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在谈及自己的家庭和亲人为革命做出的牺牲时,曾动情的说道:“我们干革命的是为了造福下一代,而当时为了革命,又不得不丢下下一代”。
毛主席有许多亲人因为革命事业而牺牲,为主席的这句话增添了无与伦比的分量。
而毛主席的次子毛岸青,他的一生,更是为这句话作了深刻的注解。
领袖之子,坎坷半生
毛岸青很小就失去了母亲,父亲毛主席也常年不在身边,他和哥哥毛岸英长期流落街头,乞讨度日,吃尽了人世间的苦头。
毛岸青1923年11月13日出生于湖南长沙,是毛泽东和杨开慧的二儿子。毛岸英是他的哥哥。这年,刚出生的毛岸青享受过短暂的天伦之乐,他和父亲毛主席、母亲杨开慧、哥哥毛岸英一起在上海武昌有过一个温馨的家。
在那张著名的照片里,毛岸青一家三口聚在一起,尚在襁褓之中的毛岸青依偎在母亲杨开慧怀里,哥哥毛岸英贴在母亲的一旁,拳拳的亲情仿佛要透过年代和相片传递过来,感人肺腑。虽然这张珍贵的照片中缺少了重要的父亲角色毛主席,但对于这命运坎坷的一家人来说已经是弥足珍贵。
彼时的主席已经离家苦斗,投身到解放中国人民的崇高事业中了。身处于这个硝烟弥漫的年代,这一家人所面对的不仅是聚少离多的哀愁,更有生离死别的痛苦。
在毛岸青还未于襁褓之中时,父亲毛泽东就因为参加国民党全国代表大会而和杨开慧母子分隔两地。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夫妻俩一直分隔两地。
毛岸青4岁的那年秋天,在参加完中共中央紧急会议后,秘密把妻子和毛岸英、毛岸青和毛岸龙三兄弟送到岳父家。随后,他奉命去发动秋收起义。
世事难料,不想毛主席、毛岸青父子俩这一别,竟是20年之久。
1930年11月,毛岸青的生母杨开慧被反动军阀抓住,因为不愿给丈夫抹黑,被残忍杀害。随后毛家三兄弟跟随外婆生活,这一年毛岸青才7岁。毛岸青和哥哥在外婆家度过了短暂的快乐时光,不久后,远在上海的毛泽民将几个孩子送到上海,可不想这却是毛家兄弟悲剧生活的开始。
在上海,毛岸英、毛岸青、毛岸龙三兄弟被送到中共地下党置办的上海大同幼稚园,得到大家的认真照顾,得以暂避外界的兵荒马乱。可是好景不长,上海地下党组织遭到反动派的破坏,大同幼稚园被解散,命运的洪流再次席卷了毛岸青三兄弟的生活,三弟毛岸龙在逃亡中下落不明,最终病死他乡。只剩毛岸青和毛岸英兄弟二人颠沛流离,流落上海街头,饱受生活艰辛。
那段时间,兄弟俩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兄长毛岸英在回忆那段凄惨的生活时说:“我和《三毛流浪记》中的三毛一样,睡马路啊,烧饼铺当学徒、给人拖地板啊,帮助推人力车、从垃圾箱里找破烂呀,还有捡烟头、卖报纸全干过”。除了居无定所,乞讨度日外,兄弟俩还时不时遭受巡捕和警察的堵截和殴打,毛岸青正是由于被外国巡捕殴打,头部受到严重的损伤,病痛几乎伴随了他一生。
后来两兄弟被党组织找到并救出后,已经是伤痕累累,身为伟人毛主席的儿子,毛岸青却没有过过哪怕一天养尊处优的生活。
1937年,在上海地下党的帮助下,毛岸英和毛岸青两兄弟借张学良方面的相关帮助,远渡重洋,来到相对安定的苏联。两兄弟抵达莫斯科后,在莫斯科附近的莫尼诺国际第二儿童医院学习,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毛岸青得到了苏联党和人民以及共产国际的关怀和照顾。在儿童院里,和毛岸青同窗的大多是和他一样的各国革命领袖子女和烈士遗孤,而如他这般经历坎坷者却绝无仅有。
