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乃清,闵行区文史专家。长年研究乡土历史文化,著有《上海闵行文史丛书(第一辑10卷,第二辑11卷)》《人文闵行丛书4卷》和《上海闵行非遗丛书》10多卷。史海钩沉,“今日闵行”与张乃清老师携手推出“乃清叙史”,让我们在一段段闵行史话中,感受江南人文的魅力——
1938年10月17日,上海《申报》以《沦陷中的上海县》为题作了长篇报道。报道称:“日军占领了上海县,等到三星期,还没有人出来接洽他们,为他们服役。他们恼怒之下,到处毁坏,到处焚烧。”“尽管烧,尽管杀,然而仍旧还没人来献媚。最后,他们拖出几个无赖来组织伪自治会。”于是,一批汉奸粉墨登场了,各地民众与其展开顽强的斗争。
1940年前后抗战形势地图
他们的真实嘴脸
《申报》报道称:“此辈不是流氓,便是赌徒。这种丑类,现虽袍笏登场做着未曾做过的官,可是畏惧游击队,竟像鼠之见猫,平日不敢出门一步,真可怜不是惜。”
1938年2月2日,伪“上海县治安维持会”在北桥区“融圃”成立。驻扎北桥镇的日军有50余人,划出警戒区,密布铁丝网,架设机关枪,并放步哨,禁止百姓出入。
4月下旬,维持会会长何尽美在沪闵公路东段被游击队架走失踪后,由其秘书朱仲贤代理。在“融圃”另设伪“北桥镇区治安维持会”,由大树乡周老五任会长。后来,周老五的住宅被游击队烧毁,一时没有人胆敢出头。
眼看“八一三”即将一周年,日军深恐游击队约期起事,故将散驻于各乡镇的日兵调到北桥集中驻防,将各镇区维持会会长及眷属护送的上海县党部暂住。并取电杆木为柱,装上有刺铁丝网,增强防御力量。
1938年7月20日《文汇报》报道:近来,日军命令“上海县治安维持会”在8月1日之前编制一份《壮丁名册》,凡是16岁至45岁的本地人绝对不许向外逃亡,听候“上海县市警团”组织集中受训,供日方征用,并限定上海全县凑足10万名壮丁。而当时上海县男女老少合计只有42000人左右,相差甚远。为此,会长朱仲贤天天坐立不安,只得一再向日军部陈述困难,恳求减少额定人数。各镇区迫不得已,会同军警,到处设卡,强拉过境客商、舟车旅客,权充本地壮丁。然而,任务还是无法完成,朱仲贤急坏了。
塘湾乡伪“维持会”会长朱敬斋,在车沟桥设立关卡,征收船只货物等税,按月收入为数颇丰。1938年5月15日晚,游击队丁锡山部再次到塘湾镇示威。朱敬斋闻警先逃,儿子朱志尧被游击队架走。朱志尧受一番教育后,决心弃邪归正。为此触怒朱敬斋,儿子刚返乡就将其逐出家门。朱志尧索性投身游击队,与父亲作对。日军闻讯追查,7月19日深夜派出40余人包围塘湾镇,朱敬斋竟指鹿为马,随口乱点乡民是游击队员。结果,日兵拘捕乡民17人。
1938年11月2日《文汇报》记载:曹行镇“维持会”会长丁伯桃等7人被游击队格杀后,由钱庆义接任会长。他为了壮胆,身穿日军少尉服装,佩挂手枪,靠诈欺取财,积有七八千金,还诬指游击队而造成七八十个乡亲遭日军枪杀,因此深恐积怨报复,行迹诡秘。他与里车沟王家宅的王根生有债务纠纷,因涉讼败诉而积有怨恨,就诬指王根生窝藏游击队,带领日军前去烧杀。当时,王家正在为儿子举办订婚宴席,突闻枪声响起,宾客争相逃避,不及逃出饮弹毙命者有12人。而钱庆义怡然自得,恭请日军指挥官入席喝酒,自己叨陪末座,直至酒阑席散。日军临走时,竟纵火焚烧王家新屋,见红火烛天才整队返防。
汉奸头目朱仲贤
频遭游击队除奸
本地抗日游击队四处出击,日军防不胜防,汉奸们惊恐万状。自1938年9月1日起,分驻各镇的日军集中移驻闵行老镇,困守一隅。
