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日内瓦国际公约的规定,在实际战争停止之后,对于战俘应立即释放遣返回国,不得延迟。但是在朝鲜战争中,这一公约并未得到严格贯彻和执行,并且因为美军的恣意妄为,引发了残忍的“四八大甄别”。
从1951年12月10开始,朝鲜战争已经进入遣返战俘的谈判阶段,中方要求遵守日内瓦国际公约遣返战俘。但是,联合国军迟迟没有执行,最后提出了一个两种遣返战俘的方式。
第一种是“一对一交换”。这个不难理解。
第二种则是“自由遣返”。这个就有点令人狐疑了,其目的性也十分明显。
因此,所谓“自由遣返”方案,中朝方面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这样,这个战俘遣返方案就一直持续到第二年,即1952年2月的时候,为了打破遣返战俘计划的僵局,中朝方面进一步做出努力——被遣返战俘不再参战,让战俘回家。但是,到三月初,双方还是没有谈妥最终的遣返方案。
于是,便发生了一场劫难般的事件。当时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不顾中朝意见,单方面确定“自由遣返”。所谓“自由遣返”,就是对战俘进行甄别后遣返。结果,这一道军令被联合国军总司令李奇微传到了第八集团军下辖的釜山战俘管理局。于是,一场披着人道主义大旗、但实际非常残忍的“大甄别”爆发了。
其实,所谓的“战俘甄别”,无非就是阻挠这些战俘回到祖国,然后把他们运送到另一个地方去。美军便借助于板门店谈判休会的两个星期时间,对中朝战俘进行了“甄别审查”。
为了甄别审查能顺利进行,在1952年4月5日这天下午,在王顺清的房间,在美军的授意下,张弼等台特务把釜山战俘营七十二连队的大队长等小头目们召集起来,开了一个思想动员会,煽动他们要把战俘“争取过来”,便是立功表现,等等如是。
但是,在第二天,也就是4月6日上午,中朝方面唯恐联合国军,实际是美军从中捣乱,专门就遣返战俘问题发表了一份严肃的声明。其中写道:
“绝不因我方战俘人员在拘留期间,曾有一部分人在臂上或写下某种文件或者其它类似的行为有所改变,我们深知这种行为绝非出于他们的自愿,不应由他们负责,我们完全欢迎我方被俘人员回到祖国的怀抱。”
根据谈判的原则,美方是有义务把这份声明告知釜山战俘营的中朝战俘的。但是,美军为了搞“甄别审查”阴谋,并未在这天宣布中朝方面的声明。并且,在这天下午,美军贝尔上校从东京赶来,与战俘代表总管杜德准将,召集志愿军战俘代表召开了一次所谓的会议。
因为事先有预谋,所谓的志愿军战俘代表中有好些都是汉奸败类,比如李大安等,但里面也有坚强的共产党员孙振冠等。因为败类的阻挠,最终贝尔上校提出,要根据战俘的个人意愿,进行一次甄别审查,然后根据战俘的个人意愿进行自由遣返政策。
这一政策引起了孙振冠等共产党员的坚决反对和抗议,可是他被一伙败类连拉带打,赶出了七十二联队部。接着,美军的广播车开始广播有关甄别审查的通知。此事引起了那些坚强的共产党员战俘的不满,于是,71联队中的256名志愿军战俘给杜德发出了一份联名通知,提出六项要求,主要是确保志愿军战俘的人身安全(当时该联队已经有480名战俘出现了生命危险)、真正尊重战俘的个人意愿、不准强迫等。但是,这份诉求并未得到真正回应。
到了第二天上午,甄别如期进行。
史料上都写作“四八甄别”,但是实际从4月5日的台特动员就已经开始这场甄别阴谋,到了4月6日,更是美军军官的冠冕堂皇的讲话,但是却变相默许了“甄别阴谋”。经过5日动员、6日宣传后,7日其实已经开始进入了实质性的甄别阴谋。
从7日下午到晚上,他们把七十二、八十六联队战俘营的战俘们集中起来,开始了甄别阴谋的第一步,即分开站队。即愿意回国的站一队,拒绝回去的站另一队。
王顺清说,尊重大家的选择,保证不打不骂。
但是,结果呢,选择回国的战俘在站队之后,很快就被关进了厕所和帐篷里。噩梦般的恐怖气氛,在战俘营中蔓延。
为了防止战俘们发动暴乱,美军专门调集荷枪实弹的美军将战俘营包围起来,各个战俘营的岗楼上更是架起了随时发动射击的机枪。这还不算,美军又调集来装甲车和坦克,在战俘营外面四处巡逻。
我们可以理解为美军在制造一场——在美军武力保护下的阴谋和暴力行动。因为在枪炮控制的战俘营中,也就是铁丝网里面,有更血腥和残忍的景象。战俘营中的警备队员,所谓警备队员,也都是被败类们控制、听从美军的鹰犬而已。
他们手持刀棒、匕首等凶器,用暴力胁迫战俘全部进入帐篷,接着,战俘们被打、被刺的惨叫声,在战俘营中回荡。当然,如果认为发生在1952年釜山战俘营“四八甄别”只是刺字、毒打,那就太轻看这起历史事件了。因为,其残忍程度,远远超过了毒打和刺字这么简单。
比如败类头子李大安,他在7日晚上,带着一把自制的短刀,领着一帮败类,来到七十二联队一大队。该队有一名叫郑伯涛的志愿军战士,他只有十八岁。李大安对于自己的同胞毫无感情,一把将郑伯涛拉出来。
对郑伯涛说:
“美军说了,你们吃了联合国军的饭,想走的话,就把自己的肉留下。”
之前郑伯涛的胳膊上被刺了四个字,李大安说罢,就挥刀残忍地把那四个字给剜了下来,骨头直接就暴露了出来。郑伯涛疼得直接昏死过去。说实话,当看到这样的史料的时候,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不由为之内心一抖,太残忍了。
