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汉蹲在门槛上,吧嗒着旱烟盯着天,今儿四月初八,天瓦蓝瓦蓝的,可他眉头却拧成了绳。村头大槐树下,几个老汉正掰扯呢,有人说“四月初八晴,农夫百日愁”,有人却念“四月初八晴,五谷好收成”,这话茬子碰得叮当响。日历翻到2025年,立夏和四月初八赶在同一天,日头刚冒头,地里的玉米苗就蔫巴巴耷拉着叶,农人的心思跟着天候转,比换季的衣裳还乱。
老辈人讲,四月初八是佛诞节,从前浴佛祈福要吃素放生,可如今大伙儿更操心田里的墒情,庙会上的香火味里,都混着股子对雨水的盼头。“四月八日雨,鱼儿岸下死”,张大爷总把这句挂嘴边,说早年碰见过四月八下雨,后来河都见底了,庄稼旱得冒火,收成全打了水漂。
可村东头的王叔不认同,他翻出泛黄的笔记本,上面记着2018年四月初八晴天,那年小麦灌浆足,囤里的粮食比往年多装了两麻袋。矛盾就像田里的杂草,越理越乱——同样是四月初八,有的说晴好有的说雨凶,到底该信哪般?
农谚里的讲究,藏着老祖宗的观察,却也带着地域的局限,就像南边多雨盼晴,北边干旱盼雨,老天爷的脾气,哪能一句话说死?我个人觉得,老辈人的话都是经验攒的,可如今气候变了,手机里的天气预报比老黄历更准,可心里头那点对传统的念想,总也断不了。
你看那地里的庄稼,不管晴天雨天,都得靠人精耕细作,光盼着老天爷开恩,怕不是要误了农时。但话说回来,连着三年春天少雨,水库的水位线一降再降,今年四月初八的天,晴也罢雨也罢,农人心里的弦,始终绷得紧紧的。
“四月初八下,湖田种芝麻”,要是真旱起来,芝麻耐旱能活,可玉米水稻咋办?
这愁啊,就像漫过田埂的水,不知不觉就涨起来了。
有人说农谚过时了,可每年到了节气,村里的老人还是习惯抬头看天,那些顺口的老话,是刻在骨子里的种地智慧,丢不得。也有人犯嘀咕,现在水利设施好了,灌溉能解点急,可要是碰上连月大旱,再硬的水管子,也抵不过老天爷的脸色。
争议就这么悬着,像天上的云,聚了散散了聚,可农人知道,日子还得往前过,播种的时候多操心,总比收成时掉眼泪强。你要问四月初八到底啥天好?其实没有准数,就像过日子,顺顺当当是盼头,可真遇着坎儿,咬咬牙也能挺过去。
田里的土晒得发白,李老汉站起身捶了捶腰,把旱烟往地上一磕,不管今儿是晴是雨,明早还得扛着锄头下田,这地,不侍弄可不成。老辈的农谚像面镜子,照着过去的天,也映着现在的地,变的是年月,不变的是农人对收成的期盼,对土地的敬畏。至于这四月初八的天,晴有晴的说法,雨有雨的讲究,可归根到底,人勤地不懒,才是硬道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余下的话,都在农人望向天边的目光里,那片云彩是聚是散,都藏着对丰年的念想,而这份念想,永远比天气更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