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浒传》里,林冲拥有一个响亮的名号,那就是八十万禁军教头,乍一听,这名号很拉风。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武功一流之人,行事却显得颇为怯懦。高衙内调戏他的妻子时,他敢怒不敢言;遭人陷害后,也只能一路依从官差的安排,直至忍无可忍,才杀了人上了梁山。上梁山后,面对王伦的诸多刁难,他同样选择忍气吞声,直到晁盖等人到来为其撑腰,才火并了王伦。那么,为何堂堂八十万禁军教头,会混到这种地步呢?
实际上,八十万禁军教头这个名号听起来像一品大官,实则不然。北宋的军队大致可分为三部分:厢军、乡军和禁军,厢军是地方自行组织的民兵,平时从事农事,闲暇时进行训练,承担维持地方治安等职责;乡军即地方军,负责地方的军事安全;禁军则是中央军,其最高决策者是皇帝,下辖枢密院和三衙。
理论上,皇帝既能调动又能指挥禁军,而枢密院虽有书面上的调动权,却无指挥权,例如它可以将军队从凉州调往鄂州,但军队调过去后的布防、调配等事务,就不归枢密院管辖了。三衙拥有指挥权,却无调动权,像殿前都点检能够指挥皇城军队,却无法将军队外调,这是一种相互制衡的策略。
当时军队的一军包含五营,一营有五都,一都大约有 100 人,长官为都统,类似于现在的连长。在《水浒传》中,有不少角色都是都头出身,比如武松在景阳冈打虎后,就成为了武都头。
那么,教头究竟是什么职务呢?北宋军队分为禁军、厢军和乡军,其中乡军是从厢军中选拔出来的,禁军又是从乡军中选拔出来的。最初,为适应这种选拔机制,才设立了教头这一职位。
据《宋史・兵志六》记载:“以大保长为教头,教保丁。” 当时,十家为一保,设有保长一人;五十家为一大保社,设有大保长一人,这五十家的军事训练均由大保长,也就是教头负责。还有词句 “手中执得荒桑棒,曾是武村教头”,由此可见,教头这一官职较为常见。
后来,不仅乡军设有教头,厢军和禁军也都设置了教头,并且在教头之上还设立了都教头。《宋史・兵志六》记载:“凡禁军教头二百七十,都教头三十。” 当然,这并非固定的数字,教头的总数大致在三百左右。
北宋号称拥有八十万禁军,但吃空饷的现象极为严重,至少有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空额。北宋末年的李纲曾说过,熙丰盛世之时,内外禁军、马步军总共五十九万人,缺额达三分之一,到北宋末年,缺额可能高达二分之一。所以,号称八十万禁军,实际上可能仅有四十万。
所谓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实际上不过是负责一千多人的武术教练,其实际权力和地位甚至不如都头,毕竟都头还能管辖一百多号人。因此,教头属于吏而非官,平时负责训练,战时则只是冲锋陷阵的普通士兵。
倘若高俅真要对付林冲,根本无需大费周章,又是设计白虎堂,又是火烧草料场。高俅身为太尉,要收拾一个没有品级的教头,只需向下人吩咐一声,林冲便可能性命不保。像卢俊义好歹是员外,虽无实权,但具有官员身份,被人诬告谋反后,梁中书直接就将他下狱了。要知道,梁中书只是正三品官员,而高俅可是正二品,所以高俅真要弄死林冲的话,根本无需大费周章,就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