但是,一切并未结束。这只不过是开端。
李大安继续在同胞身上施暴行凶,接下来李大安如法炮制,连续在将近二十个志愿军战俘的胳膊上剜下了刻字的肉。他把这些刻字的肌肉,用一根绳子串联起来。然后提着来到了七十二联队二大队,让战俘们看。
在二大队有一名志愿军战俘,他是一名英语教员,叫林学逋。李大安便拿林学逋先开刀了······随着遭受残忍对待的战俘越来越多,李大安的绳子不够用了,因为上面串满了。但是,你以为李大安会就此罢手,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不仅没有停止,而是令一个败类在后面捧着一个碗,继续装,最后把碗也装满了。
虽然李大安等败类在美军的默许下,大施淫威,但是那些顽强的志愿军战俘并未被吓倒。比如林模从、王代明、周余泽,这三个只有十六岁的祖国好青年,在敌人和败类们的淫威之下偷偷成立了一个回国小组,互相鼓励,坚定信念,不向敌人妥协。结果在7日夜里,被押进大队部,遭到战俘营大队部李昆等人的轮番毒打,直到昏迷。
如果不是在1986年8月25日听到回国的林模从的回忆,我们真的很难想象,在那个恐怖之夜,他竟然遭遇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毒打,期间昏迷了五次之多,真是令人不可想象。
那是一个恐怖之夜,是一个恶魔狂舞之夜,但也是一个充满了战斗的夜晚。在七十二联队三大队,该大队的队长叫王育民,也是一个败类头子。他命令败类们,把十几个志愿军战俘拉出来,准备毒打。当时战俘中有一名叫张振童的志愿军排长,他大喊着“同志们,我们起来和他们干”,结果双方就打了起来。但是,因为志愿军战俘手中没有兵器,加上败类团伙人数众多,以及四中队和李大安等纷纷赶来,志愿军战俘遭到毒打。
尤其是张振童,被打得满身是血,但他依然在喊着“共产党万岁”。最后,残忍的李大安举起匕首朝张振童的腹部刺了一刀。但是,张振童还是骂,还是喊“共产党万岁”,李大安连续又朝张振童的腹部刺了两刀。一共刺了三刀,鲜血如注······
可这一切,都不过是疯狂的前奏。当夜,整个七十二联队的战俘全部被押到战俘里的一个大厅,这个大厅有一个充满了讽刺意味的名字,叫“自由大礼堂”。所谓自由大礼堂,不但没有任何自由可言,反而可以说是一个酷刑场。
前面说过的林学逋就因为说了一句“共产党是中华民族的希望,跟着共产党中国才有前途”。负责“审讯”的王顺清非常愤怒,令人毒打林学逋,接着败类头子李大安走过来对林学逋的身体就开始刺,一共刺了三十余刀。这是一个不可想象的场景,李大安对自己的同胞刺了三十多刀,直到林学逋彻底倒在血泊中,彻底失去了生命的气息。然后,他的心脏被李大安取了出来。这天夜里,被剜出心脏的,除了林学逋,还有志愿军话务员战俘杨文华。
在林学逋、杨文华、张振童的尸体被横在礼堂的时候,八十六联队战俘营也有三名志愿军战俘被残忍杀害了······
当4月8日的朝阳再次照耀在战俘营的时候,经过一夜的疯狂,战俘营已经有九十九名志愿军战俘的生命永远停止了呼吸,被打成重伤的志愿军战俘更是高达四百人左右,被割肉的志愿军战俘有三百余人,被打成轻伤的志愿军战俘更是高达上千人······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所有的战俘都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惨景。接着,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呢?四月八日,来到了!这是他们最后的时刻。
美军在战俘营搞了十个隔间,作为审查室。审查室外面,全部是荷枪实弹的美军,包括坦克等武器。
在审查室的前面出口处,有两道门,一道门是回国的门,一道门反之。
可是那些选择回国的志愿军战俘,在进入那道门后,却迎来了败类们组织的暴力袭击。但是,这并没有吓倒那些坚定的志愿军战俘们。他们知道,必须拼死冲破这道“关卡”。当时,第一个冲向败类阻挠的志愿军战俘叫王振青,但是很遗憾,他没有冲出去,被败类的乱刀夺去了生命······但是,王振青倒下了,却并没有吓倒后面更多的志愿军战俘们,他们一个个冲过来,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我要回国,回到祖国的怀抱。
这一天,比7日夜里更可怕。七十二联队一共有7千7百多名志愿军战俘,但是最终突破敌人的阻碍,冲出去的人数,只有十分之一。七十联队一共有1千5百多名战俘,因该战俘联队,台特和败类力量相对薄弱,最终有1千2百七十多名志愿军战俘冲了出来。八十六联队志愿军战俘有8千4多名,冲出来的志愿军战俘有1千2百余人。
在战俘营中,只有七十一联队是被共产党员志愿军战俘控制的。这个战俘联队一共有2百38名志愿军战俘,他们亮出自己缝制的五星红旗,抗议甄别,要求全部归国。美军采取镇压,双方发生冲突,多人受伤。
四八甄别事件,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
联合国军,或者说美军违背日内瓦公约,大搞“甄别阴谋”,残害志愿军战俘,是一桩耻辱的丑行,必将刻在在人类历史的耻辱柱上。
而志愿军战士的牺牲和精神,我们将永远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