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桂兰，今年68 岁，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村老太太，年轻时没读过几年书，小学都没毕业，早早就嫁人，生了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伴儿在十年前去世了，留下我一个人。
我年轻时吃了不少苦，那个年代，农村妇女哪有什么地位，男人是天，孩子是命。我一辈子围着锅台转，田里也要干活，累死累活供着家里人，最后落得个“没用的老太婆”的名声。
大儿子王建国今年45 岁，结婚早，媳妇是邻村的，脾气不小，对我一直不冷不热。
二儿子王建军43 岁，结婚后就在镇上打工，日子过得一般，媳妇是个精明人，什么都算计得清清楚楚。两个儿子从小就被灌输“养儿防老”的观念，可真到了我老了，他们倒是躲得远远的。
唯一的女儿王芳今年40 岁，嫁到了县城，女婿人很好，做点小生意，虽然不富裕，但对我这个丈母娘却是掏心掏肺的好。
老伴去世后，我在老家待了几年，日子实在难熬，屋子破破烂烂的，两个儿子都不愿接我去住，只有女儿和女婿主动提出让我去他们家养老。
我住到女儿家时，两个儿子都没什么意见，甚至松了口气。他们心里想的很清楚：反正老娘有地方住，不用他们管，省了不少麻烦。可这一住，就是十五年。
这些年，我在女儿家过得还算安稳，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但女婿待我像亲妈，女儿也孝顺，外孙更是不嫌弃我这个老太婆。
只是，两个儿子几乎不登门，过年过节也只是随便打个电话，甚至有时候连电话都懒得打。
可谁能想到，老家那片破旧的房子，居然要拆迁了！消息一传出来，两个儿子比谁都积极，兴冲冲地跑上门，眼里满是算计……
02
拆迁的消息刚传出来没几天，两个儿子就一前一后地找上门了。
那天，我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忽然听到门铃响。还没等我起身去开门，女儿就已经笑着迎了出去。门一开，我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是大儿子王建国。
“妈！这些年过得还好吧？”他一进门就笑呵呵地喊我，手里还拎着两袋水果。
我有些诧异，这怕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么多年，他除了过年随便打个电话，平时连个影子都见不着，今天怎么突然跑来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二儿子王建军也紧跟着进了门，一脸热情：“妈，我好久没来看您了，最近工作太忙，实在抽不开身。”
我冷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倒是女儿王芳给他们沏了茶，招呼他们坐下。兄弟俩相视一眼，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寒暄了几句，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妈，您听说了吗？老家的房子要拆迁了！”大儿子王建国压低声音，眼里闪烁着光。
“是啊，妈！咱家的那几间房，可是能换不少钱呢！”二儿子王建军附和道。
我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有些嘲讽。这些年，我病了，他们不过问；我缺钱，他们不管；我孤独了，他们不来看。可一听到拆迁的消息，倒是比谁都勤快。
“那房子，不是你们早就不认了吗？”我轻轻地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凉意。
两个儿子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大儿子干笑了一声，赶紧说道：“妈，您这话说的，咱们怎么能不认呢？那可是咱家的房子啊！我和建军从小在那里长大，感情深着呢！”
二儿子也连忙点头：“对啊，妈！您现在年纪大了，钱对您来说也没多大用，拆迁款肯定要给我们兄弟俩分一分，这样大家都能过得更好！”
我冷冷地笑了，心里一阵发寒。他们眼里只有“钱”，只有“房”，却从来没想过，这些年我过得好不好。
我沉默了一下，慢慢地说道：“当初你们嫌我老了、麻烦了，一个个都不愿意接我回家养老，连个住的地方都不给我，现在倒是说‘咱家的房子’？你们这些年，有当我是你们的妈吗？”
这话一出，两个儿子的脸色顿时变了。
“妈，您这话说得太难听了，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大儿子有些尴尬，眼神闪躲。
“对啊妈，拆迁款再怎么说也是咱们家的财产，您一个人拿着也没啥用，分给我们兄弟俩，咱们一家人才能和和气气的。”二儿子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心里彻底凉了。他们不是关心我，而是怕拿不到钱。
这些年，我在女儿家养老，是女儿和女婿在照顾我，生病了是他们送我去医院，吃穿用度也是他们操心，可我的两个亲儿子，什么时候管过我？现在却大言不惭地说“这是咱们家的财产”？
我叹了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拆迁的事情，和你们没关系。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补偿款也是我的，我不会给你们的。”
两个儿子的脸色瞬间变了。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您的亲儿子啊！”大儿子急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对啊妈！您不能偏心眼啊，房子是我们一家人的，凭什么不给我们？”二儿子也跟着嚷嚷起来。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心里一片死寂。当初他们把我丢在一边不管的时候，可没说我是他们的妈。
“我已经决定了，这笔钱，我要留给王芳。”我说得很缓慢，却很坚定。
“凭什么？！”大儿子猛地站了起来，红着眼睛怒吼道。
“对啊妈，王芳是嫁出去的人，早就不是咱家的人了，您凭什么把钱全给她？”二儿子的语气也变得阴沉。
我抬起头，看着他们，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你们两个这些年，有尽过一天做儿子的责任吗？是你们养我，还是王芳养我？是你们管我，还是王芳管我？拆迁的钱给谁，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们要是不服，就去法院告我好了。”
两个儿子脸色铁青，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一直沉默的女婿终于开口了。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隐忍的怒意：“大哥、二哥，这些年妈在我们家住，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和王芳出钱？你们可曾拿过一分钱？现在听说房子拆迁了，就想着来分一杯羹，你们觉得合适吗？”
大儿子脸色难看，咬了咬牙：“反正妈是我们亲妈，拆迁款我们必须有份！”
“对！”二儿子狠狠点头，“我们是她儿子，凭什么不给我们？”
女婿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如果你们真觉得妈是你们的妈，那这十五年，她为什么一直在我们家住，而不是住在你们家？你们有想过她的感受吗？”
两个儿子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看着他们，心里一阵悲凉。这就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到了最后，竟然只会为了钱和房子跟我争吵。
沉默了很久，我缓缓说道：“你们走吧，我已经决定了，这个家，没你们的份。”
两个儿子怒气冲冲地离开，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说什么“老糊涂了，以后别指望我们养老！”
我冷笑了一下，心里却无比轻松。他们什么时候真正养老过？他们不过是想要钱罢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却没有一点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