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区过

刊于2025年2月6日《鲁中晨报 齐迹》



  □ 张修东
  在矿区生活四十多年,犹如一场场不散的电影,镜头却新鲜,每一幕都让人怀念,每一幕都值得记忆。


拜大年

  岁岁年年景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每年,大年初一拜年雷打不动,即便雪铺大地行走困难,也阻挡不了拜年的脚步。
  以前拜年,一大早没出五服的大哥像领头羊,带着本家族一群小弟小侄,挨家挨户给长辈拜年,队伍浩浩荡荡,颇成规模。在煤矿,单位同事、老乡、关系要好的师徒……都被纳入拜年范围。进门嗑上几粒瓜子,喝上一碗茶水,嚼上几枚干果,问问孩子,拉拉家常,约约酒场,情感延伸,年味浓浓,其乐融融。

言辛苦

  往年没有感到过年的辛苦,今年岳母摔伤后卧床半年,好歹年前才得以挪步,家人的身体也不算好,于是,一些活路压在了排行老大的我和妻子身上。
  张罗擦玻璃、拆洗排气扇,组织进年货、炸年品,配料做酥锅,代老人走亲访友,以及预备年下这几日的来客招待菜肴,约定亲戚来访就餐的酒家餐厅,一件事儿都不能少!
  我俩累得回到小家就想躺着,直不起腰!这个时候,多么希望听到一句暖心话,有人道一声“辛苦”,可放下笤帚就是抹布,写完酒店的建议餐单,接着馏上那块牛肉……家务活儿没有结束的时候。


说再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母亲将告别时常说的“再见”变成了“拜拜”。
  吃完年夜饭,考虑到母亲的身体,想着让老人家早点休息,我便提议家人可以各自返程了。
  去年大年初一上午聚会,母亲一个人习惯了,忽然之间多了八九口人,母亲既欢喜又难以支撑,终于还是在初一下午去拿了治头晕的药。
  今年小年,我试着跟母亲说,忙活完了,饭吃完了,我们拉会儿呱就回家,您也休息休息。
  一边是热热闹闹的家人欢聚,一边是母亲高高兴兴地面带倦意。我在“福群”(家庭微信群)里嘱咐家人:尽量将手机设置为静音,看电视、刷视频不要大声播放……于是,这个年过得欢庆而有序,喜乐又体面。
  离开时,母亲恋恋不舍地把儿孙送到门口并说一句“拜拜”。我们也学着母亲的样子给母亲道一声“拜拜”。


发红包

  多年前,生活不像现在这样丰富,只要手里有钱,想买啥就买啥,想买啥就能买到啥。
  孩子们小的时候,妻子是给侄儿侄女发红包的。拿到红包的一刹那,孩子们个个喜笑颜开,得在屋里转一圈儿。才几年工夫,小孩变成了大帅哥大美女,都有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再给红包,孩子们就不要了。
  好几年没在兼职的岗位上发红包了,今年除夕正好赶上值夜班,做完规定动作,想到了发红包。十几个微信红包,略表新春祝愿。大家并不在乎红包的大小,开开心心领了,说句“新年快乐”。


贴窗花

  三弟和三弟媳约我和妻子去矿区附近的农贸集市赶年集,想着买点稀罕物。一进入集市,几双眼睛便一直在寻觅着路边摊,期待惊喜。
  在挑选“福”字时,妻子一眼就看中了漂亮的窗花。窗花上镂刻着鲜红的“福”字和“新年快乐”“吉祥如意”的祝福语,喜庆热烈。
  我的脑海里,翻腾起关于窗花的印记。
  最近的,是那年妮子结婚,妻子和闺密选择了大大小小十几张窗花,加上绿叶红花的串花和喜庆的红灯笼,营造了温馨幸福的场景。
  较远的,是过年和宣传科的同事一起为煤矿基层区队贴窗花的女工们录像。我手端相机“咔嚓咔嚓”,蔚文弟扛着摄像机拍摄,那些美好的瞬间都被一一记录下来。从前几天翻录的影像里发现,我还被录入镜头了呢,真是惊喜。
  远些的,每逢过年,妻子都找岳大姐剪窗花。妻子说,岳大姐手巧,叠好红纸三下五除二就完工,剪出的窗花让人拍手叫绝。
  除夕那天上午,我和妻子将窗子用湿布一擦,将窗花贴上,室外的阳光瞬间照在窗花上,大大的“福”字映红了脸庞,我俩相视而笑,祈盼新的一年万事皆顺,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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