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岚，今年35岁，出生在一个南方的小县城。
家里兄妹三个，我排行最小，上面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我从小学习不错，高中考上了省城的重点高中，大学也在省城读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后来和丈夫成了家，现在有一个5岁的儿子。
丈夫是本地人，工作也不错，我们两口子靠着努力在城里买了房，虽然还有贷款，但日子过得还算安稳。
相比于我，哥哥李强的日子过得没那么如意。
他初中没读完就辍学回家了，后来靠着家里的关系进了工地干活，娶了嫂子后生下了侄子小志。
嫂子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家里经济条件很一般。
侄子今年15岁，成绩中等，刚考上了我们省城的一所普通高中。
事情的开端是一个星期前，哥哥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侄子考上了省城的高中，想来城里读书，但家里实在负担不起学校附近的租房费用，问能不能让侄子住到我家里来。
我当时有些为难，但还是先答应考虑一下，说回头再给他答复。
挂了电话后，我仔细想了想，心里很纠结。
一方面，侄子来城里读书是件好事，能住在我们家确实能省下一大笔开销，我也不是不愿意帮忙。
但我家房子并不大，只有两室一厅，儿子现在也需要独立空间，再加上侄子正是青春期，生活习惯和作息时间都和我们不一样，住在一起难免会有矛盾。
另外，我和丈夫平时工作都很忙，真的没有精力再照顾一个孩子。
我把这事和丈夫商量了一下，他的态度很明确：“帮忙是可以，但你哥家是不是有点过分？让孩子住学校宿舍也行啊，为什么非得住咱们家？咱们这房子本来就不大，再说了，侄子来了，吃喝拉撒谁管？咱们有那个时间精力吗？”
我听着也觉得他有道理，但心里还是过意不去，觉得不答应的话对不住哥哥一家。
这一纠结就到了第二天，哥哥又打电话过来，问我想得怎么样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婉言拒绝了：“哥，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家里条件不允许。咱们这房子就两间卧室，儿子现在晚上睡觉都轻，侄子来了住哪儿？再说了，我和他作息也不一样，怕对孩子学习不好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哥哥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有难处，但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咱们是一家人，小志要是能在你家住，咱们两边都省心啊。”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哥，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力不从心。你们要不再看看学校那边的宿舍安排，或者租个便宜点的房子，我这边真腾不出地方来。”
哥哥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事情本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但没想到，第二天，爸爸接连给我打了20多个电话。
接通后，他劈头盖脸地就骂：“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你哥家条件不好，侄子上个高中多不容易，你连这点忙都不帮？你小时候读书，家里供你上学，谁没为你付出过？现在你日子好了，连亲侄子都不管了，你良心让狗吃了！”
我听得心头火起，也忍不住顶了回去：“爸，我上学的时候，家里是帮了我，但我也没白拿过家里一分钱！现在我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我凭什么就得无条件帮哥家？再说了，侄子住学校宿舍不是也行吗？为什么非要来我家？”
爸爸见我态度坚决，语气也缓了下来：“岚啊，爸知道你日子也不容易，可咱们是一家人，小志是你亲侄子，他要是能在你家住，学习环境也好啊。你哥家是真没办法了，你就当是帮爸一个忙，行吗？”
我心里委屈得不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爸，我不是不想帮忙，但我也有自己的难处。你们总是觉得我是家里最小的，日子过得好就该帮家里，可我也是人，我也有自己的压力啊！”
爸爸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行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但没想到，几天后，嫂子带着侄子直接来了省城，还没通知我就找到了家里。
当时我正好下班回家，看到他们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嫂子看见我，尴尬地笑了笑：“小岚，家里实在没办法了，小志就先暂时住你家几天，等我们找到房子就搬走。”
我看着站在一旁低着头的侄子，心里五味杂陈。
嫂子都亲自带着孩子来了，我还能怎么办？
只好硬着头皮把他们请了进来。
这一住就是三天，嫂子没提搬走的事，我和丈夫每天下班回家都觉得压抑，儿子也因为房间被占了不高兴，天天闹着要睡我们的床。
我心里越来越不安，终于，在一个晚上和嫂子摊牌了：“嫂子，不是我不愿意帮你们，但我们家真住不下了，你们还是尽快找房子吧。”
嫂子听了脸色一变，低声说：“我知道打扰你们了，可我们真没办法啊，小志要是住学校宿舍，一个月的费用比租房子还贵，我们实在负担不起……”
那天晚上，我和丈夫因为这事吵了一架。
他埋怨我心软，说我不该让嫂子进家门，我心里也很憋屈。
这事拖到腊月二十二，我终于鼓起勇气给哥哥打了电话，说了自己的难处，也明确表示不能再让侄子住下去了。
哥哥听了很不高兴，最后冷冷地说：“你做了这个决定，别后悔。”
接下来的几天，我的心情一直很沉重。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但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愧疚。家人之间的感情，似乎就在这一次次的争吵中被割裂了。
腊月二十二的晚上，爸爸又给我打来了电话。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但语气却比之前缓和了很多：“岚啊，爸想了想，这事是我们太强人所难了。其实我知道你有难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哥家确实不容易，小志这孩子也争气，将来要是有出息了，也会记得你的好。爸不是要逼你，只是希望你别把这事看得太重，咱们还是一家人。”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我知道爸爸是为了我好，也知道哥哥一家是真的难，但这件事上，我只能选择对自己负责。家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复杂，既温暖，又沉重。
这一年的春节，注定会有些不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