因为苏德战争,毛岸青和家人们被疏散到另一处伊万诺夫国际儿童院,开始了一段充满艰辛和回忆的日子。据毛岸青的养母,经历过长征的贺子珍回忆:在苏联的那几年,比长征还苦。
因为苏德交战,物资供应极其匮乏,食物供给是第一大难题。儿童院的孩子每人每天只能配发三片面包和稀薄的菜汤,人人都吃不饱。当时,他们的养母贺子珍跟他们生活在一起,贺妈妈常常匀出自己本就稀少的口粮给兄弟俩,还变卖自己的衣服财物给孩子们买来吃的。
贺子珍为了优先保证毛岸英和毛岸青的伙食,经常把女儿李敏打发到儿童院喝菜汤。后来贺子珍还学别人自己开荒种起菜来,种一些容易成活的土豆和胡萝卜。
其实城里长大的贺子珍不擅长农活,一开始的收成很少,但贺子珍为了兄弟俩和女儿李敏,愿意吃苦耐劳,在她的各种努力下一家四口勉强果腹。
1938年,毛主席偶然从苏联回国的人手里得到了毛岸英和毛岸青的照片,喜不自胜,随后给两兄弟写了一封信,托前去苏联办事的人送去。信中说:“亲爱的岸英、岸青,我很想念你们,知道你们兄弟俩在苏联的情况不错,学业有进步,又接到了你们的照片,十分的欢喜。……”。拳拳爱子之情,令人动容。
毛主席作为父亲,为了祖国和人民的革命事业,舍弃小我,与心爱的妻儿长期分离,明知儿子受苦却不能立刻赶过去朝夕相伴,他对于两个儿子,是心怀愧疚的,尤其是对曾遭毒打,身体留下后遗症的岸青,他感到既心疼又同情。
对于亲生儿子的歉疚,深深的藏在主席心里。解放后,他曾对身边的人说道:“我很心疼岸青,他从小就和岸英乞讨为生,遍尝人间疾苦,被警察打过好几次,对他的身体影响很大”。
毛岸青的童年,虽然受尽苦难,但并不是全是阴霾,他也经历过阳光,获得过温情。
从亲人和中共党组织冒险多次护送他脱离险境;苏联党组织和共产国际对他的照顾;父亲毛主席一有空就给兄弟俩写信,寄去各种儿童读物;养母贺子珍无微不至的照顾;还有能干可靠、如兄更如父的岸英哥哥在身边陪伴。这些都让毛岸青没有磨难中消沉,而是顽强而乐观的活着,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和坚定的战士。
父子团聚
1946年,毛岸英先一步回到了延安,毛主席亲往机场迎接,父子相见,都十分喜悦。此时毛岸青还在苏联学习,毛岸英带回了弟弟毛岸青写给父亲的信,毛主席很是欣慰,也给毛岸青寄了一封家书。
其中“看见你哥哥,好像看见你一样”一句,朴素而又真挚爱溢于言表,毛主席虽不能和儿子们日夜相伴,耳提面命,但对儿子的爱却丝毫不减。
一年后毛岸青学成回国,毛主席虽迫不及待的想见到这个多年未曾谋面的儿子。但出于让他经受锻炼和他的未来考虑,还是先安排他去参加黑龙江省克山县的土改试点活动,让儿子深入到百姓的生活和黄土地的实践中去,去了解中国革命,了解中国实际。
在克山县,毛岸青结合在苏联学习时掌握的前苏联的集体农庄经验,积极组织农民通过合作互助的方式解决生产问题。工作期间,毛岸青和农民一起生活、一同劳动,同吃同住,与乡亲们距离的拉近推动了宣传工作的推进。
由于长期在苏联生活,毛岸青在跟乡亲们用土话交流时稍有困难,为了解决问题,他认真读书,经常向周边的同志们请教学习,还自己临摹练字,后来不仅沟通毫无困难,他还编撰了宣传用的“土改民谣”,让土改工作进一步推进。
经过毛岸青不懈的努力宣传和推动,克山县的农村互助工作发展得很快。
