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谭国强 撰文/文如其名168
我叫谭国强,家住在一个山旮旯的小村庄,父母都是从土里刨食的农民。我是弟弟,上面还有一个当公务员的姐姐。2014年我大学毕业后,没有听从父亲的安排,像姐姐那样去考公务员,而是想去省城自谋职业。父亲一气之下,将我赶出家门,并赌气的说:“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永远不要再踏进这个家门!”我年轻气盛,摔门就出去了......
我来到省城这个陌生的城市,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有点茫然了,真想坐车回家去。但是一想到父亲怨恨的目光,我就铁了心的要在省城找份工作。我顾不得面子,只要有活干,就什么都愿意干。这时,我才发现,在省城想找一份工作很难,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更难,找一份收入高的工作简直比登天还难。
刚到省城的半个月时间里,我捡来街上别人随手丢弃的招工广告,按照广告的地址去了十几家公司企业咨询,没有一家愿招聘我。我四处碰壁,身上带来的钱经过一段时间的吃住花销,已所剩无几。无奈之下,我晚上只得在公园的长椅上、建筑工地的工棚找地方睡觉。
吃饭也由开始的一天三顿变成一天两顿,甚至一顿就是两个馒头,连想吃一碗几元钱的米粉都是奢望。当时,我反复告诫自己,再苦再难也要撑下去,一定想办法找份工作,不然的话,灰溜溜的回去就变成了笑话......
就在我身上已经身无分文,几乎陷入绝境的情况下,幸运地遇到一个高中的同学黄文军,“谭国强老同学,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省城的?你不是还在读大学吗?”黄文军连珠炮似的问道。我尴尬地说:“我大学毕业了,没有听父亲的话去考公务员,被赶出了家门,所以我就出来打工了。”黄文军继续发问:“你找到工作了吗?”我摇了摇头说:“在省城人生地不熟的,哪有这么容易找到活做,正在发愁呢!”
“你还没有吃饭吧?”黄文军听后,随即带我去路边大排档吃了个快餐。在黄文军的介绍下,我到郊区一个建筑工地干活。虽然吃住都是在未完工的砖房里,有时也住在临时搭的简易帐篷里,但是这样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在蒸笼般炙热的建筑工地上搬砖,一天可以挣到100块钱,这样一个月下来就可以挣到3000元左右......
在建筑工地“煎熬”了一年的搬砖生活后,黄文军邀我和他一起去郊区一个砖窑厂打工,说那儿的工钱高。我很相信他的话,就跟随他过去了。在砖窑厂打工了两年后,黄文军因工作表现突出被提升为副厂长。上任后,黄文军先是买来水管,然后又把山上的水引到砖窑厂,之后又买了小型发电机,以确保晚上加班照明。果然,砖窑厂的日产量增加了四、五倍。
又一年后,黄文军的月薪就涨到了9000多元,而我也升职为组长,月薪涨到了5000多元。这时,我才安下心来,觉得自己跟黄文军来砖窑厂是对的。然而,好事多磨,不久砖窑厂因为环保问题被查封了,我又重新失业了。
春节就要到了,我却不敢回家,害怕父亲的责骂,更害怕父亲再次将我赶出家门,漫无目的走在寒冷的街头。走着走着,抬头看见一大学旁边的菜鸟驿站挂着转让的牌子。我略一思考,就拨通了上面留下的手机号码。手机那端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我问清楚了转让的情况后,立即约他来面谈转让事宜。
在读大学期间,我就发现学生网购的发展势头迅猛。学生苦恼的是,学校不让快递小哥进校门。快递包裹要么放在门卫室,要么自己到校门口领取,碰到上课时间自然无法领取了。后来,有学生就将收件地址写在学校附近的商店,然而,商店却要收取一元保管费,无形之中增加了网购成本。从那时起,我心里就有了毕业后在学校旁边开个菜鸟驿站的念头......
想到这里,我一咬牙,就从省城坐车回了家。回到家后,我厚着脸皮跟父亲商量,希望他支持我的创业。
谁知,被父亲骂了个狗血喷头。父亲指着我的鼻梁骨骂道:“你这个不孝之子,就这么不听话!我们原以为你考个公务员,端上铁饭碗,给我们脸上争光。结果你倒好,连考都不想考!我和你妈辛辛苦苦、省吃俭用,白白花了几万元培养你了!你现在居然还有脸回来跟我要钱开什么鸟?”
父亲继续数落我:“你看你姐当上公务员,虽说是在乡里工作,但是村里要硬化巷道,你姐拉来单位赞助水泥。乡亲们想装自来水,又是你叫来水管所人员安装。为村里做了很多好事,哪个亲朋好友不夸奖她有本事?哪个不说我和你妈有福气?”
父亲气喘吁吁地说道:“如果你执意要搞什么鸟,以后就别踏进家门一步了!”我忍受不了父亲的数落,一口气逃出家门。
无论父亲说什么,我还是坚持自己开菜鸟驿站的想法。于是,我来到姐姐姐夫家,把想在大学旁边开家菜鸟驿站的想法讲给他们听。好在姐姐姐夫通情达理,借了10万元给我做启动资金......
