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秀兰，今年56岁，住在南方一个小县城。老伴走得早，这些年我一个人过，日子清苦但还算自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我女儿小娟，她大学毕业后嫁到城里，和女婿李强过得挺好。女儿每次打电话来都说：“妈，你不用操心我，有李强在，我们家啥都好。”
听着这些话，我心里总算舒坦些了。可前段时间，小娟来电话，声音里透着一股为难：“妈，咱家有没有点存款能借我？我们想买房子付首付，还差10万。”
我一听，心头一紧。10万不是个小数目，对我来说是半辈子的积蓄。可转念一想，女儿是我唯一的牵挂，她日子过得好，我再辛苦也值得。我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行，妈这就给你转过去。”电话那头，小娟又惊又感动，连声说：“妈，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钱是当天转过去的，过了没几天，女儿打电话说：“妈，房子敲定了，过阵子就能交房。你过来住几天吧，看看新家，也散散心。”
我想想，女儿都说了，我去看看也是应该的。于是收拾了点衣服和土特产，坐了五个小时的车赶去城里。一路上，我还想着，女儿能有自己的小家了，以后也算有了安稳的日子。可谁知道，这趟“看新房”的行程，让我彻底寒了心。
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小娟和李强开车来接我。一路上，小娟热情地跟我聊天，问我路上累不累，冷不冷，还不停地叮嘱李强：“慢点开，我妈坐车容易晕。”李强倒是开得稳，但话不多，似乎对我的到来并没有太大兴趣。
到了他们的新房，小娟带着我参观：“妈，这房子您看怎么样？客厅够宽敞，卧室也大，以后您要是过来住，绝对住得舒坦。”
我嘴上夸着：“好，挺好的。”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这房子装修是好，可一想到这里有我半辈子的积蓄，总觉得难受。
吃晚饭的时候，小娟做了一桌子菜，热情地招呼我：“妈，今天您就别客气，尝尝这些菜，都是我特意为您做的。”我夹了一口，味道是不错，心里也多了一丝安慰。可是低头吃了几口后，我突然察觉到不对劲——李强的脚居然架在了桌子边上，还正对着我！
他的鞋尖就这么冲着我，离桌上的菜和碗盘只有几厘米。我愣了几秒，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低着头，正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丝毫没有察觉我的不满。那一刻，我只觉得又尴尬又恼火，心里一阵翻腾。
我放下筷子，忍不住开口：“李强，你这是干嘛呢？吃饭呢，你脚就这么冲着我，像什么话！”
他抬起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妈，您别这么讲究，家里人嘛，随便点就行了。”
“随便？”我冷笑了一声，心里的火彻底烧了起来，“我是你们家的客人，我大老远过来，你就这么对我‘随便’？脚对着人，你这是赶我走吗？”
小娟赶紧过来打圆场：“妈，您别多心，他就是平时没规矩，没别的意思。”说着，她狠狠瞪了李强一眼，“还不赶紧把脚放下！”
李强一脸不情愿，嘟囔了一句：“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计较。”
这一句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我没再说什么，低着头草草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那顿饭，我吃得比任何时候都难以下咽。
第二天一早，我起了个大早，把行李收拾好，准备直接回老家。小娟听到动静，披着睡衣跑出来，一脸慌张：“妈，您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我脸色平静：“我这人，离不开老家的地，待不惯城里，早点回去。”
小娟听出了我的冷淡，急忙拉住我：“妈，昨天李强的事您别往心里去。他这人说话不讲究，但心里没坏意，真的不是有意不尊重您。”
我看着女儿，又看看身后的新房，叹了口气：“小娟，妈知道你过得不容易，钱我愿意给你，这房子是为你买的，可不是让我来受气的。你自己日子过好了，妈才能安心。”
小娟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低声说：“妈，您别走，我一定让他好好道歉。”
我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道：“道不道歉没关系，我已经不是为了他留得住的人。你好好过日子，别让我操心就行。”说完，我提起行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到老家后，我关了手机，也没再和女儿联系。我心里清楚，这10万块是给女儿的，我不会计较，可这趟城里之行，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我这一辈子，活得不图享福，但求清净。
女儿过得怎么样，我只能祈求她能撑住，至于李强……他想怎么“随便”，那是他们的家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