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周建国，今年58岁，生活在一个小县城里。年轻的时候家里穷，没能读太多书，初中毕业后就跟着村里人进城打工，一干就是几十年。
后来赶上城里工厂招正式工，我咬咬牙，托人找了关系，进了一家国营纺织厂，从普通工人干起，一直到厂子改制，我才拿了一笔补偿金下岗。
下岗后，我没闲着，摆过地摊，跑过长途，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学着做起了小生意，靠卖建材慢慢积累了一点家底。
这些年省吃俭用，总算在县城买了两套房子，一套自己住，另一套收租。日子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算安稳。
我妻子早年去世，没留下子女，所以这些年一直是我一个人过日子。一个人的生活虽然清冷，但也落个自在，不用操心孩子的学业、婚姻，也不用为柴米油盐的琐事争吵。
我有一个弟弟，比我小五岁，他小时候我带着他长大，后来他结婚生子，家里经济条件一般，我也帮衬了不少。
弟弟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侄子，今年刚大学毕业，在县城找了一份工作，嫌工资低，整天想着跳槽。
前两天，弟弟给我打电话，说侄子想在县城住一段时间，问我能不能把我那套空着的房子借给他住。
我没答应，结果弟弟连着打了三通电话，最后还甩了一句：“你老了谁管你啊？”
他这话让我心里一阵发凉。
02
弟弟的第一个电话，是晚上八点打来的。
我刚吃完饭，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着弟弟的名字。接通后，他的声音透着一股熟悉的亲切：“哥，吃饭了吗？”
“刚吃完，怎么了？”我问。
“是这样，你侄子最近找了个工作，单位离家远，通勤不方便，想在县城里住一阵子。我寻思着，你不是有套房子闲着吗？能不能让他暂时住进去？”
我心里一沉，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那套房子是我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来的，不仅是我的养老依靠，还是一份保障。况且，我一直把它租出去，每个月还能有一笔固定的租金补贴生活。
“这房子我打算租出去的，不能随便让人住。”我直接回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弟弟的语气有些不满：“他是你亲侄子，又不是外人，住一阵子怎么了？反正你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收拾收拾给他住，不比租给别人强？”
我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一个人生活，手里没多少积蓄，这房子的租金对我来说很重要。再说了，借出去容易，要是以后他不愿搬呢？你让我怎么开口？”
弟弟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几分：“你这是什么话？他还能霸占你的房子不成？你可是他亲大爷，你不帮他，谁帮他？”
我懒得争辩，直接说：“这事我不答应，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我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半个小时后，弟弟又打来了第二通电话。
这一次，他的语气明显强硬了不少：“哥，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你自己住一套房子，还有一套空着，侄子住一住怎么了？你自己也没孩子，房子以后不还是我们家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顿时堵得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房子是我的，怎么就成你们家的了？我再说一次，这房子不能借！”
弟弟的语气带上了几分不耐烦：“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你一个人住，两套房子留着干嘛？现在侄子刚出来工作，手头紧，你就不能让他住一阵子？”
“他手头紧，你们可以租个便宜点的房子，非要住我的？”我反问。
“租房子也要钱啊，他刚工作，哪来那么多钱？你让他住几个月，等他站稳脚跟了，再搬出去不行吗？”弟弟不依不饶。
我被他说得有些烦躁，索性直接说道：“不行就是不行，别再说了！”
说完，我又挂断了电话。
但事情还没完，过了不到十分钟，弟弟的第三通电话又打来了。
这一次，他的语气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满：“哥，你是不是太冷血了？侄子可是你的亲侄子！你老了以后，难道不指望他照顾你？”
我被他这句话激得怒火直冒，冷笑道：“我老了，还轮不到他来管！这房子是我的，我有权决定给谁住，不是你们说了算！”
弟弟沉默了一下，随即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现在硬气，以后老了，看谁管你！”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盯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心里一阵发凉。
这些年，我一直觉得自己对弟弟家已经够照顾了。当年他结婚，家里拿不出彩礼钱，是我掏了五千块帮他凑足的；后来侄子出生，家里经济紧张，我每个月都给他们寄钱；侄子上大学，我又拿出了一万块资助学费。
我本以为，亲情是相互的，可现在看来，在弟弟眼里，我的付出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而我的拒绝，倒显得我无情无义了。
我不是不讲亲情，但亲情不能建立在一方无休止的索取上。如果我这次答应了，侄子住进去，哪天他不愿搬了怎么办？到时候，我还能赶他走吗？
更何况，**弟弟的态度让我寒心。**他从来没问过我一个人生活是否孤单、是否需要帮助，他只关心我的房子能不能给侄子住，甚至还用“你老了谁管你”来威胁我。
到头来，我不过是他们眼中的一个“可利用资源”罢了。
第二天，侄子给我发了条微信：“大爷，我爸跟我说了，我也知道您不容易。不过，我真的不是想占便宜，只是暂时住一阵子，等我攒够钱，就会搬出去的。”
我没回。
过了一会儿，他又发了一条：“我以后会孝顺您的，您放心。”
我看着这句话，心里直发笑。孝顺？现在连句“您一个人过得怎么样”都懒得问，指望以后孝顺？
我给他回了一句：“不是我不帮你，是我年纪大了，也要为自己考虑。你们自己租房吧。”
侄子没再回消息，估计是生气了。可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这些年，我见过太多“理所当然”的亲戚。**他们习惯性地索取，却从不考虑对方的难处。**当你愿意帮他们时，他们会觉得理所当然；当你拒绝时，他们就会指责你冷漠无情，甚至拿“老了没人管”来威胁你。
但我想明白了，亲情，不能建立在剥削上。
如果一段关系只剩下索取和被索取，那这样的亲情，不要也罢。
03
弟弟再也没有打电话来，侄子也没再联系我。我知道，他们是对我失望了，觉得我冷血无情，不顾亲情。
可我并不后悔。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不是取悦别人，而是让自己活得安心。
这些年，我努力打拼，攒下这点家底，不是为了让别人随意拿走的。我帮过弟弟很多次，但我不想再让他们觉得我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亲情不是单方面的给予，而是相互尊重。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我和弟弟的关系会变得疏远，侄子以后也不会再把我当成“亲大爷”。但这样也好，至少，我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夜深了，我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昏黄的路灯，心里有些落寞，但更多的是释然。
人老了，未必需要别人来管，重要的是，自己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