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叫赵桂兰，今年63岁，来自一个小县城。年轻时，我在县里的食品厂上班，那个年代，进厂是个“铁饭碗”，虽然工资不高，但好歹稳定。
后来厂子改制，我赶上了最后一批买断工龄的机会，拿着一笔不多的补偿金，自己做了几年小生意。
虽说没赚大钱，但也勉强维持着家里生计。后来政策好了，我又补缴了社保，勉强凑够了退休年限，如今每月有5000块的退休金。
我和老伴张德胜年轻时吃了不少苦，供着两个孩子长大。
女儿张艳比儿子大三岁，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我们总想着“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家里最重要的是把儿子培养好”，所以女儿初中毕业后就没再读书，早早出去打工，帮衬家里。
而儿子张磊，我们却是咬紧牙关供他读完了大学，想着他以后有个好工作，也算是光宗耀祖。
女儿后来嫁到了外地，日子过得不算富裕，但也还稳定。她偶尔会给我们寄些土特产，逢年过节打个电话，虽说不常回来，但我们也没太过责怪她，毕竟她有自己的家庭。可儿子，却成了我们一辈子的牵挂。
张磊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普通公司，工资不算高，勉强糊口。后来经人介绍，娶了儿媳苏敏，我们出钱在县城给他们付了房子的首付，本想着他们小两口能安心过日子，可是生活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顺利。
儿媳生了孩子后辞职在家，儿子一个人的工资根本不够养家，于是我们开始每月贴补他们生活费。
刚开始是两千，后来三千，直到现在，每月五千块退休金，除了留下一点点自己用的，几乎全都贴补给了他们。我们老两口的生活，越过越紧巴，但想着这是自己的亲儿子，总不能不管吧？
可直到那天，我无意间看到亲家母发的朋友圈，才让我彻底寒了心，也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我究竟错得有多离谱……
02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在家里做饭，手机“叮”地一声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社区群里有人发了个通知，我随手点开看完后，正准备退出，手一滑，点进了亲家母苏梅的朋友圈。
本来也没想多看，毕竟平时她发的内容我都不太关注，可是那天，不知怎么的，我的视线被一张照片吸引住了。
照片里，一家三口在高档餐厅吃着大餐，桌上摆满了海鲜、牛排、红酒，儿媳苏敏笑得一脸灿烂，亲家母苏梅搂着孙子，一脸宠溺。而照片的配文更是让我心头一震——
“孩子他爸给的生活费，正好带女儿、外孙享受一顿，生活还是要过得精致些！”
我的手不由得一抖，心里“咯噔”一下。孩子他爸？生活费？
我强忍着心里的疑惑，继续往下翻，结果越看，心越凉。
“今天逛商场，给闺女买了个新包包，女人嘛，总得对自己好一点！”
“外孙的兴趣班不能少，钢琴、绘画、游泳一样都不能落下！”
“今天带闺女去做美容，女人一旦当妈，更要好好保养自己！”
我愣愣地看着这些朋友圈，心里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
这些年，我和老伴省吃俭用，每个月把退休金几乎全数贴补儿子家，想着他们日子过得不容易，想着孙子不能受苦，想着儿媳辞职带娃也挺辛苦。可我没想到，这些钱，竟然被悄无声息地流向了亲家母和她的女儿家！
我越想越气，心里像堵了一团火，憋得难受。我放下手机，坐在椅子上，思索了很久，最终决定去找儿子问清楚。
那天晚上，儿子下班回家，我特意等着他吃完饭，才开口问道：“磊啊，妈有件事想问问你。”
他边刷着手机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啥事？”
我拿出手机，把苏梅的朋友圈给他看，语气尽量平静：“你看看，这是咋回事？咱家每个月的钱，怎么都到你丈母娘家去了？”
他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随即不耐烦地说道：“妈，你看这些干嘛？苏敏她妈帮我们带孩子，给点钱怎么了？”
我心里一震，声音有些颤抖：“可她不是只带了几个月吗？后来不是你们自己带了吗？”
他叹了口气，显得很不耐烦：“妈，你别管这么多了，反正我们也不是乱花钱，苏敏有时候压力大，给她娘家点钱缓解一下，有啥不行的？”
我心里一阵发凉：“可你们的生活费，几乎全是我们给的啊！你们自己手头不宽裕，怎么还往外贴？”
他皱起眉头，语气更冲了：“妈，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是一直说要帮我们的吗？现在又嫌我们花钱不对？你们那点退休金，反正你们自己也花不了几个，帮帮子女不是应该的吗？”
我心头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就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啊……在他眼里，我每个月五千块退休金，理所应当地要贴补他们，甚至他们觉得，这些钱就该是他们的，他们怎么花，我连问的资格都没有？
我张了张嘴，想反驳，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第二天，我去儿子家，想和儿媳再谈谈。
儿媳苏敏见我来了，脸上堆起笑：“妈，您今天咋过来了？”
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敏敏啊，我昨天跟磊说了，你们的生活费大部分是我们给的，可你还时不时地往娘家贴补，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她的笑容瞬间僵住了，随即脸色一沉：“妈，您这话说的，我娘家怎么了？我妈帮我们带孩子，难道不该补贴点吗？”
我皱眉道：“可她不是只带了几个月吗？再说，我和你爸也一直在贴补你们，难道就不该考虑一下我们吗？”
她冷笑了一声：“妈，您这话说得可真不讲道理。我们小两口压力大，您当妈的就不能多帮衬点？再说了，您养老的钱还不是得靠我们？以后我们养你们的时候，您又该怎么办？”
我愣住了，心里一阵发凉。
养老的钱要靠他们？呵……这些年，我每个月五千块退休金几乎全贴给他们，自己省吃俭用，不舍得吃好的穿好的，结果他们却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已经开始算计着，等我们老了，养老还得靠他们？
我心里最后一点希望彻底破灭了。
回到家后，我把事情告诉了老伴，老伴听完后，气得直拍桌子：“这小子，真是白养了！咱们这些年掏心掏肺地帮他们，结果他们拿咱们的钱去孝敬丈母娘？”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累，很累。
这些年，我们一直把儿子当成最重要的牵挂，觉得他是我们的未来，觉得只要帮衬他，他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早就习惯了我们的付出，甚至觉得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义务。
我沉默了很久，最终在心里下定决心。
第二天，我去银行，把养老金卡里的钱取了一些出来，给自己办了一张新的卡，把剩下的退休金都存进去。然后，我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语气平静地说道：“磊啊，从下个月开始，我们就不再给你们贴补生活费了。你们的家，你们自己撑起来吧。”
儿子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即不满地说道：“妈，你这是啥意思？”
我笑了笑：“没啥意思，就是我累了，该歇歇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他的声音带着怒气：“妈，你们这是不管我们了吗？你们这么多钱，存着干嘛？”
我语气依旧平静：“存着，给自己养老。”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一辈子，已经够辛苦了，是时候为自己活一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