春节后,菜鸟驿站开起来后,起初快递包裹量较少,我就在店里兼卖零食、书刊和福利彩票等,晚上10点后又去烧烤摊打工。靠着这样拼搏,我终于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
随着菜鸟驿站的快递包裹越来越多,来菜鸟驿站寄快递的人也日益增多。然而,更加可喜的是,有一次,有个中年男子在我店里机选了5注彩票,其中的一注居然中了一等奖1000万元。第二天一开店门,我就在店面的大门口挂上我店中一等奖1000万元的横幅。消息传开后,到我店买彩票的人越来越多,菜鸟驿站每月各项营业额加起来有三四十万元,我的收入也越来越可观,月收入三万多元。
随着生意的越来越好,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打算聘请一个女工。招聘广告贴出几天后,有一个长发披肩,身材高挑,肤色白皙的姑娘走进菜鸟驿站,她用甜甜的嗓音问道:“老板,您这店里招人吗?”我闻声抬头一看,竟是我大学同班同学胡小莲,胡小莲也吃了一惊,我们几乎同时问道:“怎么会是你?”两个人的脸上都显得略有些尴尬......
说起我与胡小莲的相识,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呢。2010年9月1日,大学新生报到的那一天,出了火车站后,我径直坐上了校车。校车里基本上坐满了人,司机正要开车时,一个穿一袭白色连衣裙的姑娘,手里拖着拉杆箱,强行扒开车门挤上车。上车后尚未站稳,车就开动了,姑娘一个趔趄,倒在我身上。我赶紧伸手去扶她,谁知,一不小心,我的手碰到她的乳罩。姑娘马上大骂我是流氓,车上的人见状,都为我打抱不平,说姑娘太无礼了。我赶忙说,这都是误会,大家都是同学,互相谅解一下就没事了。姑娘感激地朝我笑了一下,我屁股朝里挪了挪,让出一点位置给她坐下......
新生报到注册后,我才发现,我和那位姑娘读的都是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而且还分在同一班级。这时,我们才彼此真正相互认识。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今生的相遇就是前世的久别重逢吧!
入学后不久,我和胡小莲的感情逐渐升温。我们课余时间一起去图书馆、阅览室看书查资料。校园的林荫小道上,留下我俩成双成对的身影,我们谈论最多的就是文学创作。我将自己写的散文《壮乡三月木棉红》朗读给胡小莲听。
我生长在一个山旮旯的小村庄,虽然从小就看惯了房前屋后的木棉树,但是我一直都喜爱木棉花,不是因为历代文人墨客的喜爱,亦不是因为那些流传千载的诗文,只是喜欢它挺拔伟岸的身躯与令人不敢逼视的风雅,喜欢它宣示生命的绚丽,喜欢它摇曳春天的旋律,喜欢它斑斓大地的色彩。那一树树的花儿,从三千年前的诗经走来,穿越楚辞汉赋,流经唐诗宋词,抵达了崇山峻岭的南国壮乡,落在了我血脉偾张的心扉.....今生,我愿意做一朵脱俗的木棉花,在春风中傲然地绽放,演绎着春天里欢乐的乐章。
胡小莲扑闪着一双大眼睛,天真地说:“国强呀,只要你能在报刊上发表文章,我就嫁给你!”我听后,无比激动,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加油,争取早日在报刊上发表文章。
然而,我俩的恋爱遭到胡小莲父亲的激烈反对。胡小莲放假回到家后,她父亲训斥道:“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们父女的关系就一刀两断!”
胡小莲的母亲在一旁不停地抹眼泪,哀求道:“小莲啊,你就听一回你阿爸的话吧!”说完,竟然跪在她面前。胡小莲赶紧扶起母亲,含泪答应母亲。我和胡小莲的初恋就这样无疾而终......
我问好奇地胡小莲:“那你毕业后没有去考公务员?”
胡小莲伤心地说:“别说了,一连考了三年都没有考上。我父母见我考不上公务员,就逼迫我嫁给一个富二代,我不愿意就逃了出来......”
我将胡小莲安顿好,并安慰她说:“小莲,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担心!”胡小莲趴在我肩头啜泣起来......
胡小莲心灵手巧,兢兢业业,我俩配合默契。店里的生意越来越红火,赚到钱后,我们就去姐姐姐夫家还钱。进了家门后,姐姐姐夫端水倒茶,我将几件机器人玩具拿给了外甥。
“姐姐姐夫,非常感谢你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予我的帮助,你们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我连鞠了三个躬,接着从包里拿出几沓钱递给姐姐姐夫。“姐姐姐夫,这里是15万元钱,除了归还你们借给我的10万元外,还给你们5万元的利息。”
姐姐姐夫说什么也不肯多要5万元的利息,并诚恳的说:“你是我弟弟,有困难,做姐姐的不帮谁来帮?我们都是亲骨肉,就不必客气了,这5万元你拿回去,做生意还要用!”说着,又递还了给我......
三年后,我与胡小莲携手走进婚姻的殿堂。结婚时,我们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商品房。婚后一年,我俩的爱情结晶一个可爱的小公主诞生了。
几年过去了,估计父母的气也消了,我和妻子开车回家想把父母接到省城养老,顺便帮带女儿。
车子刚开到村口,一大帮男女老少围了上来,我停车走出车门,拿出软中华香烟挨个分发给男人,小孩妇女就发给大白兔奶糖,左邻右舍都夸奖我说:“国山强有出息了,不但买车买房了,还娶妻生女了!”
父母听后,脸上溢满笑容,也就不再生我的气了。我们在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带着父母返回省城了,让父母享受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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