1938年8月5日《文汇报》报道:北桥“维持会”的黄昆勋担任间谍领班。他是北桥人,时年30岁,染有嗜好恶习,前年父亲黄永良死后,即将田地、房屋、家具、妻女出卖一空,商求北桥东市金山庙庙董同意,许与老母以看守庙门留居。北桥沦陷后,庙中神佛被毁,香火绝迹,他只得飘泊于乡村小茶馆内,以敲钹说书为业。“维持会”建立后,即充当送信差使。8月1日,前往塘湾镇,以帮人施打吗啡为名,刺探游击队军情。结果被游击队察觉,拘解至部,讯明枪决。
1938年9月8日《文汇报》报道:日指令寿华乡的徐金发权充当北桥伪镇长。徐金发甘心为日军服犬马之役,还趁便兜揽日兵所抢衣服、饰物、器具等赃物,自己从中渔利。9月5日晚上,徐金发因家中有事从闵行老镇返回北桥镇,被浦东游击队跟踪而至,将其拘捕。第二天清晨,人们发现徐金发的无头尸身被丢弃在黄浦江东滩上。
1938年6月20日《文汇报》记载:6月初,闵行镇“治安维持会”副会长唐古翘遭游击队拘架而去,后以8000元代价“买回”性命,以为可保无事,仍出入日军部队,尽力献媚。最近,唐古翘窜到西乡荷巷桥时,被游击队拘捕,将其处以极刑。
1938年6月27日《文汇报》记载:颛桥“维持会”会长周淡人,人称“周老五”,系竞择初小助教出身。沦陷后,在野三官堂设立“维持会”,在六磊塘孙家桥创设关卡,抽收过境船只杂税。未及一旬,即收得税款1300余元,随即席卷逃到上海城区。4月初,周淡人在上海六马路因私吸鸦片被巡捕查获,解法院判处罚金释放。他回乡后,不敢外出。但终被抗日游击队所探悉,遂于25日夜破门入内,将其击毙。
1938年9月13日《文汇报》记载:曹行镇的丁伯琴已46岁,以贩卖毒品为业。1935年冬季,他被警察查获,收押在上海县监狱。沦陷时,他趁机越狱逃脱,蜷居曹行镇上。当“维持会”会长钱庆义撤退曹行后,他跳出来充当会长,勒收苛杂捐税,饱入私囊。浦东游击队得知信息,渡过黄浦江,将其拘捕押往浦东,枭首示众。
1938年7月29日、8月3日《文汇报》记载:6月,马桥乡“自治维持会”由义泰商号店员刘金棠接任会长。他小名“阿刘善”,能操几句日语,鉴于本地方近来疫疠蔓延,洊旱为灾,自农历七月初一起,茹素斋戒,延请道士启建水陆道场三昼夜。七月初四深夜,抗日游击队断绝交通,划破铁刺网把守马桥镇各要口。枪声一起,冲入“维持会”,捕获汉奸多名。
1938年10月20日《文汇报》记载:马桥镇燕子窭老板李政林,时年61岁,接任“维持会”会长后,即与儿子李颂唐狼狈为奸,欺压平民。未及半年,积下现金七八千元。日军深恐游击队来袭,引兵退出马桥。李政林顿觉不安,即随日军迁到闵行镇。当夜,游击队进驻马桥镇,枪毙了李政林之妻。李政林父子托友人说情,向浦南“忠义救国军”第二支队队长丁锡山投诚,李颂唐还认丁锡山为义父,充任教练官。最近,丁锡山发觉李颂唐时将军情密报敌方,李政林则舞弊百出以公饱私,大为震怒,于19日午刻将他们绑赴刑场斩决。
民众心里更加明白了
1938年10月17日《申报》报道称:“日军后方空虚,调兵增防改取守势。”“于最近数日中,由江湾市中心区等处,由日本调来增援陆军五百多,分乘军用卡车,分批由闸北中山路开赴沪西,沿沪闵公路赴闵行、颛桥、北桥、马桥、中渡桥、荷巷桥、陈行、塘湾等处分别驻防。伪‘上海县长’朱仲贤、伪‘闵行区长’黄尚文、伪‘马桥区长’严明远、伪‘颛桥区长’周老五等招待非常忙碌。前项日兵均携有新式机关枪、小钢炮等军械,惟胆小如鼠,一至傍晚均不敢离镇,夜间时闻散密之排枪声,系该日兵所放,藉壮声势。”
看到这些情景,各地民众心里更加明白了,连汉奸们也不得不承认,侵华日军好景不长,胜利最终属于中国人民!
作者:张乃清
编辑:方佳璐
初审:陈依婷
复审:姚怡莹
终审:徐雷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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