在西北农家历练时,毛主席向当地工作人员强调说不能透露毛岸青的身份。克山县群众直到毛岸青离开,才知道这位幽默风趣,会吹口琴,名叫“杨永寿”的年轻人是中共领袖毛泽东的儿子。毛主席采用这种方式,让毛岸青得到历练,了解真实的农村和中国实际,这种对儿子的爱是无比深沉的。
在土改结束后,毛岸青仍继续留在克山工作了5个月,等到回来后,浑身上下全是虱子,衣服被褥都要让贺妈妈煮沸消毒后才能使用。虱子在长征中被称为“革命虫”,想必毛家人还会为此感到欣慰。
1949年春,毛岸青在北平西郊香山双清别墅见到了自己阔别多年的父亲——毛泽东。分别多年的父子俩终于相见!毛主席满心欢喜,但一想到他这么多年不在自己身边所受的苦难和坎坷,以及他的母亲——烈士杨开慧,主席的心里又感到十分的自责和内疚。
提起那段日子,毛岸青的妹妹李敏总是眉飞色舞,感慨一家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有好玩的事,生活中满是新鲜事,到处都弥漫着幸福。毛岸青经常去住在附近的尤金教授家作客,因而毛主席一家在香山时期的照片总是缺少他的身影。
成家立业
1949年毛岸青回到北京,在中宣部任俄文翻译,工作上他兢兢业业,他翻译出版了10多部马列经典著作和政治理论书籍,并发表了十几篇文章,工作上的成果十分丰硕。
毛岸青虽然在事业上一帆风顺,但在个人感情方面,却长时间没有动静。毛主席曾语重心长的跟他说:“你找对象,就不要说你说毛泽东的儿子嘛!就说你说农民出身,是个普通的俄语翻译。”父亲的开导和督促,让毛岸青很受启发。
不仅仅是身为领袖的父亲,毛岸青身边的人也常为他找对象操心。毛岸青刚才苏联回来在旅大(今大连)休养时,旅大市委的同志就张罗了一位优秀的女护士到毛岸青身边照顾他,想让他们日久生情,擦出爱情的火花。
但毛岸青虽和女护士朝夕相处两个多月,俩人的关系仍然不温不火,纵然旁人焦急,却也不能替他做主。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1949年邵华的姐姐刘思齐和毛岸青的哥哥毛岸英结了婚。1960年邵华读大学期间,因病去大连疗养,毛岸青也在那里,两人几经见面,逐渐熟络起来。
毛主席的亲家张文秋,也就是邵华的母亲有意和毛主席再续亲缘,向毛主席提及此事。毛主席也心有允意,他找机会试探的问儿子:“你嫂子的妹妹怎么样?”不料这一问正戳中了毛岸青的心思。
其实毛岸青对邵华心生爱慕已久,后来两人又通了几次书信,在毛主席的支持下,毛岸青和邵华于1960年在大连结婚,两家可谓是亲上加亲。
1962年春天,毛岸青、邵华夫妇回到北京见父亲毛主席,一家人相见都非常高兴。他郑重地对儿子和儿媳说道:“新媳妇总该去认认家门,让外婆和亲友们瞧瞧。”又满含悲怆的对儿子毛岸青说道:“你现在结婚成家了,也应该到你妈妈坟上扫扫墓,带着媳妇回去看看!”
不久,毛岸青夫妇带着父亲的嘱托,回到湖南老家,先到板仓祭扫了母亲杨开慧的陵墓,然后到老家韶山看望了父老乡亲们。
站在妈妈的墓前,毛岸青热泪盈眶,情难自已,只见他突然蹲在地上,双手支地准备下跪磕头,邵华却连忙制止了毛岸青,她伸手将毛岸青搀扶起来。毛岸青顿时明白了妻子邵华的意思,站立起来,与妻子一起对着母亲杨开慧的坟墓恭恭敬敬的鞠了三躬。
参考资料
王建柱.又见韶山杜鹃红——怀念毛岸青[J].党史博采(纪实),2007,No.264(08):50-52.
孔东梅.天若有情天亦老——悼念我的舅舅毛岸青[J].学习月刊,2007,No.293(13):52-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