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宁县下峪镇崇阳村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曾经发生过一段段鲜为人知却又扣人心弦的故事,而国民党三十八军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了崇阳的历史长河中。

1944年,战火纷飞,日军发动豫湘桂战役,河南战役的硝烟迅速蔓延。5月7日,洛阳告急,第一战区的将领弃城而逃,日军乘胜追击,一路向西。在这动荡的局势下,崇阳也未能幸免。

4月,国民党军工兵独立13团西撤时,在崇阳北街同兴昌商店留下了上百个地雷和引信物,它们被木板密封着,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5月21日,日军的铁蹄踏入下峪,国民党38军17师50团的一个连在崇阳北坡寨严阵以待。日军如洪水般涌来,坦克、骑兵、步兵组成的混合大队气势汹汹,足有千余人。面对强敌,守军毫不畏惧,英勇奋战,以单薄的力量重创日军。

然而,日军不断增援,守军渐渐陷入绝境,伤亡惨重。次日,38军虽增派一连兵力,但途中被日军截断,北坡寨的守军最终全部壮烈牺牲,崇阳镇也随之沦陷。

5月23日下午,日伪军窜扰崇阳街,居民们早已闻风而逃,崇阳街瞬间成了一座空镇。日军一无所获,恼羞成怒之下,引爆了同兴昌商号内的地雷。

一时间,巨响震天,火光冲天,浓烟滚滚,50间房屋被损毁,21户人家受灾,8户人家无家可归。傍晚,日伪军撤离,居民们回到家中,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和废墟。



在日军进攻崇阳镇之时,38军趁机收复了长水镇,随后迅速回师,欲与日军决一死战。日军闻讯后,退出崇阳镇,却在凉水泉与洛阳战地中学西撤掉队的49名师生相遇。

可怜的师生们惊慌失措,躲进了白土咀村后沟的一孔破窑内。日军追至,将破窑团团围住,机枪扫射,手榴弹轰炸,破窑崩塌,师生们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幸运的是,国民党军38军一部及时赶到,救出了两名幸存者,并在松阳河畔的一处高地,集中安葬了47具师生的尸体和北坡寨阵亡的200多名将士。

从此,这里被人们称为“哭山”,因为葬礼之时,千余山民大放悲声,哭声震天动地,仿佛在诉说着那段悲壮的历史。

白土咀惨案中的两名幸存者,一个是化学教员,被送往嵩县陶湾疗伤;另一个是男学生侯贵生,被庄头村董么环领回养伤,并收为义子。

侯贵生在1948年加入中国人民解放军,参加过淮海战役和抗美援朝战争,战后复员却因伤病和战争创伤,性格变得孤傲不驯,自由散漫,甚至偶有偷窃之事。但当他说出“老子枪林弹雨打江山,是有功之臣,你们算个毬!”时,乡干部经过调查,了解到他的过往,最终将他安排在国营故县林场工作,在牛心山麓九龙沟林区护林,并与当地一寡妇结婚,育有1男2女。

崇阳镇在这场劫难之后,商户四散,曾经的繁华不再,逐渐沦为一个普通的小山村。然而,那传承至今的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崇阳垛子”,却依然在诉说着这个山村曾经的辉煌。

1944年5月至次年7月,国民党38军驻防洛宁,新编第35师师部先驻上戈,后驻下峪崇阳一带。

其间,35师师长孔从周军纪严明,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他还带领官兵到崇阳河滩背石头,铺街道,方便群众出行。崇阳街南北大街上的青石板道路,就是当年国民党38军官兵的功劳。而崇阳村各巷道的石板路,则是1971年北京626解放军医疗队驻扎崇阳时铺的。



岁月流转,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但国民党三十八军在崇阳的这段故事,却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尽管无人知晓为国捐躯的200余名国军将士的姓名,尽管“哭山”上连一块纪念阵亡将士的墓碑也没有,甚至清明节也从未见人祭扫,但那塌土中裸露的成堆的弹壳和纵横交错的乱骨,仿佛在默默地诉说着这里发生的一切,成为了崇阳人民心中难以磨灭的记忆。



作者简介:张清华,网名晓青,河南洛宁人。洛宁县作家协会会员,洛宁县姓氏文化研究会副会长。有上百篇诗文在《永怀河洛间《洛宁城事》《洛宁文友》《搜狐新闻》《今日头条》《天山诗歌》《建安风》等网络平台发表,2022年12月出版文集《悉说下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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