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篇旅游文写道,英国大文豪狄更斯打开特等舱的门,感到震惊和特别滑稽。紧接的三天,他经历了可怕的海上巨浪,船舱进水,船的中桅折断……
1842年1月4日,海风清爽,干燥无雨。狄更斯读不进书,只得去甲板上。他喝了点掺水的冷白兰地,吃了几块坚硬的饼干,觉得自己快病倒了。
1842年1月5日,早晨,狄更斯被他妻子的尖叫声惊醒,只见房间里溢满了水,水罐像海豚般在水里跳跃,小的物件都浮在水上,他的鞋搁浅在一个旅行包上。
突然,船倒过来了,他的鞋子飞向空中,墙上的镜子掉在天花板上,地上开了一扇新的门。船恢复原样不久,很快又再次倾斜,仿佛它是活的生物,在按自己的意愿行动。船不停地摇摇摆摆、上蹿下跳、颠簸起伏。
狄更斯问一位路过的船员,发生了什么事?
那位船员说:“遇上巨浪了,先生,而且是顶头风。”
甲板上和船舱里,响着混乱的脚步声、海员们的喊叫声、排水口的水哗啦啦地流淌声、汹涌的巨浪拍打着厚木板之声,玻璃和陶器的破碎声,船员磕磕碰碰之声,木桶和装黑啤的瓶子滚动声,以及旅客们的抱怨声。
狄更斯稀里糊涂地走上甲板,海与天混沌难分。他像喝醉酒一般,视线模糊,身体摇摆。一位管闲事的好心人地将他拖到了船舱底部。狄更斯躺在那里,稍微好受一些。可是,只要有人劝他吃东西,他立即就感到难受。
一个满面红光、嗓音浑厚有力的人,问他晕船的感觉,这令他越发痛苦。直到那人说,他在自己肚子上抹了一大团芥末膏,才没有晕船。狄更斯的感觉才慢慢好受一些。
当晚,狂风肆虐,海里的每一滴水都在怒吼。而船在海浪中起起伏伏、跌跌撞撞。它的每一块木板都在呻吟,每一颗钉子都在嘎吱作响。
女士们很惊慌,她们不由自主地从沙发的一端,不停地滑向另一端。狄更斯劝她们喝一点酒。他端起那杯酒,从沙发的一端跑到另一端,足足跑了十五分钟,才追上她们,结果杯中的酒却只剩一小勺了。
1842年1月6日,早晨,救生船只剩下几块破碎的木板在海上飘浮。明轮罩也被风浪扯掉,舵轮暴露在外面,无遮无盖。烟囱外结了一层盐晶,船的中桅折断了,绳索全都打了结,纠缠着,湿漉漉的,往下垂,真是凄凉。
天气仍然没有好转的迹象。午餐时,女船员送来一盘热腾腾的烤土豆和一盘烤苹果,还有一盘盘猪头肉、冷火腿、盐渍牛肉,还有烤得很嫩的薄肉片。他们敞开胃口大吃特吃这些美味食物。然后互相抱怨说太冷,便再次躺下,打瞌睡、闲聊、看书,直到晚餐时间。
女船员又送上了一盘土豆,这次是煮的。还有各种热的肉菜和一盘难吃的烤猪肉,还有并不新鲜的甜点——苹果、葡萄和橙子,饮料是葡萄酒和掺水的白兰地。瓶子和杯子在餐桌上,橙子等水果随着船的摇晃而滚动,医生受邀来参加他们的牌局。
这一晚波涛汹涌,牌无法放在桌子上玩,他们就将一圈牌放在自己口袋里。到晚上十一点左右,船长再次下来,他戴着防水帽,穿着水手服。他所站的地面湿漉漉一片。
这时候,牌局已经结束,瓶子和杯子被放回到桌上。他们愉快地聊着这艘船、船上的乘客,及其他一切。船长竖起衣领,再次去了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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