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568年北齐高湛正值盛年驾崩,而当时小皇帝高玮才13岁,放到现在也就刚上初中。
高湛的驾崩给本来就不稳固的北齐政权又带来了不确定性,于是一场关于权力的较量就在太后和鲜卑勋贵还有文臣之间爆发了。
我们今天就来读一读北齐权力斗争的第一番较量,胡太后和和士开如何联盟杀掉了逼宫的高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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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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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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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与反思
公元568年高湛驾崩,而当时的高玮才十三岁,根本不可能自己执政,所以胡太后辅政就成为必然。
但北齐内部本来胡汉对立就非常严重,在没有皇权的压制下,鲜卑勋贵势力和文人执政集团之间的矛盾就不可避免的爆发了。
我们可以看一下当时的对立形势。
当时高湛临终时,实际上是将政府交给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和士开。而和士开在北齐如果没有皇权支持,根本就压制不住勋贵,所以只能投靠胡太后,和胡太后结成利益同盟。后来传言和士开和胡太后有奸情这个事情其实是存疑的,如果和士开和胡太后结盟,那么其他势力就必然会去诋毁,这是必然。
而高欢,高洋,高演,高湛都不可能压制鲜卑勋贵,更不要提和士开了。但高湛让高玮娶了斛律光的女儿,算是跟斛律光结盟,以求得斛律光的支持,这在后面高玮翻盘还是很关键的。
首先是宗室势力内部开始有了纷争。由于当时娄昭君在,所以高欢的政权最终变成兄终弟及,高澄死了高洋接班,高洋死了高演接班,高演死了高湛继位,如果娄昭君不死,确实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弟弟高济接班了。但这时娄昭君已死,所以高湛才可能把帝位传给高玮。但高济肯定不服啊,所以马上胡太后就派人杀了高济,但这一下子把宗室势力都推到了胡太后的对立面上。
所以当时的局势是以赵郡王高睿为代表的宗室和鲜卑勋贵势力联手。赵郡王高睿是高欢的侄子,娄定远是司徒娄昭次子,也就是娄昭君的侄子,段韶是娄昭君的外甥,元文遥是元晞的儿子,北魏昭成帝拓跋什翼犍七世孙。再加上高欢的儿子高润,高澄的儿子高延宗,这些鲜卑勋贵和宗室势力不甘心政权被胡太后和和士开控制,于是率先发难。
当时和士开这边主要就是高湛的宠臣,包括领军将军和士开的心腹高阿那肱,录尚书事赵彦深,以及胡太后的妹夫冯子琮和胡长粲等人。
为什么胡太后管胡长粲叫哥哥呢?我们都知道当年北魏也有一个胡太后,就是元诩的生母,当年临朝听政,成为女皇的存在。后来河阴之变才被尔朱荣杀害。而实际上这两个胡太后都出于安定胡氏一族。当年胡太后死后,胡氏家族被清算,但是当年胡太后将侄女嫁给了元怿的儿子元亶,此女所生之子,就是东魏的开国皇帝孝静帝。所以胡氏依然还是皇亲国戚。而之后高欢为了维持自己政权的正统性,并没有去动北魏宗室,甚至允许他们和高欢家族通婚,所以胡氏一族才有可能又把后来的胡太后送入宫做高湛的妃子。而胡太后把胡长粲称作哥哥应该就是他本家的堂兄,胡太后上位之后,一方面提拔了胡长粲,一方面提拔自己的兄弟胡长仁,同时还提拔了自己的妹夫冯子琮,这几个人是胡太后在朝堂上的势力代表。
最开始这些鲜卑勋贵先是对准了胡太后开火,把胡太后的妹夫冯子琮给贬黜出了中央。之后又把矛头对准了和士开,于是对胡太后展开了逼宫。
面对这些宗室和勋贵势力的逼宫,胡太后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不仅是要排挤和士开,而且要公开抢夺皇权,让皇权成为傀儡,胡太后才愤怒他们高湛刚下葬,这就开始欺负孤儿寡母了。
最终胡太后无奈,任命和士开为兖州刺史,元文遥为西兖州刺史,相当于妥协了,就是让和士开离开,也得让元文遥离开。当时高湛的丧事刚办完,胡太后想让和士开百日之后走高睿都不同意。
当时和士开已经无法进宫,所以他想了个主意,贿赂了娄定远,让他进宫面见皇帝和皇太后。而当娄定远同意和士开进宫面圣的时候,这一招局他们就败了。因为切断外臣和内宫的联系才是夺权的保证,因为没法验证出来的诏书的真假,但是和士开一面圣就出问题了,因为和士开可以请圣旨,这样宫外的和士开的势力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宫内势力合流争取中立势力了。
