的手说:“别拉手,让你村人看见了说闲话呢!”
这话一出,好像捅了马蜂窝。巧巧转过身拦腰抱着我,发怒说:“小时候你拉了我多年手,这会儿就怕别人说闲话!你啥人品吗?”
我挣脱巧巧的手,边跑边说:“你我都成大人了,男女有别啊,你快回家吧,你爸妈不知咋说你我呢?”
后面,巧巧是如何说,如何哭骂,如何走的,我也不知道,也不敢回头看……
过了几个月,母亲问我:“巧巧好长时间咋不来咱家了,是不是你把她惹了?”我没办法回答,只好把那天去巧巧家的经过说了一遍。
母亲笑了,说:“巧巧是看上你了,这孩子不错,你看她在咱家就像女儿一样,你就和她处对象吧!”
我着急了,说:“妈啊,我也觉得巧巧像亲妹妹一样,可我和她没有恋爱的感觉!”
母亲温和地笑着说:“你说这话我就不懂了,有个像妹妹一样的媳妇岂不是更好!”
我说:“恋人之间说话没深浅,可以胡说八道,在哥妹之间只能正儿八经,不能胡说八道的!”
母亲听了哈哈大笑着说:“好你个臭小子,你已经在巧巧跟前胡说八道了,还不承认,快去道个歉,娶回来!”
我说不过母亲,只好沮丧地说:“巧巧确实好,但我总觉得说不清哪里不合适。再说,我要给巧巧找个好人家,咱们太穷,要娶就对不起她了,你让我再想一想!”
接着是中考,我县没有设高中,我考到邻县黄陵中学。巧巧虽然考上了,但家里实在太穷没钱供,巧巧只好含泪回农村了。
我从上高中,到大学毕业,及至以后工作,40年了,也和巧巧一直没有通讯联系。记得上高中第一学期,给她写过两次信,也不知道收到了没有,总之一直没有回信。
二
我对这个自称中学比我低一年级、篮球打得好的焦老头说:“那你今天来是什么意思?”
焦老头说:“巧巧得了乳腺癌,县医院条件差说看不了,让到省大医院来看。前天到军大医院住院检查,花了五千元,钱花光了。在县上从你弟弟那里知道你在省城工作,这不就来找你了。”
听完老头的话,我心急火燎,二话没说,就和他出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军大医院。
在病房,巧巧拘偻着身子,满头黑发稍有些花白,面孔蜡黄色,有气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听我走近跟前,睁开眼看了我一下,没有搭理我。我看她不像巧巧,就四处张望,打量着是不是认错人?
还是巧巧眼尖,忽然间认出了我,激动地坐起来双手向我扑来,我赶忙双手托住她虚弱的身子。巧巧哽咽着说:“可把你盼来了,你个狼心狗肺的,40多年了,咋不找我,看我!”
我很不好意思,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手忙脚乱地将巧巧哄着坐下来。焦老头愣住了,眼神怪怪的看着我。我借口要问医生情况,赶忙转身逃离病房。
在主治医生办公室,医生调出病历,分析病情,说:“乳腺癌是女性最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该患者经彩超检查后发现有占位性病变已明确为乳腺癌,现在是早期,建议尽早采取切除根治治疗。”
我知道农村人经济困难,2005年合作医疗还在全国各地试点,她没有合疗关系得实打实拿现钱。治疗恶性肿瘤费用很高,一般家庭难以承受。据媒体报道,农村有好些人放弃治疗回家了。
我回到病房,简单地问了下缴费欠费情况,旁边的护士说,做肿瘤切除术还得预交3万元,至于术后是采取化疗还是放疗,就需要根据术后具体的病理情况进行选择,总之这个病是烧钱的病。
我忙去医院缴费处拿银联卡预交了3万元,然后又去门诊大厅取款机上取出5千元现金,回到病房,把缴款单给了焦老头,又把五千元现金递到巧巧手上,说:“这些钱你每天买些好吃的,把营养赶上,要不手术等于白做,还花钱受罪。”
看我如此大方花钱,焦老头惊掉下巴,结结巴巴地对我说:“好哥呢,我整死累活一年也挣不下三五千,你这人情我这辈子还不了啦!”
我有点儿不高兴,冷冷地说:“钱不用你还,但这个病都是气头子上得的,如果你对巧巧好点,她能得这个病吗?这个病治好了,你以后对她可要好点,她多活一年你就多享一年福!”
焦老头弓着腰不断点头:“是是是,你老说的对,以前家里困难我老是克扣她,说我养活了她,哎,我真不是人!”接着自己连连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子。
巧巧满眼含泪说:“你考上高中,寄给我的两封信我都收到了,我这个人性子太犟,嫌你信中没有写想念我的好听话,就生气不给你回信了,白白地浪费了这40年的念想哪!”
焦老头听了巧巧的话,又一次奇怪地望着我。我话长无法解释,对着巧巧说:“你安心养病吧,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病好了以后说,目前主要的是打起精神,平安做好手术,这是关键的第一步!”
