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8月18日,南苏丹托里特镇的英国殖民旗帜刚刚降下不到五个月,三千名南方士兵突然调转枪口对准北方同僚。这场后来被叫做“南方叛乱”的导火索事件其实包含着一个非常引人深思的细节——暴动士兵用以打开恩图曼军械库的钥匙,竟然就是末代总督罗伯特·豪在1954年的权力交接仪式上,郑重地递送给喀土穆政府的。这把象征着和平过渡的黄铜钥匙,为何最终成为了点燃内战的燧石?
要解开这个历史谜团,而且其实我们需要,稍微回到1899年的开罗总督府。时任英国驻埃及总领事,克罗默勋爵在非洲地图上画出一条铅笔线,将苏丹南北划分为“阿拉伯文化区”以及“黑非洲保留地”。这项看似便捷的行政划分,而且实际上构建了系统的认知隔离工程。在北方殖民当局扶持伊斯兰教法官主持地方法庭,而且却禁止《古兰经》学校出现在尼罗河以南;南方传教士获准建立圣经学校,不过学生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白尼罗河以西。这种由人类构建起来的文化分界线,其实比地理边界的破坏性更甚。就像一条,隐隐约约的沟壑,将不同文化群体分隔开来,而且还可能让矛盾进一步加剧,进而引发极为严重的对立局面。
棉花种植园的扩张轨迹,进而揭示了更为深层的经济布局情况。1914年,那贯通杰济拉平原的铁路网,把北方转变为了仅种植单一作物的出口基地。殖民当局将82%的基建投资投向南方,建造了大量教堂和教会医院,却刻意忽略职业培训体系。这种怪异的投入,造就了南北发展的“镜像效应”;北方具备成熟的产业,不过却缺失公共服务;南方基础设施较为完善,可是却丧失了经济上的自主权。当1956年独立政府接收这份遗产的时候,他们面对的是,两个互为镜像,不过却无法拼接的社会半体。
语言政策堪称最隐蔽的殖民遗产。1902年教育法令规定,北方的阿拉伯语精英学校必须教授英国宪法史,南方的部落方言学校则允许使用丁卡、努埃尔等6种主要部族语言进行基础教育,但刻意回避现代政治概念。这种知识分配策略塑造了两种思维范式:北方精英熟稔威斯敏斯特体系却疏离本土传统,南方领袖守护文化根基却难以参与国家治理。
在喀土穆国家档案馆那尘封许久的殖民时期人口普查里,记载着1918年到1955年期间,南北之间通婚率所发生的微小变化。据推算1918年的时候,南北之间的通婚率大概在0.35%上下;而到了1955年,通婚率仅仅些上升到了0.42%。这些冰冷的数据背后,是三代人在制度性隔离中形成的认知鸿沟。这种隔离,不但体现在婚姻率这方面,而且还反映在教育以及职业机会的分配上面。北方精英,在独立之后,长期占据着国家的关键职位,不过南方人却很难进入到政治和经济的决策层当中。
当我们把目光转向尼罗河畔的现代炼油厂时,就会发现,殖民时代的经济格局仍然在发挥着影响。当前苏丹75%的石油管道分布,和1930年代棉花铁路的建设路径高度一致。这样的空间政治遗留问题告诫我们:事实上殖民统治真正的破坏力,并非单纯在于夺取资源,而是在于把社会结构分割成难以自行修复的片段。
殖民遗产的影响,不仅体现在政治以及经济领域,还深入到社会的每一个细胞之中。英国殖民者通过制度设计制造的文化断层线,导致南北两地在独立后长期难以形成统一的国家认同。这样的认同危机,不单是苏丹内部的问题,更是非洲诸多国家所面临的共同挑战。故而知晓殖民主义的历史遗产,对于我们去理解当代非洲的政治和社会问题,有着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1 《英埃共管协定》原件(英国国家档案馆CO7251)
2 罗伯特·豪私人信件集(剑桥大学丘吉尔档案馆)
3 联合国开发计划署《苏丹地区发展基线报告》(2013)
4 Johnson,DH.《殖民遗产与苏丹国家建构》(剑桥大学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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