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然，今年34岁，出生在江苏的一个小县城。我家境普通，父母都是工人，靠着微薄的工资供我读书。
我算是家里唯一的希望，所以父母对我一直寄予厚望。大学毕业后，我靠着自己的努力在上海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后来又创业，慢慢地有了点积蓄。
我结婚三年，妻子王珊是我的大学同学，贤惠懂事，我们有一个两岁的儿子。由于工作忙，我和妻子长期在上海打拼，父母则留在老家生活。虽说每年过年我都会回去，但平日里和父母的联系并不算多，偶尔打个电话，问问近况。
这个年，我们一家三口回了老家陪父母，直到大年初三才回上海。刚到家没两天，大年初六的上午，我爸突然给我打电话，声音急促又带着焦虑——
“然啊，你妈生病了，医生说得赶紧做手术，费用大概十万。”
我一听，心里一紧。我妈一直身体不错，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爸，妈得了什么病？这么严重？”
“医院检查出来，说是胆结石，得马上手术。”我爸的语气里透着焦急，“我也不懂，就是医生说不能拖，越拖越危险。”
我心里一阵刺痛，**胆结石不是常见病吗？真有这么严重？**但既然是医生说的，我也不敢大意。
“手术安排了吗？在哪家医院？”
“县医院，医生说可以做，你……能不能先打点钱过来？”
我毫不犹豫：“爸，你别担心，我马上给你转，你照顾好妈就行。”
挂了电话，我立刻打开手机准备给我爸转账。可就在这时，我的小姨突然给我发来一条视频。
点开一看，我整个人愣住了。
视频里，病房里热热闹闹的，床上躺着的正是我妈，可她脸色红润，和身边的亲戚有说有笑，完全不像是“急需手术”的样子。旁边的几个亲戚还在开玩笑：“嫂子，这下可好了，住院有好吃的，还能休息几天。”
我皱起眉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对劲。
如果真是危及生命的病，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在病房里聊天？
我立刻拨通我爸的电话：“爸，我刚刚收到小姨发的视频，妈的病到底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然后我爸有些支吾：“呃……就是医生说要做手术，早点做比较好……”
“那医生有没有说需要立刻手术？还是可以等一等？”
我爸声音更低了：“其实……医生说不做手术也行，吃药控制一下也可以……但做了手术就彻底解决了嘛……”
我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了——这不是“急需手术”，而是可做可不做的情况！
我压住心中的怒火，冷静地问：“爸，你跟我说实话，手术费到底要不要十万？”
“呃……其实，医生说大概三万多就够了……”
三万多，变成十万？我心里一凉，终于明白，我爸在骗我。
我妈确实住院了，但病情根本没那么严重，手术费也没那么高。
我强忍着怒气继续追问：“那剩下的六万多呢？你们打算用来干什么？”
我爸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低声道：“……我和你妈想换个新电视，家里的洗衣机也坏了，还有……你堂弟今年要结婚，你叔叔手头紧，想借点钱……”
我的心狠狠往下沉了一下。
原来，他们打着“我妈生病”的幌子，想让我出钱给家里买东西，甚至还要帮亲戚？
我忍不住冷笑了一声：“爸，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让我多么失望？”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我爸才低声道：“然啊，我们也是为了家里……你现在赚钱多，帮衬一下家里不是应该的吗？”
应该？
我闭上眼，心里五味杂陈。从小到大，我一直尽力满足父母的要求，小时候他们要我好好读书，我拼尽全力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他们要我赚钱养家，我努力工作，一有能力就给家里买东西、补贴生活费。
但他们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的感受？
我结婚的时候，他们没有出一分钱，甚至连酒席都让我自己操办；我儿子出生，他们连一句关心的话都很少说过；可每当亲戚有困难，他们总是第一时间想到我，让我“尽孝”，让我“该帮就帮”。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爸，妈的手术费，我可以出，但只会出真正需要的部分。至于你们想买的电器，想帮堂弟结婚……抱歉，我无能为力。”
我爸的语气立刻变了：“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说话？你在外面赚那么多钱，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
我苦笑了一下：“那我问你，如果我今天没看到小姨发的视频，你会不会一直骗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心里一片冰凉。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最终，我还是按实际的手术费给他们转了三万五，然后回复了一条信息：“爸，以后有事就直说，别再骗我了。”
信息发过去后，父母没再回复。
我坐在沙发上，心里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悲哀。他们真的把我当成了家里的提款机，而不是他们的儿子。
妻子走过来，轻轻拉住我的手，低声道：“然，你别太难过……有些事，早晚要面对的。”
我点点头，苦笑了一下。
有些东西，或许真的回不去了。
大年初七，我爸终于回了我消息，只有短短几个字：“钱收到了。”
我盯着屏幕，心里五味杂陈。以前每次给家里转钱，他们总是千恩万谢，嘴上说着“然啊，你辛苦了”，但这次，只有冷冰冰的四个字，没有一句关心，也没有一句解释。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看到这条消息，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晚上吃饭的时候，妻子看出了我的低落，轻声问：“你是不是还在想爸妈的事？”
我放下筷子，叹了口气：“珊，你说，我是不是太冷血了？他们到底是我爸妈，我不给他们钱，他们可能真的会觉得我不孝。”
妻子摇摇头，认真地看着我：“然，你不是不孝，而是你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想法。他们不是没钱，而是觉得你的钱理所应当该给他们，甚至可以用谎言去换取。”
我沉默了，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父母省吃俭用供我读书，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我身上，希望我有出息，光宗耀祖。可现在，我有了能力，他们却不再问我过得好不好，只想着从我身上得到更多。
这到底是亲情，还是一种变相的“投资回报”？
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最后给我爸发了一条信息：“爸，妈的手术什么时候做？我想请几天假回去看看她。”
十分钟后，我爸回了消息：“不用了，医生说吃药也行，你忙你的吧。”
我盯着屏幕，心彻底凉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钱比我的陪伴更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