说完,我对焦老头使了个眼色 ,朝门口努了下嘴,焦老头会意,就跟着我走出了病房。
在住院部楼下僻静处,我告诉焦老头:“我和巧巧那时都是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那个年代都很保守,你就不要疑神疑鬼了。病治好了,她还是你的人,你们还要过一辈子日子,你好好想一想!”
焦老头似乎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忙不迭地向我道歉。我很生气,不想搭理他,就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三
巧巧住院的那些日子,我在单位上班,心不在焉,常常走神。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是会想起我们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那些童言无忌,无忧无虑的日子,那些一起拉手走过的路,那些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都仿佛还在眼前。
我不禁会想,那个年代人的思想太禁锢了,如果我们放开一点,一直保持联系,会是什么样子呢?但现实总是那么残酷,它不会按照我们的意愿去假设去发展。
第三天,我忍不住去军大医院看望巧巧,并问了下治疗及手术安排情况。巧巧情绪很好,仅仅三天,巧巧精神活泼,乳房也不疼了,人也白净了,脸上皱纹也少了,一下子好像年轻了10来岁。
焦老头高兴地说:“这里医生态度好,到底是部队的,和地方医院不一样。手术安排在本周星期六,就是说还得等五天”。我听了很高兴,就说:“等吧!五天就五天,既来之则安之”。
我对焦老头说:“做了手术恢复还得一个过程,不如趁这个空儿,我带你们在就近几个地方游玩一下,再品尝几个地方的风味小吃,毕竟你们来趟西安也不容易。”
巧巧很高兴,马上说:“哥哥请客,太好了!”可是,焦老头犹犹豫豫半晌不吭声,看样子不大愿意。巧巧生气地踢了焦老头一脚,焦老头有点儿勉强,但总算是答应了。
我们三人出了医院乘出租来到兴庆公园,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这儿树荫多,遮挡阳光照射,对面就是兴庆湖,湖水波光粼粼。树荫下还有一把长椅子,先坐下休息休息,待会儿游玩。
我和巧巧刚坐下,突然,焦老头阴阳怪气地说:“你们先聊吧,我在近处转一下!”说完就自顾自转身走了,我和巧巧也没在意。
看着焦老头走远了,巧巧一下子扑倒我怀里哭了起来。我恐慌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推开巧巧:“别,别啊,这是公众场所,我们都快60岁的人了,影响不好,让焦老头看见了更不好!”
巧巧这才克制住自己,用手帕不停地擦着泪,诉说着这些年的艰难困苦……
那年考上高中没钱上,巧巧就回了家,乡亲们都很同情巧巧,他们村刚好是一个小生产队编制,就让巧巧当了兼职记工员。就是记录社员们当天的出勤、工种、分值,每个季度的分红奖励处罚等。
焦连成,就是那个焦老头,那时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去镇邮电所当了名乡邮员,是合同工身份。他的工作就是从镇邮电所取出邮件,如包裹、电报、信函、报纸、公文等,骑车送到指定的村庄至各户。
焦连城年轻时身体好,有的是力气。他跑村窜户送邮件,常去巧巧家喝水歇脚,顺便给巧巧家担水劈柴,干些修理羊栏,垒猪圈等力气活,深得巧巧父母亲的喜爱。
巧巧父母看焦连成小伙子不错,就想让巧巧嫁给焦连城,巧巧不愿意,就想等我。巧巧后来倔强脾气过去了,也不再使性子,她想通了。就想去镇上打问我的消息,不料这时发生了一起意外事故。
这是巧巧回家的第二年秋天,一连半个月的连阴雨,半夜十点多,家里的大窑洞塌了,父母亲被埋在里面了。塌下来的泥土把巧巧住的窑洞也掩盖住了半边,巧巧隔着半截窗户出不来,她家又是一个独院子,巧巧撕破嗓子大喊,其他乡亲看不见听不见。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乡亲们才发现巧巧家出事故,赶忙来刨土救人。这时焦连成冒雨骑车送邮件也路过赶来了,他扒开小窑洞口的泥土,钻进去抱出来已经吓昏迷了的巧巧……
焦连成自告奋勇,被麻戴孝,为巧巧家主持办理了父母丧事,一时传为佳话。事后焦连成和巧巧领了结婚证,也没有办理结婚仪式,主要是巧巧对人生产生了厌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思了。
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巧巧的脸上才露出来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现在儿子大学毕业在四川某山区支教,工资也不高,每年能寄回一两千元就不错了,他也需要成家立业,能把自己管好就行了。这次她看病儿子寄回来一万元就再没有消息,电话也不接了。
我听着,人到世间也真不容易啊。我对她说:“你对我的那一段痴情我只能表示谢谢,因为我从心里就把你当妹妹看待,我家太穷,想让你嫁个好人家。所以,思想上对你没有恋爱的想法,你说,你见过谁娶自己的妹妹为妻子呢?”
