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日本遭受了美国投下的两颗原子弹的袭击,其中“小男孩”原子弹的爆炸力相当于1.5万吨TNT炸药,而“胖子”原子弹的爆炸力则相当于2万吨TNT炸药。这两次爆炸导致了20万人死亡,其中一半的人是在爆炸当天丧生的,另一半则是因为辐射而死亡。

原子弹的威力在我们的印象中是极其恐怖的,相比之下,化学爆炸似乎显得微不足道。然而,1984年在印度发生的“博帕尔灾难”却造成了比日本原子弹爆炸更为严重的伤亡,超过50万人因此丧生,20多万人遭受残疾,医生们面对这样的灾难也感到无能为力。



【一夜之城的灾难】

1984年12月3日,博帕尔市的时钟刚刚敲过午夜,位于城市北郊的美国联合碳化物农药厂突然发生了爆炸。

紧接着,厂区内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一股乳白色的毒气从储罐的裂缝中喷涌而出,直冲天际。

毒气在夜空中形成了巨大的蘑菇云状,迅速凝结,由于冬夜无风,这团致命的雾气缓缓下沉,以每小时5公里的速度向市区扩散。

不久,40平方公里的区域被这片死亡的迷雾所笼罩。



此时,50万居民还在睡梦中,他们并不知道死神已经悄悄进入了他们的房间。

贫民窟的居民挤在简陋的住所中,火车站附近的流浪者们挤在一起取暖,第一批遇难者甚至没有醒来,就在睡梦中离世。

更多的人在剧烈的咳嗽和窒息中惊醒,眼睛剧痛,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们感到喉咙有火烧般的灼热感,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恐慌在黑暗中迅速蔓延,人们纷纷从床上跳起,跌跌撞撞地向外逃命,街道上满是惊慌失措的人群,有人拉着孩子奔跑,有人背着年迈的父母前行。

但毒气无处不在,刺鼻的气味令人窒息,很快,街道上就倒下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不仅是人类,连街边的牛羊、流浪的猫狗也在痛苦中倒地。

整座城市仿佛变成了一个露天的坟场。



医院很快被求救的人群挤满,海密达医院是当地唯一的一所邦级医院,走廊和候诊室都挤满了中毒的患者。

但医生们面对这些病人却束手无策,他们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毒气,更不知道如何治疗,许多患者在等待救治的过程中就停止了呼吸。

医院外,救护车的警笛声此起彼伏,但永远赶不上死神的脚步。



仅仅三天时间,这座城市就有超过8000人死亡。

幸存者中有许多人失明,有的人的肺部受到永久性损伤,在随后的岁月里,毒气带来的伤害如同阴影般笼罩着这座城市。

癌症、肾衰竭、肝病等疾病不断夺走生命,大量新生儿出生时就带着各种畸形。

据统计,这场灾难最终导致2.5万人直接死亡,55万人因毒气引发的疾病间接死亡,20万人落下永久性残疾。

这座城市,在那个寒冷的冬夜里,永远地改变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剧毒物质,能造成如此惨重的伤亡?



【死神的永恒】

这个“死神”的名字叫做异氰酸甲酯,它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化学物质,沸点仅有36至39摄氏度,比人的体温还要低。

它不仅易燃易爆,一旦遇水就会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产生大量致命的氰化氢和氮氧化物。

即使是极少量接触,也会让人感到眼睛剧痛、头晕恶心,浓度稍高就会导致呼吸衰竭,迅速夺走生命。

在二战期间,这种毒气曾被纳粹用来残害集中营里的犹太人,其致命效果令人胆寒。



但就是这样一种剧毒物质,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却在博帕尔的农药厂里储存了整整45吨。

这家农药厂建于1969年,正值印度推行“绿色革命”运动的高潮,为解决十亿人口的粮食问题,印度急需大量农药和化肥。

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抓住这个机会,在博帕尔市北郊建立了这座年产5000吨农药的大型工厂,主要生产名为“西维因”和“滴灭威”的杀虫剂,而异氰酸甲酯正是制造这些农药的关键原料。



起初,工厂还从美国进口异氰酸甲酯,但从1980年开始,为了降低成本,公司开始在当地自行生产和储存这种致命物质。

更令人愤怒的是,早在1982年,一支安全稽查队就向公司提交了详细报告,指出工厂存在多达61处重大安全隐患。

其中包括监测系统老化、应急设备缺失、安全培训不足等诸多问题。

这份足以挽救数十万人生命的警告报告,却被公司高层轻描淡写地搁置一旁。

当时的工人奎雷施回忆,公司对待这种危险物质太过自负,从未真正把安全放在心上。



事发前的12月2日晚上,工人们就发现储存异氰酸甲酯的压力表数值异常升高,但这个危险信号并未引起足够重视。

悲剧发生的直接导火索是一个致命的工人失误。

在例行设备保养时,一名经验不足的工人在清洗管道时,没有确认管路是否完全封闭,导致水意外流入储存异氰酸甲酯的储罐。

剧烈的化学反应使罐内温度迅速攀升至200摄氏度以上,压力急剧增加,储罐的安全阀很快出现裂缝,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夜空。



现场工人们手忙脚乱地戴上防毒面具,试图在毒气泄漏近10分钟后封住储罐,但为时已晚。

30多吨剧毒气体已经在瞬间释放到空气中,形成了致命的毒云。

值班主管在发现泄漏后,第一时间不是向附近居民示警,而是打电话向上级请示,直到凌晨3点,工厂才派人向警方通报气体成分。

他们不仅没有及时疏散民众,反而刻意淡化事故的严重程度。

即便在知道已有数千人死亡后,公司负责人捷克森·布朗宁仍在对外宣称这不过是“一种较强的催泪瓦斯”,声称“吸入后只会有轻微不适”。



更离谱的是,此时的海密达医院已经挤满了中毒患者,而公司却拒绝向医生提供毒气的具体成分和治疗方案,声称这些都是“商业机密”。

海密达医院的萨特帕西医生一时间无从下手,不得不对2万多具遇难者遗体进行解剖,试图找出救治方法,却为时已晚。

他痛心地说,即使到今天,我们也不知道正确治疗异氰酸甲酯中毒的方法。



这起夺去近60万条人命的惨案,直到2010年才迎来首次审判。

经过25年的拖延,7名印度籍高管最终被判处最高两年有期徒刑,而且还可以申请缓刑。

真正的罪魁祸首,美国联合碳化物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安德森在短暂被捕后就潜逃回美国,此后再未在印度法庭露面,直到2014年在纽约去世。

公司最终在1989年向印度政府支付了4.7亿美元的赔偿金。



这笔数字看起来很多,可实际平均到每位受害者身上,却只有区区1000到2000美元,而印度政府原本要求的赔偿金额则高达150亿美元。

甚至许多失去亲人、失去健康的受害者,连这一点微薄的赔偿都没有拿到。

40年过去了,博帕尔的伤痛仍未停止,工厂周围的土壤和地下水持续被有毒物质污染,当地居民的癌症发病率和儿童夭折率远高于印度其他地区。



许多在灾难后出生的孩子带着各种疾病和残疾长大。

直到2025年,377吨剧毒废料才开始被转移处理,预计需要3到9个月才能完成焚烧。

但对于那些失去亲人、失去健康的人们来说,这样的清理又有什么意义?他们的伤痛,早已深深刻进了这片土地。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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