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兰英，今年56岁，出生在一个小县城的普通家庭。年轻时家里条件一般，父母都在农村务农，家里还有一个弟弟。
由于家境拮据，我初中毕业后就没再继续读书，早早进入社会打拼。后来，托了亲戚的关系，我进了一家国营纺织厂做女工，一干就是二十多年。
虽然后来工厂改制，我也下岗了，但好在那时候买断工龄拿了一笔补偿，加上后来在超市、饭店打零工，日子虽然辛苦，但也能过得去。如今，我每月能领到三千多块钱的退休金，日子算不上富裕，但自己一个人生活，倒也能凑合。
是的，我一直未婚，这些年独自一人生活。年轻的时候，家里催过我结婚，也介绍过几个对象，但不是嫌我长得普通，就是觉得我家里没钱，最后都无疾而终。
后来年纪大了，我也就随缘了。一个人虽然孤单，但至少不用为了家庭琐事操心，更不用担心被婆家看不起。
我弟弟赵建国比我小四岁，小时候家里人都疼他，什么好吃的都让着他，读书也是他优先，家里供不起两个人念书，我就成了那个被牺牲的人。
他倒是争气，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好歹也读完了高中，后来学了点手艺，在县城里开了一家电器维修铺，勉强维持生计。
我母亲一直偏向他，家里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哪怕我每个月都会给母亲寄钱，她也只会记得弟弟的好。
弟弟结婚后，家里更是把所有的资源都向他倾斜。我母亲把家里唯一的一处宅基地给他盖了房子，甚至连我的一部分买断工龄的钱，也被她拿去补贴弟弟家了。
可我从来没有抱怨过，毕竟我是姐姐，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一个人带大我们姐弟俩也不容易。
弟媳妇刘玉琴是个爱精打细算的人，结婚后一直在家带孩子，家里的开支全靠弟弟那点微薄的收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弟弟家有两个孩子，大侄子赵鹏今年28岁，小侄子赵亮23岁。
赵鹏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性格懒散，工作换了一个又一个，至今没有稳定的职业。眼看着到了成家的年纪，却连个正式女朋友都没有。
母亲为这事愁得不行，一直念叨着让家里人帮衬帮衬，可弟弟家条件一般，哪有多余的钱？母亲就把念头打到了我身上。
她常常问我：“兰英啊，你一个人生活，退休金也够用，存了多少钱了？”
我心里清楚，她是想让我帮衬侄子结婚。可我这些年一个人生活，省吃俭用才攒下点积蓄，生病住院也得花钱，老了还得自己养自己，哪能随随便便把钱拿出去？
所以，每次母亲问，我都笑着敷衍：“没多少钱，勉强够自己养老吧。”
可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过去，直到有一天，侄子赵鹏直接找上门来，开口就是一句让我瞠目结舌的话——
“姑，你存了那么多钱，我结婚没钱，你打算怎么办？”
02
我听到侄子赵鹏这句话的瞬间，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哭笑不得。
“我打算怎么办？”我忍不住重复了一遍他的原话，随后望着他，语气平静地问道，“小鹏，你是什么意思？姑姑的钱，为什么要管你的婚事？”
赵鹏坐在我家旧旧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姑，你一个人过日子，也没孩子，存钱那么多干嘛？再说了，奶奶都说了，你退休金一个月三千多，存款也有不少，给我拿个十几二十万，够我娶媳妇了。”
我心里一沉，果然，母亲还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我忍住心头的怒意，缓缓说道：“小鹏，姑姑这些年一个人过，吃的、用的、看病的钱，哪样不要花钱？我攒的这些钱，是为了以后养老的，你娶媳妇，姑姑也想帮，但不是理所当然要给的。”
赵鹏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姑，你这话就见外了吧？我可是你亲侄子！我爸妈都说了，你一个人没负担，帮衬一下怎么了？”
我苦笑了一下，心里有些寒凉。父母偏心弟弟，弟弟一家觉得我理应帮衬他们，可什么时候，我的付出变成了理所当然？
我没有立刻回话，而是倒了杯水放在赵鹏面前：“小鹏，你今年28了，怎么还没有攒下结婚的钱？”
赵鹏皱了皱眉，似乎不太高兴：“姑，我这几年换了好多工作，钱也没怎么存住。再说了，现在娶媳妇多贵啊，女方家要房要车，我爸妈也没有能力，家里就指望你了。”
我听了，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赵鹏这孩子，我小时候也抱过他，看着他长大，可他现在的态度，完全没有半点尊重我这个姑姑的意思，反而像是在向我“索取”他应得的东西一样。
我沉默了一瞬，轻声说道：“小鹏，结婚是你自己的人生大事，你不能指望别人给你准备好一切。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现在的女孩子要求男方有房有车？”
赵鹏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就是嫌穷爱富呗！现在的女孩现实得很，没有钱谁跟你？我也不想找太挑的，家里条件一般的姑娘就行，可是现在就算是一般人家，结婚也得花个二三十万，家里没这个能力。”
听到他这么说，我叹了口气，终于忍不住直言道：“小鹏，你总觉得是别人太现实，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有没有努力？你28岁了，没有稳定工作，没有存款，甚至连自己未来的规划都没有，你凭什么让人家姑娘愿意嫁给你？”
赵鹏被我说得脸色有些挂不住，语气也冲了几分：“姑，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配结婚了？”
我摇了摇头：“不是你不配，而是你要先让自己变得更好，才能去承担一个家庭的责任。你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要靠家里人东拼西凑去给你娶媳妇，你觉得这样好吗？”
赵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站起身，语气里带着怒气：“姑，你就是不想帮我！你那么多钱，拿个十几万出来怎么了？再说了，你以后老了，谁照顾你？还不是得靠我们？你现在不帮我，以后别指望我孝顺你！”
我心里一阵发凉，看着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哀。
“小鹏，你这话说得对，我以后是要靠自己，那更说明，我的存款不能随便给别人。至于孝顺，孝顺不是用钱换来的，而是出自内心的。你今天这样和姑姑说话，我已经知道你的态度了。”
赵鹏被我噎住，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狠狠地“嘁”了一声，甩门走了。
我看着门口，心里一片凉意。
果然，母亲很快就打来了电话，语气里满是指责：“兰英，你怎么回事？小鹏跟你开口，你怎么不帮帮他？你一个人过日子，存那些钱干嘛？他可是你的亲侄子，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娶不上媳妇吗？”
我闭了闭眼，语气疲惫地说道：“妈，我的钱是我自己攒的，我有权决定怎么花。小鹏要结婚，应该靠他自己努力，而不是伸手向家里人要。”
母亲在电话那头气得直喘：“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这么自私？当年家里供不起你读书，你没少帮衬家里，现在你弟弟家有难处，你就装作不知道？你说说，你的良心呢？”
我的心猛地一颤。
原来，在母亲眼里，我的付出从来不是心甘情愿，而是理所当然。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难受，缓缓说道：“妈，我不是自私，而是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我的付出，在你们眼里从来不是感激的理由，而是无底线的索取。我这辈子欠你们的已经还清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被情感绑架。”
母亲在电话那头愣住了，半天没说话。
几秒钟后，她猛地提高了嗓门：“赵兰英，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想断绝关系吗？”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挂断了电话。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了。
我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窗外，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讨好家人，希望得到他们的认可，希望他们能真正把我当成家人，可到头来，我才发现，亲情在他们眼里，只是一种可以随意索取的资源。
而我，终于决定不再继续付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