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岩,方孝孺笔下越溪乡峧头村的隐逸之境

文|一江春水

2025年正月初七,我循着明代大儒方孝孺的足迹,探寻越溪乡峧头村的龟岩。这片被古人誉为“山川灵秀、隐逸胜境”的土地,不仅承载着六百年的历史烟云,更以其独特的自然风貌与人文积淀,在现代喧嚣中保留了一份难得的静谧。


从峧头村东侧出发,沿上山酒厂边的小路步行,两边已是杂草丛生,循路而行至龟岩泷山塘,四周群山环绕,山脚下是一汪碧潭,倒映着天光云影。潭畔矗立着一块形如巨龟的翠色巨石,已隐约在绿树之中,这就是龟岩。

巨石直径数丈,顶部因风雨侵蚀略有剥落,但整体仍栩栩如生:龟首微昂,似在凝望远方;龟背纹理斑驳,宛如岁月刻痕;龟足隐入山体,仿佛与大地共生。方孝孺曾赞叹:“龟岩土,厚且沃;龟岩水,甘且清”,而今虽沧海桑田,但山间清泉仍潺潺流淌,滋养着山坡茶树与野草。


龟岩的传奇,离不开明初隐士许续的故事。据方孝孺《龟岩隐居记》记载,许续幼年丧父,侍母至孝,为避世俗纷扰,举家迁至龟岩山脚。他购田筑屋,躬耕自足,以观“山岳川流、流霞草木”悟天地之道。方孝孺游历至此,感其行止,写下“仕隐之道”的辩证哲思:“仕也隐之道行,隐也仕之用存”,认为隐逸非消极避世,而是修身蓄德、待时而动。

立于龟岩之畔,遥想当年许续母子相依的日常:春耕秋收,夏荷冬雪,岁末奉觞为母祝寿,翩跹起舞如孩童般赤诚。这份孝道与淡泊,恰似龟岩之石,历经风雨而初心不改。


向龟岩山顶攀登,两侧草木葱茏,山雀啁啾。行至半山,可见方孝孺笔下的“翠石浮渚”之景:巨石如龟静卧,山塘碧波轻漾,远处茶园层叠如画。此地曾是方孝孺与友人论道之处,如今虽无书声琴韵,但风过竹林、水击石罅的自然天籁,仍是令人心驰神往。

走近龟岩,发现有数块大石堆叠而成,岩下有山洞,可容一人匍匐而入,童心未泯,也循洞而入,满身灰尘,却也心情舒畅。登上龟岩之顶,可望见峧头村茶山上的信号塔,曾建有一座明代的古塔,可惜于1966年被毁,周边狮子山、九皋山等众山环抱,游人至此,亦不免生出“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喟叹。


今日的龟岩,已非完全与世隔绝。山脚新修的公路与凉亭,为访客提供了便利,车可直接开到龟岩泷山塘,当地村民仍延续着传统农耕,春种稻、秋收薯,间或采竹制器、酿番薯烧酒。偶遇一位老人,笑言:“龟岩是老祖宗选的福地,我们守着的不仅是山水,更是骨子里的‘静气’。”

值得一提的是,越溪乡近年着力挖掘渔耕文化,峧头村附近的“渔耕展示厅”陈列着传统捕捞工具,如红钳蟹箩、鳗叉等,与龟岩的隐逸精神形成互补,展现人与自然共生的智慧。


龟岩之旅,既是一场自然之美的邂逅,更是一次与历史的对话。方孝孺笔下“山川固为人学道之助”的深意,在此得到了鲜活的印证。当都市人困于钢筋水泥的桎梏,或许正需要这样一方山水,让我们暂别喧嚣,于龟岩的静默中,寻回内心的澄明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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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文:葛劲松

□ 编排:天姥老人

□ 审核:水东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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