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庄之战后,周文科带领民兵回来收殓新四军烈士遗骸,竟发现还有一位身负重伤的战士,他概述了八十一位战友牺牲经过,随即辞世。

周文科是淮阴县刘老庄乡人,时任张集区区委书记。1943年,日伪军在淮海、盐阜地区扫荡后,新四军三师师长黄克诚和参谋长洪学智根据敌情动向,向各旅和地方武装下达了反攻的命令。彭明治、朱涤新率领七旅主力及八旅一部袭击敌伪据点,歼灭日伪军一千多人。

日寇不同于伪军,伪军一被打就缩进据点里,而鬼子有武士道精神,你一打他就像疯狗,只要新四军在一处作战,各路鬼子就狂奔而来,以优势兵力和火力包围猛攻。

1943年3月15日,淮阴日军得悉新四军在六塘河地区反击,日酋六十五师团长花佐木指挥合击六塘河北岸张圩子的新四军。

张圩子是淮海区党委和军分区领导机关的驻地。鬼子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大有一口吞灭新四军之势。两小时后,合围圈越来越小,区党委和军分区处于万分危急之中。

在通往张圩子的道路上,有一个不大的村庄,叫作刘老庄。这个村子住的是七旅十九团二营四连。他们只要一个急冲锋就可以冲出包围圈,但他们为了把其它几路敌人吸引过来,让区党委和分区机关安全突围,决心同敌人血战到底。



四连从连长到炊事员只有八十二人,同数千名敌人相比,无论数量上还是武器装备上都是相差甚远的。连长白思才和指导员李云鹏都是陕西籍的红军战士,是身经百战的年青指挥员。他俩机动灵活,勇敢异常,一致决定顶住敌人。

白连长向班排长布置任务,李指导员召开党团员会议,进行紧急动员,党员团员纷纷要求担任最艰巨的阻击任务,士气十分高涨。敌人扑上来了,鬼子骑兵的马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战马发出嘶鸣。骑兵后面步兵端着刺刀,一步步向四连压过来。

连长白思才当即命令战士进入早已挖好的交通沟。战士们在交通沟弓着腰散开队形,见鬼子冲上来,气愤得眼睛像喷火似的。

白连长的驳壳枪一响,接着全连火力一起朝敌人扫去,先头三十几个骑兵应声倒地,失去主人的战马狂奔乱吼,后面步兵只得向后退缩。但是敌指挥官逼着他们向四连阵地冲锋,四连击退了敌人七次冲锋。战斗到中午,敌人指挥官觉得硬攻不行,便集中十二门山炮,向四连阵地轰击。一瞬间阵地上火光冲天,硝烟滚滚。四连阵地遭到极大破坏,炸飞起来的尘土落在战士们身上,都成了泥人。有的战士负了伤,鲜血把脸上的泥土冲刷下来,但他们没有后退一步。工事毁了立即修复,掩体塌了,马上用背包填上,人负伤了,包扎起来,任凭敌人炮弹再多,轰击再猛,阵地岿然不动。

炮击持续了三小时,白连长右手炸断,李指导员头部负伤,全连只剩二十一个人了,经过整天的战斗,粒米未进,滴水未饮,嘴唇干裂得出血,鼻子也被硝烟呛得出血。但二十一个人没有一个流泪,忍着伤痛继续战斗。炮击后,已近黄昏,敌人又发起了冲锋。



此时,四连弹药耗尽,白连长预料到决战即将来临,强撑起负伤的身体,镇定地命令把轻机枪全部砸毁,只留下步枪枪身,上刺刀与敌人肉搏。李指导员捂着被炸破的肚子,一字一句地说:“同志们,我们绝不能当俘虏,和敌人拼刺刀,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我们虽然不能突出去了,但死得值得,后人不会忘记我们的。”说完,勒紧裤腰带,挥挥手,大声喊道:“跟我冲!”战士们端起刺刀,迎向前去,进行殊死搏斗。

战士们刺刀捅弯了,就用枪托砸,枪托砸碎了,用铁锹砍,牙齿咬。新四军勇士们从早打到晚,坚持了十二个小时,终因敌我力量悬殊,大部殉国。

日本鬼子在阵地上搬走了三百多具尸体。日军师团长花佐木以为同他作战的新四军起码一个团,数数尸体,只有八十二位,他数来数去惊呆了。在他看来东洋武士道精神是举世无双的,而在新四军的英勇气概面前,他们失去了威力。

鬼子撤走后,张集区的区委书记周文科和他的弟弟周文忠带领着当地民兵收敛烈士遗体,发现一位姓田的战士鼻孔还有微弱的呼吸,他身上有一处枪伤,双腿炸断。大家急忙抢救,小田苏醒过来,断断续续大概讲述了战斗经过。

小田因伤势太重,第二天就与世长辞了。战后三天,淮阴人民在刘老庄南头田野上对八十二位英雄举行了公葬,修建了高达五丈的纪念碑,墓碑上刻上了部分人的名字。淮海区党委书记李一氓写了挽联刻在墓碑上:由陕西,到苏北,敌后英名传八路;从拂晓,达黄昏,全连英勇战刘庄。



抗战胜利后,周文科回忆说:"四连战士的死状惨烈,有的怒目圆睁,有的紧握着枪弓着前腿斜靠在大树旁,有的双手狠狠掐住日寇的脖子,有的紧紧咬住日军的耳朵。见到烈士的壮烈举动,在场的老百姓无不痛哭流泪。"1947年5月5日,淮阴县副县长周文科在同国民党“还乡团”作战中牺牲。

致敬英烈!你们的牺牲,换来了今天的和平,中国人民永远怀念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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