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生物制药领域AI交易如火如荼：1月10日，AI制药公司英矽智能公布一笔5.5亿美元的对外授权；1月14日，英伟达宣布多项“AI制药”合作。与此同时，不少传统医药领域也开始涉足。
1月9日，AI中医医疗服务提供商问止中医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拟香港主板挂牌上市。
问止中医创始人之一、CEO崔祥瑞曾在中山大学主修生物技术，后在斯坦福商学院拿下MBA学位。他认为中医医疗是一个价值投资的“洼地”：“很多从业者对中医都有比较大的误解，比如认为中医治不了重大疾病。但这种现象同样也是机会所在”。
崔祥瑞想用AI的方式做中医。招股书称，问止中医旗下“中医大脑”历经十年研发，2019年投入临床，是中国内地首个及唯一通过一家三甲医院临床一致性研究的中医人工智能辅助诊疗系统，截至目前已经服务超过10万名患者。
崔祥瑞称，到2021年公司已完成超千万美元A轮融资，同年实现了经营性盈利。招股书显示，2023年、2024年前三季度，账面亏损为1.94亿元、5572万元，经调整后净利润达到4300万、4950万元。
- 用系统代替名医
招股书透露，2023年，中国内地中医门诊就诊次数约22亿，市场规模达到9606亿元。过去5年，中医门诊就诊人次复合年增长率为4.5%，超过整体医疗行业。尤其是中医肿瘤科门诊，就诊人次年均复合增长4.7%。
但这些门诊基本都分流到了中小诊所。问止中医总结：中医标准化程度低，流派众多，方法各异，导致中医医疗机构高度依赖知名医生，把大部分收入用来留住这些稀缺的高级中医师。这既影响了医疗机构的盈利能力，也对其规模化造成挑战。
问止中医就打算从这个点做文章。崔祥瑞曾在管理咨询及私募股权投资领域拥有8年工作经验，历任和君资本、和君咨询合伙人。问止中医另一位合伙人、“中医大脑”开发者林大栋曾事师“经方大师”倪海厦，此前曾在硅谷任职，担任芯片设计工程师。
招股书显示，“中医大脑”收集了超过1万首方剂、一百万个附有随访数据的真实临床病例等数据，是目前全球最大的临床中医知识图谱，能为中医师提供标准化的临床决策支持。
崔祥瑞将“中医大脑”的运作方式解释为“入参”和“出参”两方面，“入参”即患者表现出的症状及信号，“出参”用什么药、多少剂量、怎么服用，而“中医大脑”就是以入参推导出参。
目前，问止中医建立了一支由83名全职医师组成的队伍，在线上互联网医院和线下诊所以“人机结合”的方式提供医疗服务。问止中医认为，数字化系统替代了此前名医的作用，青年中医师在“中医大脑”的支持下，可以比肩甚至超越老中医。
招股书显示，问止已经在深圳、广州、厦门、成都、郑州、长沙及济南开办了八家诊所，平均每家诊所投资成本100万元，所有诊所都在一个月内实现了盈亏平衡。
不过，目前问止中医90%的收入及就诊次数都来自于线上，通过视频电话、及上传“舌相”等方式进行。
- 用AI打响招牌
和很多人的感受不同，前沿的AI技术与传统中医的结合程度，远比西医要高得多。
问止中医的招股书显示，截至2023年末，中国内地有12600家中医医疗机构不同程度地使用了AI系统，包括公立及私立中医医院、中医门诊部、诊所等。
在这些医疗机构中，问止中医列出的四家竞争对手都是公立三甲中医医院，其中一家1933年创立于广州，是中国近代史上最早的中医院之一；另一家1953创立于南京，是中国建立的首批省级中医院之一。
当然，大部分中医医院还没有大范围使用AI。而国内中医AI供应商里，问止中医可能最大的一家。
问止中医开展中医AI业务，是有政策依据的。2024年7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和国家数据局联合印发《关于促进数字中医药发展的若干意见》，鼓励人工智能和大数据等新兴技术逐步融入中医各方面，特别是提升中医医疗服务能力。
一位在问止中医任职的中医师向健识局介绍称，2021年刚上岗时每天有6、7个患者，2022年后半年开始上升，2022年底到2023年门诊量增加最快，大部分时间都是满诊状态，一天要看15个病人。
这一感受和公司披露的经营数据可以对应。2022年问止中医接诊21200例，2023年就提高到50500例。2023年，公司营收达到1.67亿元，2024年前三季度已经实现1.55亿元的营收。
招股书显示，问止中医患者复诊率分别为61.2%、69.1%、71.6%，根据灼识咨询报告，行业平均患者复诊率通常只有30%到40%。
不过，招牌太大也可能有反作用。目前，问止中医的治疗定位偏向癌重症疑难杂症。崔祥瑞认为，包括疑难杂症在内的重症是中医的专长所在，只不过能很好掌握这一技能的人比较少，中医大脑的应用能帮助中医师诊断准确性和治疗效果，减少误诊。
但是，这一定位在业内引发不少质疑。不少人认为，定位在癌重症患者，会加剧问止中医面临的医疗、名誉等风险。在网上，也有不少《相信问止中医，结果父亲被送进ICU》等类似发帖，底下聚集了一些质疑问止中医治疗模式的患者及围观公众。
撰稿|李傲
编辑｜江芸 贾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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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 | 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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