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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过,暖和和”,眼瞅着就到3月5日惊蛰了。这节气像根鞭子,抽得冬眠的万物一激灵——你听,房梁下窸窸窣窣的虫儿醒了,土坷垃里麦苗顶着露水往上蹿,连天上闷了一冬的雷公都憋不住要吼两嗓子。咱老辈人留下的那些讲究,可不是瞎折腾,里头藏着和大自然过招的智慧。
一、敲
我爷活着那会儿,惊蛰天不亮就抄起擀面杖敲房梁。老木梁震得“梆梆”响,他嘴里还念叨:“梁上君子快搬家,留下五谷养娃娃。”后来才懂,这“君子”说的是米象、衣蛾这些害虫。北方人撒草木灰拦门,灰线能吸潮断虫路;南方灶台“炒虫”更绝——黄豆在铁锅里蹦跶得噼啪响,我奶拿锅铲敲着沿喊:“虫王炒成金豆子,来年仓囤冒尖子!”一地一法,全是跟虫子斗了几百年的心眼。
二、盼
盼春雷。九八年惊蛰晌午,天上“咔嚓”一个炸雷,村里种粮把式老张头鞋都跑掉了,站在雨地里直拍大腿:“雷打惊蛰头,粮仓不用愁!”这话真不假,那年麦子灌浆时雨水足得很,碾出来的新面蒸馒头都带甜味。庄稼人稀罕这雷,是因着地气通了——雷一响,僵土松了,虫卵醒了,连癞蛤蟆都蹦出来给稻田捉虫。如今气象预报准得很,可村里人还是支棱着耳朵等那声雷,仿佛听了才算吃了定心丸。
三、祭
祭白虎。去年惊蛰我在东莞茶山镇的宗祠里,撞见炳婆佝着腰给纸老虎“开光”。八十斤的糯米糍粑压供桌,她捏着朱砂笔给虎头点睛,嘴里嘟囔:“画你金睛看善恶,赐我铁齿断闲言。”纸虎额头的“王”字还洇着墨,几个穿汉服的网红举着手机往虎嘴里塞红包,直播间弹幕飞滚:“打赏给白虎爷,求断前任造谣!”
炳婆抄起生猪肉就往镜头前挡:“白虎吃的是血食,吞不得电子香火!”她孙子在旁讪笑:“阿嫲,这是新型赛博祭祀...”话音未落,天上“啪嗒”砸下颗龙眼大的冰雹,祠堂瓦片叮当乱响。炳婆瞪着眼吼:“看看!白虎爷嫌铜臭呢!”吓得主播们连滚带爬拔了充电线。
夜里守祠堂的老阿公告我,五八年破除迷信那会儿,红卫兵要烧白虎像,是炳婆揣着纸虎躲进甘蔗地,拿蝙蝠血混着塘泥重画了幅“工农兵打虎图”。如今供桌上的电子蜡烛映着纸虎獠牙,倒像新旧时代的精怪在撕咬。
四、打
打小人。去年惊蛰在铜锣湾撞见个狠角色——穿花褂子的阿婆蹲在煤气灯下,左手捏着纸剪的西装小人,右手抡起塑胶拖鞋“啪啪”抽打,唾沫星子飞溅:“打你小人肝,加班方案不用肝!”纸人背上用红笔潦草写着“David陈”,怕是哪个黑心上司。
旁边白领姑娘憋着笑扫码付钱,转头跟我说:“比心理医生管用,打完神清气爽!”这哪是封建迷信,分明是打工人当代巫术,纸片替身承着房贷压力、办公室政治,在鞋底与水泥地的碰撞间碎成渣滓。老辈人说白虎吃是非,新时代是非早变异成KPI压顶、微信轰炸,惊蛰这顿打,打的是心头无名火。
五、不出
忌远行。我姑妈生在惊蛰日,五岁那年偷跑去邻村看社戏,回来舌根长满燎泡,姥姥说是“踏了醒蛰虫的煞气”。如今她当奶奶了,每年这天仍严守古训:手机静音、外卖拒收,守着砂锅炖冰糖雪梨。有回我笑她迂,她舀勺梨汤堵我的嘴:“你当老话瞎编?
惊蛰地气涌,人心也跟着浮。外头出租车司机火气大,菜场大妈嗓门躁,宅家避的是口舌灾。”去年表弟偏不信邪,惊蛰日赶去签千万合同,结果高架连环追尾,客户被堵机场,他蹲在绿化带啃冷包子时嘟囔:“这节气专治不服。”老黄历写着“蛰虫启户,不宜犯冲”,翻译成现代话:万物躁动的日子,你得学那醒了一半的蛇,探头感知温度,缩尾保存实力。
结语
老话说“惊蛰不耙地,好像蒸锅跑了气”,这些习俗就像庄稼把式手里的耙子,把日子理得顺顺溜溜。如今敲梁改成了物业撒药,祭虎变成了朋友圈吐糟,可那份“敬天时而尽人事”的活泛劲儿,还得在惊蛰这天续上。毕竟人活的不就是个“应景”——应天时的景,应人心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