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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1941年，日军飞机在常德空中盘旋，投下带有鼠疫的跳蚤、破布和谷物，这不仅是一次空袭，更是对百姓的致命攻击。常德市民无力反抗，几百斤鼠疫菌化物投下后，数千人死于鼠疫。
这场灭绝人性的细菌战，曾造成全城人心惶惶，甚至让民众开始为“谁来埋尸”而争夺。幸存者回忆这段历史，他们不仅要为自己争取公正，更要让世人记住这段悲剧，永远警惕。
鼠疫跳蚤从天而降，常德的末日开启
1941年11月4日的清晨，常德市的天空弥漫着浓重的雾霭，这本该是一个普通的秋日清晨，然而却注定了常德市民的噩梦。
这一天，常德遭遇了日军最为残忍的细菌战——日军通过空投带有鼠疫菌的跳蚤，肆意撒播着死亡的种子，给这个平静的小城带来了灾难。
这一切的开始，源于一架低飞的日本军机。在当天的空袭警报中，常德市民并未预料到飞机并非如往常那样投下炸弹，而是投下了带有鼠疫菌的物品。
先是从飞机上投下了大量的谷物、棉花、碎布、稻草等物品，随风飘散，散布在市区的各个角落。尤其是在关庙街、鸡鹅巷和法院街一带，空投的物品最多，最为集中。
有人看到这些东西，心里只想着“又是空袭”，便没有多想，继续忙碌着自己的生活，殊不知，这些物品中潜藏着致命的细菌，悄悄潜伏在每个市民身边。
初期，死老鼠的现身似乎没引起太多人注意。街头的小摊上，有老鼠在地上爬行迟缓，眼睛发红，毛发竖立，形态恐怖不已。
许多市民虽然感到疑惑，却没有放在心上。谁能想到，这些死去的老鼠，正是细菌战的信号，死亡的前兆悄悄蔓延开来。
很快，常德的街头上便开始了第一波死伤的蔓延。特别是卖鱼、卖肉的摊位上，常常出现死鼠的身影。几天之后，死亡的老鼠数量猛增，而死去的居民也越来越多。
鱼档老板张春国一家6口不到半个月便全部死于鼠疫，另一位开鱼档的丁常发一家12口，不到两天时间便死去11个。
就连街头的路人，也开始在无知中死去，瘟疫肆虐，肆无忌惮地吞噬着常德市的每一个角落。
每当一户人家有亲人倒下，亲友们便匆匆忙忙将尸体埋入地下。刚开始时，还能勉强找到些许棺材，但随着死亡人数的增加，棺材渐渐变得紧缺。
没棺材的人，甚至将尸体用木板包裹起来，抬到墓地。随着尸体堆积，连埋葬尸体的人都不够了。常德街头常见的情景便是，尸体被堆放在一个个临时挖成的坑里，多具尸体一起被埋葬。
甚至有不少家庭在丧亲之际，还担心自己死后无人埋葬，不得不在亲人临终时急切地催促：“快点死吧，死晚了连埋你的人都找不到！”
常德人民的绝望无处不在。家家户户的伤痛与死亡，仿佛成了这座城市的常态。瘟疫横行，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人们已没有力气去反抗，面对这场由天而降的灾难，所有的希望几乎都破灭了。
死神在巷弄游走，家家户户的灾难
随着鼠疫在常德市蔓延，家家户户都无法幸免。病死的人越来越多，市区的街巷已经弥漫着死寂的气氛。每个人都像是活在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中，死亡仿佛成了常态。
其中，最触目惊心的莫过于蔡桃儿的悲剧。蔡桃儿是一位12岁的女孩，生活在关庙街。
一天晚上，她和家人吃过晚饭后，突然感到不适，起初是寒颤、发热，随之而来的便是剧烈的疼痛。蔡桃儿的家人没有料到她会得这种病，抱着她来到广德医院求诊。
然而，医生的诊断让所有人都震惊：她得的是鼠疫。蔡桃儿在高烧中挣扎了整整一夜，最终没能挺过来，次日清晨，她在痛苦中死去，死亡时间不满36小时。
蔡桃儿的死，成为了常德市鼠疫爆发的确凿证据。在她去世的同时，市区内陆续发现了其他病例，尤其是在蔡桃儿所在的关庙街一带，染疫人数急剧增加。
街头的商铺接连停业，门窗紧闭，居民们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家家户户的人死得不明不白，活着的人却无法逃脱死亡的阴影。
日复一日，死伤人数不断攀升，许多家庭无助地看着亲人一个个倒下。常德的火葬场成了这些不幸者最后的归宿。最初，市民们还能用棺材安葬亲人，但很快连棺材都不够用了。
为了应付这个人力和物力的双重压力，市政府甚至强行推行了火葬，而那些已被埋葬的尸体，也被重新挖出来焚烧。
火葬炉的烟雾几乎遮蔽了常德的天空，空气中弥漫着焦尸的刺鼻味道，群众的恐惧与无奈溢于言表。
而此时的常德，几乎已沦为死亡的代名词。街头的死尸堆积，甚至连尸体的处理都变得困难重重。很多人因死于鼠疫，无法及时葬送，尸体无人收殓，市民甚至开始在暗夜中偷偷埋葬亲人。
部分人害怕被强制火葬，选择在夜晚偷偷将尸体掩埋，许多家庭在丧失亲人的痛苦之外，还不得不面对无法安葬的困境。
在这种恐慌的氛围下，市民们开始流亡逃散，寻找安全的地方避难。那些尚未染疫的居民，纷纷奔逃至乡间，逃离这个即将崩溃的城市。
常德市已不再是那个曾经充满生气的小城，它已成了一个充满腐臭与哀嚎的地方，成为鼠疫的“死城”。
细菌战的证据与后续的反应
然而，在这场看似无法抵挡的鼠疫爆发中，也有一股力量在默默地进行着调查与求证。常德市的医护人员与防疫队伍奋力应对，不断寻求证据确认日军的细菌战罪行。
经过大量的实验和剖验，鼠疫的源头终于找到了。这个细菌战的罪行，也在一个个尸体的剖验中得到证实。
1941年11月初，随着鼠疫的蔓延，常德的卫生部门开始采取行动，对死去的尸体进行了解剖。通过细菌学家与防疫队伍的努力，常德市最终确认了日军空投的物品中确实含有鼠疫杆菌。
广德医院的医师通过对尸体血液的分析，发现了与鼠疫杆菌相似的细菌，这一发现为日军的细菌战提供了确凿证据。
但尽管如此，常德市民依然面临着巨大的困难。在鼠疫肆虐的几个月内，常德几乎没有得到有效的援助。国民政府的防疫队虽然开始介入，但由于资源的匮乏和处理迟缓，疫情仍然肆虐了数月之久。
地方政府的迟缓反应，加之信息的不流通，导致了疫情的持续扩散。只有当中央政府终于派遣专家前来，并开始集中防治，常德的疫情才得以得到一定控制。
然而，在这场灾难之后，常德的受害者并没有得到及时的赔偿与公正的对待。尽管常德的细菌战罪行得到证实，但日本帝国主义从未为此承担责任。
直到多年后，幸存者徐万智等人发起了长期的诉讼，希望为那些死去的亲人争取一个公道。
如今，常德的细菌战受害者协会仍在努力追寻历史的真相。虽然许多受害者已经去世，但他们的故事和控诉依然在不断传承，希望让这段历史被更多的人铭记。
参考资料
细菌战幸存者忆述:鼠疫爆发 "死晚了就没人埋你了".广州日报.2019-01-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