巧巧一听我说这话,又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我的面怒斥:“我这辈子眼瞎了认识了你,你个榆木脑子不开窍,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为何不能嫁你?你穷我不嫌么。我为你白白地浪费了感情,苦闷了一生,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焦老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默默地站在我身后,这时他走过去拉起坐在长椅子上的巧巧,他还想劝劝巧巧,可巧巧连我看也不看就转身朝公园大门走去。
我如泥塑般站在原地不动,思想上一团泥浆,心里滴著血,望着他们的身影远去,直至混入人群消失看不见……
四
巧巧的愤恨离去,让我心里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不舍。
那份疼痛,不仅是肉体上的,更是心灵深处的撕裂,它无声地诉说着我对她深沉而炽热的那份亲情,那是超越生死、跨越时空的挚爱。
青梅竹马,最终也只能成为我心中一段美好的回忆。在回忆的背后,却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和无奈。
明天巧巧就要做手术了,我要不要去呢?整个下午,我都在思考我与巧巧的这段感情错在哪里?我对她的那份亲情难道说不如爱情?
我正在毫无头绪的苦闷中,突然办公桌上电话响了,门卫那粗大嗓门又喊了起来:“喂呀,你下来吧,你那个乡下亲戚又来了!”
我忙拿起鼠标关了电脑,出了办公室没有去等电梯,直通通步行跑下三楼,来到值班室门口。门卫向我立正,一脸严肃地说:“这两人赶不走啊,非要见你不可!”
我向门卫竖了个大拇指,表示奖励与谢谢!然后在门卫的惊诧中,又将巧巧他们带进了接待室,我一本正经地说:“不是说明天做手术吗?今天跑来有什么事?”
焦老头想开口说话,巧巧把他瞪了一眼,说:“是这么回事,你说亲情大于爱情是对的!是我错了,你对我从小一直按亲妹妹看待,没有爱情,只有亲情。心理咨询师说这很正常!”
噢,我心里松了口气,原来巧巧那天带气离开兴庆公园,歪打正着走进了一家心理咨询师事务所。巧巧向咨询师哭诉我的无情无义行为,让她苦苦受了40年的感情伤害,让咨询师给评评理!
咨询师了解完整个事情经过,说:“亲情,是人世间最美的情,是最高尚的情!亲情高于爱情!你哥哥做得没错,你们从小在一起生活,你哥要将亲情变爱情是很难的!”
“亲情,这是一股流淌于心田深处的甘泉,其深沉而恒久,远胜于世间任何绚烂的爱情。亲情如山间细流,悄无声息地滋养着每一颗渴望慰藉的心灵,从不奢求任何回报,只是默默地存在着。
“从我们呱呱落地的那一刻起,亲情便成为我们生命旅程中最坚实的后盾。相较于爱情那如烟花般绚烂多变、需精心经营方能维系的特质,亲情更像是上天赐予我们的一份礼物,自然而纯粹,温暖而持久。
“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爱情或许会因种种缘由而变幻莫测,但亲情却始终如一,不受时光的侵蚀,不受距离的阻隔。亲情,是我们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是我们在疲惫不堪时的温柔慰藉,是在迷茫彷徨时的明亮指引。
“亲情大于爱情,这不仅是对亲情的一种颂扬,更是对生命本质的一种深刻洞察。”
我又长长舒了口气,拿起心理咨询师这份如诗如歌的诊断说明书,说:“你想通了就好,我的错误就在于这些年来,没有与你沟通,没有讲明白道理,使你糊里糊涂生闷气,钻牛角,你的病与我有很大的关系。”
我又说:“我当年由于年龄小,不懂爱情,直接进入了亲情阶段,所以对你一直是亲情。其实我是非常爱你的,母亲也劝我娶你,但我为了给你找个好人家,放弃爱情,没想到对你是一个伤害。”
巧巧点点头说:“对着哩。就是这个理,你说的真好,当年我们都是孩子,不懂事,你要是和我多沟通,我绝对不任性,会理解你的!现在我跟了老焦,你放心,老焦宽容我,理解我,他也是一个善良老实人,我们会过好日子的!”
紧接着,巧巧又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他们这几天去了省中医医院,找到一个专家。专家问的很细,说巧巧气色很好,到西安以后乳腺再没有疼过,专家认为,这可能是气血运行不畅导致气滞血瘀,进而形成肿块。
病根找到了,专家建议不要做手术,直接用中医“调整气血,活血化瘀、健脾养胃,改善身体的整体状况”,先试一下。所以,巧巧来找我。让我给军大医院做工作,手术不做了,要回预交钱款。
我说:“这个不是问题,我能够做到的,请你们放心,在省中医医院好好采用中医疗法治好病。”
一个月后,巧巧从省中医医院出院了,身体完全康复了。夫妻二人愉快地回到了家乡。
通过巧巧来西安治病这件事,让我想到,当我们面临人生的重要抉择时,只需静下心来,倾听内心深处那份来自血脉的深情呼唤,它定会指引我们走向正确的道路。
2025年1月16日写于西安南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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