于是和士开和胡太后下诏把娄定远调出任青州刺史,斥责赵郡王高睿有僭越的罪过。而这时高睿及其势力还不敢公开反叛,毕竟实力派段韶和斛律光等人的态度不明确。于是高睿再次进宫逼宫。这时胡太后已经下了决心杀掉高睿,指示刘桃枝将高睿捉住之后殴打致死。
当时元文遥被调出城,高睿一死,娄定远马上明白时务,寻求和和士开和解,把和士开贿赂他的东西都还给了和士开。至此胡太后和和士开联手胜了第一局。
但这时和士开也意识到单凭自己和胡太后联手并不能对抗鲜卑勋贵势力,而且和士开意识到胡太后也在扶持自己的势力试图控盘,于是和士开这次选择了另外一个合作伙伴,就是启用被贬黜的祖珽。祖珽虽然眼睛瞎了,但其对于政治斗争这一套要比和士开熟悉多了。所以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都是利益需要罢了。
而这时祖珽意识到在朝堂上,还有一个人是可以利用的,这个人就是高湛的奶母陆令萱。
关于陆令萱,很多人看过电视剧《陆贞传奇》,陆贞的原型就是陆令萱。
但是电视剧虽然用了陆令萱做原型,但是大部分历史还是虚构的。陆令萱这个人在真实的历史上的口碑并不好。
要说陆令萱也不是出身寒门,陆氏家族其祖上是八大鲜卑高门之一的步六孤氏,后因接受汉化改为“陆”姓。所以陆令萱才有可能嫁给战功卓著的骆超。但后来骆超因为谋反失败被杀,妻子陆令萱遭受牵连被充入宫中为婢,就连年仅两岁的儿子骆提婆也被充入宫中为奴。
但我们不能不承认出身于贵族家庭的陆令萱的学识很好,所以在奴婢之中才能脱颖而出,而且他是有一些手腕的,笼络了宫内的一些势力,从而最终成为高湛的奶母。也正因为其情商非常高,所以得到了胡氏的信任,所以胡氏才把陆令萱当成了自己人,甚至说服高湛甚至加封她为郡君,执掌后宫大权。
得到高湛和胡皇后信任的陆令萱很快就发挥了其所长,在朝堂内外构建了自己的关系网。一方面因为和士开是高湛的心腹,所以陆令萱也拉拢和士开,和他构建了同盟关系。其次当时高玮比较小,陆令萱就让自己的儿子骆提婆送到高纬身边陪伴他,相当于成为了高玮的发小。对于八九岁的高玮而言,缺少朋友,而骆提婆成功的成为他最信任的人。
为了更好的控制高玮,她得知高玮皇后身边有一个婢女穆邪利高玮非常喜欢,便认了她做自己的干女儿,从而将穆邪利的地位提升。之后,穆邪利生下皇子高恒。陆令萱再次想办法说服高玮把高恒给斛律皇后为养子,从而让高恒具备了被立为太子的资格。这样陆令萱又为自己铺了一层路。
而被贬黜的祖珽很聪明,意识到陆令萱在朝堂内外构建的关系网是自己再次被启用的关键,所以就给陆令萱的弟弟陆悉达写信,给他分析局势,认为现在朝堂局势复杂,很多朝臣下一步就是要弱化皇权,肯定要对陆令萱动手,你们姐弟肯定不会有好下场,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们做同盟呢?
不要说祖珽的脑子非常聪明,虽然眼睛瞎了,但对于时局的洞察非常的透彻。句句都说在了点上。这时的陆令萱和和士开也意识到单凭自己的力量,很难对抗鲜卑勋贵的挑战,所以就决定和祖珽结成同盟,然后向高玮和胡太后提出启用祖珽。
随后祖珽被封为银青光禄大夫、秘书监、开府仪同三司。这标志着陆令萱,和士开和祖珽的联盟也形成了。
而祖珽和和士开以及陆令萱的联手,第一步却瞄准了胡太后的势力。当时胡太后的哥哥胡长仁担任尚书令,相当于宰相之职,和士开和祖珽联手以胡长仁骄横放肆之名贬到齐州。之后和士开和祖珽又派人赐死了胡长仁。
从这个动作来看,胡太后最早也是想让扶持自己的势力,所以才有胡长粲,胡长仁和冯子琮的上位。而这一方面威胁到了皇权高玮的利益。当时胡太后还是有些偏心于高玮的弟弟高俨的,所以在和士开等人的劝说下,实际上高玮开始跟自己的母亲进行切割了,所以才有了胡太后的势力先后被打压和杀害。为什么说和士开会跟胡太后翻脸呢?和士开之前和胡太后走得近不过是权力的互相利用罢了。
我们看到在这场局势中,和士开作为高湛临死时候的托孤对象,他的生存只能依靠高玮,而陆令萱作为高玮的奶母,也只能依靠高玮,祖珽作为和士开的棋子和他们深深绑定。而胡太后有高玮和高俨两个棋子,她更偏心高俨,这无形中让高玮也完成了跟胡太后的切割。而和士开也知道自己的权力构建在高玮执政的基础上,如果高玮被拿下,自己的下场就会非常惨,所以和士开这时也选择跟胡太后的切割。
而和士开和祖珽联手开始对抗胡太后的势力之后,才有了北魏朝堂斗争的进一步激化,那么胡太后对此会做出如何的反击呢?我们在下一篇中再来讲北齐宫斗的第二部分:高俨的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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