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然,35岁,出生在河南南部的一个农村。
家里兄弟姐妹不少,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小时候家里穷,父母是土生土长的农民,靠种地为生。
小时候,我读书算是比较争气的,但也只能读到高中,后来因家里实在供不起,辍学早早外出打工。
如今,我和妻子定居在郑州,我做物流管理,妻子在一家超市上班,收入不算太高但也够用。
我们有一个6岁的女儿,生活虽平淡,但也算踏实。
我的父母今年都快70岁了,身体还算硬朗,但毕竟年纪大了,干不了什么重活,只能靠家里几亩地种点粮食自给自足。
我的两个哥哥也在老家,一个在镇上开个小超市,另一个常年在外地工地打工。
姐姐嫁到了隔壁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家里最让我牵挂的,除了父母,还有二叔一家。
二叔无儿无女,身体不好,日子过得比我们家小时候还难。
相比之下,三叔一家日子却红火得很,早些年承包了村里的鱼塘,现在还开了家农家乐,成了村里数一数二的“富户”。
刚过元旦,我带着妻女回了趟老家。
一年到头也难得回去几次,主要是工作忙,也怕回去总被人家说“出息了,不认穷亲戚了”。
这次想着快过年了,提前回来看看父母,也顺便给二叔二婶带点东西。
二叔二婶对我小时候特别好,尤其二婶,小时候家里吃不上饭的时候,她总偷偷塞给我几块馍,或者几颗自家腌的咸菜,那股子咸香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回家的那天,正好赶上腊月二十二,村里已经有了浓浓的过年气氛。
家家户户开始贴窗花、杀年猪,忙得热火朝天。
我一进村就看到二叔家的破旧院墙,心里一酸。
停车后,我先回父母家放行李,和他们聊了会天。
母亲拉着我女儿的手直乐:“哎呀,这孩子长得真俊,和她爸小时候一个模样。”父亲在一旁抽烟,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
饭后,我对父母说:“我去看看二叔二婶,顺便把东西送过去。”母亲点了点头,“去吧,他们俩天天念叨你,说你是个有良心的孩子。”
二叔见到我,眼睛一下就湿了。
他的头发白得像霜,身子骨瘦削得让人心疼。
他连忙招呼我进屋,又是倒水又是找凳子坐。
二婶一瘸一拐地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红薯粥。
“然然啊,你怎么回来了?这天冷得很,你们城里人怕是没法受吧?”
我笑着说:“二婶,这哪算啥,咱小时候冬天不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嘛。”
寒暄几句后,我从车里提了两个袋子出来:“二叔,二婶,我知道你们平时舍不得买衣服,这是我和媳妇给你们挑的羽绒服,快试试合不合身。”
二婶一下愣住了,嘴里连连推辞:“哎呀,这哪成啊,这衣服得好几百块吧?你们挣钱也不容易,咋还给我们买这么贵的东西。”
二叔也皱着眉说:“然然啊,你这孩子,心意到了就成,咱家这条件,穿件棉袄就够了。”
我硬是把衣服塞到他们手里,笑着说:“二叔二婶,这衣服不贵,一点小心意,您俩穿着暖和就行。”
二叔二婶眼眶都红了,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这孩子有良心啊,比亲儿子还亲。”
第二天一早,我正陪女儿在院子里玩,三叔却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我家院子。
他一进门就高声嚷嚷:“李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二哥二嫂买衣服,咋不想着给我和你三婶也买一身?咱们可是亲兄弟,凭啥你就偏心?”
我一下愣住了,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事。
母亲赶忙出来打圆场:“老三啊,然然才回来一天,有啥事不能好好说?”三叔却不依不饶:“大嫂,这不是好好说能说清的事。
老大、老二家都得了好处,就我们家没有,你说这像话吗?”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三叔继续数落:“我就说嘛,城里人心眼多,回来装孝顺,结果还不是看人下菜碟!”
我压住火气,耐心解释:“三叔,不是我偏心,二叔二婶身体不好,日子又苦,我买衣服是想让他们暖和一点。您家条件比他们好得多,这……”
三叔却冷笑一声:“啥叫条件好?我们家也是辛苦挣的,凭啥你就觉得他们活该受穷,我们就活该被冷落?”他越说越激动,甚至拍了桌子。
父亲见状,也按捺不住了:“老三,你别不讲理!你们家日子过得比我们家都好,然然回来给二哥二嫂买点东西咋了?你还好意思挑理?”三叔却噘着嘴不吭声,气呼呼地甩门走了。
事情就这么僵着。
母亲叹了口气:“然然啊,你三叔这人就是这样,心眼小,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我点了点头,但心里始终有些不是滋味。
三叔一家确实条件好,儿子在县城买了房,孙子也在城里读书,三婶平时总是穿得光鲜亮丽,跟村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相比之下,二叔二婶家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冬天的屋子冷得像冰窖,真是天差地别。
但三叔这番话,却让我开始反思,我的做法是不是让他心里不舒服了?
临走前,我还是决定去三叔家坐坐,尽量把事情说开。
他见我来了,脸色还是不大好看,但也没把我往外赶。
我主动说道:“三叔,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我回头也给您和三婶带点东西过来,算是赔个不是。”
三叔听了这话,脸色缓和了些,但还是说:“行吧,咱们是一家人,我也不跟你计较。”虽然事情暂时平息,可我知道,这份隔阂已经埋下了。
回城的路上,妻子问我:“你觉得三叔的反应正常吗?”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激动,但仔细想想,也能理解。
他可能觉得,我是嫌他家日子过得好,不需要关心。”妻子点点头,叹了口气:“可咱们不是这个意思啊,二叔二婶确实更需要帮助。
人心啊,真是难测。”
这件事让我明白,亲情中有时候比的不是谁更富裕,而是谁能被公平对待。
或许在三叔心里,他一直有种优越感,但这种优越感被我打破了,而他接受不了。
未来,我会尽量多回去看看父母,也会尽量平衡与家人的关系。
亲情再复杂,也不该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