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第十九回,写了袭人被母亲接了回家喝年茶,宝玉因袭人不在百无聊赖,最后让小厮茗烟带着到花家去看袭人。

到了花家,袭人的哥哥见了,唬的惊疑不止,连忙将宝玉从马上抱下去,并叫嚷着“宝二爷来了”。

袭人听了,也不知为何,忙跑出来迎着宝玉,一把拉着问:“你怎么来了?”

袭人这反应,可不像丫头见了主子,她不问好也不唤二爷,反而是“一把拉着问”。是不是像男女朋友一般,没有主仆之分?



花自芳母子怕宝玉冷,又让他上炕,又忙另摆果桌,又忙倒好茶。倒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相比之下,袭人就镇定多了。

袭人笑道:“你们不用白忙,我自然知道。果子也不用摆,也不敢乱给东西吃。”一面说,一面将自己的坐褥拿了铺在一个炕上,宝玉坐了,用自己的脚炉垫了脚,向荷包内取出两个梅花香饼儿来,又将自己的手炉掀开焚上,仍盖好,放与宝玉怀内,然后将自己的茶杯斟了茶,送与宝玉。

袭人的一番安排,将宝玉与众人分隔开来,宝玉仿似成了她的私有物。就算是她的母亲与哥哥,她也不让他们插手,每一个动作都在显示,只有她才配伺候宝玉。

这也罢了。接着宝玉在她耳边说起悄悄话。

宝玉笑道:“你就家去才好呢,我还替你留着好东西呢。”袭人悄笑道:“悄悄的,叫他们听着什么意思。”一面又伸手从宝玉项上将通灵玉摘了下来,向他姊妹们笑道:“你们见识见识。时常说起来都当稀罕,恨不能一见,今儿可尽力瞧了。再瞧什么希罕物儿,也不过是这么个东西。”说毕,递与他们传看了一遍,仍与宝玉挂好。

前面她一把拉住宝玉,以及她一副专宠的模样,都已经失去做丫头的本分。如今,她更是不加询问,直接就将宝玉的通灵玉摘了下来,并拿起来向她的姊妹们炫耀。

没错,就是炫耀,她说你们说起来都当稀罕,恨不能一见,可她不觉得是什么稀罕物儿,因为她时时都可以见到,现在也可以想拿就拿,想放就放。

通灵玉宝玉贴身佩戴,就算是黛玉都不敢直接伸手就取下来。宝钗想要看时,也还是宝玉拿了下来给她看。袭人倒好,她直接就上手,问都不问一声,看完又帮宝玉带好。

看完她的这一番操作,是不是觉得他俩就如同夫妇一般熟稔、随意?

这就是袭人想要营造的效果!

这既是为了堵住家里人的嘴,因为花家想赎她回去嫁人,她要证明她是宝玉的人,她有更好的归宿。同时也是为了拉近与宝玉的关系,将他俩的关系展示于众人面前,让宝玉直面无可逃脱!



袭人为何敢如此行事?她不怕宝玉生气拂手而去吗?

不会的,袭人早已算准了宝玉离不了她。

袭人之所以会如此有恃无恐,就是她了解宝玉身体的需求。不是精神上的默契,只是身体上对她的沉迷不拔。

半天时间见不到,宝玉就忍不住要去找她,也确实证实了她的想法是对的。

所以她敢不问自取拿下宝玉的通灵玉给表妹看,显示她与宝玉的亲密,也显摆她的权力。

而晚上回到家后,她继续施展温柔之术控制宝玉。

她心中明明是不愿回花家的,也和母亲哥哥说了死都不回去。可是转头她却偏要跟宝玉说去定了,惹得宝玉着急伤心。

待到宝玉的情绪差不多到极限了,她又适而可止的提出要宝玉约法三章,要宝玉答应她的条件,她才留下。

宝玉既然沉迷她的身体,这个时刻自然舍不得她,对于她的任何条件也都是一口答应的。

眼看目的达到,她便装模作样的同意留下了。

“你若果都依了,便拿八人轿也抬不出我去了。”宝玉笑道:“你在这里长远了,不怕没八人轿你坐。”袭人冷笑道:“这我可不稀罕的。有那个福气,没有那个道理。纵坐了,也没甚趣。”

呵呵,还幻想着有朝一日坐八人大轿呢。嘴上说不稀罕,心中却当了真。——不然后面也不至于越发的拿自己当女主看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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