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初年,天下未定,朝堂之上风云暗涌。一位白发老者,远道而来,本是应邀为人看相。谁料刚踏进门槛,便驻足片刻,紧接着转身离去,只丢下一句话:“这一家子,都不是凡人。”主人还未来得及寒暄,客人却已不辞而别。

多年之后,人们才恍然大悟,那日未曾一见的少年,竟成了真命天子。这桩旧事,不见于正史,却在民间流传百年。



一语成拙

那一年,秋风刚起,黄叶飘零,陈抟从华山下来,准备北上入京,途中经过汴京东郊,受人所托,为人看相。

这家主人姓赵,门第不高,但府中修整气派,前后几进院落,角门墙檐整齐齐全。门外两棵老槐树,树干粗壮,树皮斑驳。树下站着两个年轻人,衣着不华贵,却立得笔挺,双目明亮。

陈抟刚踏入影壁门,一步未入正院,就停了下来。

随行小童奇怪地看他,陈抟摆了摆手,低声道:“走罢,不必看了。”

小童一愣,“不是来看相的吗?怎么还没见人……”

“已经看见了。”陈抟语气不急,继续往回走,“这家人,将来要出贵人。府中之人无需我断命。门前这两位,就已经透了气象。”



那一年,没人理解他的话。赵家主人听说他不愿看相,也不强求,只是亲自送他一程。

多年后才知道,那一日门前站着的两人,一个是未来的兵部侍郎,另一个是将来掌兵权的大将。

而这户赵家,正是后来宋太宗赵光义三子赵元侃的府邸。

陈抟没留下只言片语,径直去了华山,像来时一样,也像从未出现过。



武当山上的清修者

陈抟并非一开始就以“白云先生”闻名。

少年时期曾读书万卷,十五岁能背诵《易经》《礼记》。家中人曾送他去京城考取功名。他也确实怀有抱负,想着有朝一日能为朝廷做事。只是那年考场上满是权贵子弟,他的名字排在榜末,未及入选。

回乡的路上,他把带回的书烧了几本,说:“世间书太多,不如先修人。”

从此,他不再做官,只在民间游历。遇人求教,也从不推脱,讲的多是“心静”“气平”“养神”之道。



三十五岁那年,他到了武当山。住进一间石屋,每日不过一壶清茶,一碗清水。靠近他的人说,陈抟白日常闭目养神,夜里则仰望星空,时不时念些口诀。

有人好奇问他修的是什么,他只笑:“修的不是道,是心。”

有一次山下发生瘟疫,陈抟亲自下山,以草药熬汤,每日给村中孩童喂食。

整整三个月,村里一个小孩也没病倒。大人们感恩戴德,送他布匹钱粮,他一样没收。

他的名字渐渐传开。



拒官不仕,却难避帝王之召

五代末年战乱频仍,后周柴荣当政时期,听闻陈抟之名,派人召见。

陈抟当时已五十开外,须发灰白,被带入开封皇宫。

柴荣问他:“你可会点石为金?”

他摆摆手:“臣不通此术。”

“那你会观人命理?”

“命有定数,不可强求。能知命,不若修德。”

柴荣见他说话不带半点恭维,也不惧皇威,反倒生出几分钦佩,赐他“白云先生”之号,还命人送帛送茶,以礼相待。



那一回,陈抟住宫中不到十日便辞,原因简单:“山中鸟叫得紧,该回了。”

后来到了北宋开国,赵匡胤称帝,赵光义继位。赵光义即位初年,边境战事不断,一直对三子赵元侃的储君之位拿不定主意。

朝中众说纷纭,有的赞大子赵元佐文能武略,有的赞二子赵元僖持重稳健,但唯独对三子赵元侃知之甚少。

赵光义有些犹豫。一天有人提到陈抟,说他能看人骨相,一眼知命。于是命人将他请来宫中。

这便有了前面那一幕。

陈抟没有入正院,也没有见赵元侃,只见了院门外站着的两位随从,就断言此宅“气象非凡”

赵光义听后默不作声,回到殿中,看着案上几封奏章,最终将赵元侃立为太子。

数年之后,赵元侃登基,改名赵恒,成为宋真宗



看透盛衰,不争虚名

陈抟一生不为官、不收徒、不开门授课。他常说:“我教的不是招式,是心性。”

年岁渐长,有人劝他写书传世。他只写了几篇手稿,《指玄篇》《太极图》是其中较为完整的。

太宗去世前,曾多次派人请他入京辅政,皆被婉拒。

有一次使者苦苦相求,他只说:“在朝堂上说话,必然有耳目;在山林中说话,只有风听。”

直到去世前一两年,他才告诉弟子:“我去的日子已定,七月二十二日那天,你们不必准备酒肉香火,送我一程便可。”

那天夜里,他端坐石榻,闭目如睡,面无病容。人已去了,面上却还有一丝微笑。

后来宋真宗即位,微服私访华山之时,曾特意绕行云台观,站在陈抟旧居前,久久未语。



陈抟一生走过很多地界,也见过不少人。他不惊不喜,看得清,也看得远。

那天他之所以转身离开,并非真的不愿看相,只是他知道,真正的大人物,不在相里,而在“气”里。

门外两个随从立得稳当,眼中有神,身上没半点浮躁。他心里已有数。

当时的人或许不懂,只觉得他古怪,行事随性。可几十年过去,那一家人中的少年,果然位极人臣;而那位被他“看都没看”的赵元侃,也成了宋朝皇帝。



陈抟早早离开人世,活到一百一十八岁。他没进官场,却留下了太极图、方圆图。他不求功名,却被几朝皇帝敬称“先生”

他一生只做两件事:修自己,看别人。

那一日进门又转身,只是他修行多年的一次体现。他看得通,也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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