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1844-1927),原名俊,又名俊卿,初字芗圃、香补,六十九岁(1912年)正式用昌硕字,遂以字行,又有苍石、苍石道人、老苍、仓硕、昌石、昌石道人、缶庐、缶、老缶、缶老、缶道人、缶翁、芜青亭长、苦铁、苦铁道人、五湖印丐、仓石、阿仓、石尊者、石人子、破荷亭长、破荷、沧石、无须吴、无须老人、无须道人、聋、大聋、聋道人等字、号。浙江安吉人。西泠印社首任社长。清末民初成就非凡的文人艺术家。人品、印、书、画、诗五绝。


酸寒尉像

纸本设色

164.2cm×77.6cm

任颐

1888年

浙江省博物馆藏

中国现代绘画之父吴昌硕

文·廖上飞(批评家、独立策展人)

提起吴昌硕,人们便会想到一些头衔,广为人知的如“西泠印社社长”“海派巨匠”“金石大写意花卉一代宗师”“文人画最后的高峰”。单从这些“头衔”看,世人从不同角度肯定了吴昌硕的艺术成就。


安吉吴俊章

吴昌硕

1880年

能被西泠印社300多名社员公推为首任社长自然是对其篆刻的莫大尊重和肯定,“海派巨匠”“金石大写意花卉一代宗师”“文人画最后的高峰”则可谓对他绘画成就的“历史定位”。


芜园图

纸本水墨

76.5cm×33.5cm

吴昌硕

1892年

不错,无论是作为社长,还是被纳入海派,抑或是被认为开创了金石大写意花卉画画风,乃至被拔高成“文人画最后的高峰”,吴昌硕都当之无愧。但这些还不够,也没有落到实处。凡被载诸史册的艺术家的贡献、成就都应是具体的。重要的是做了什么,而非成为了什么。事实是,吴昌硕的艺术成就不局限于篆刻,也不局限于绘画,他是人格、篆刻、书法、绘画、诗文五绝。


同治童生咸丰秀才

吴昌硕

1921年


道在瓦甓

吴昌硕

1876年


缶庐·芜青亭长饭青芜室主人

吴昌硕

1879年

画家吴昌硕广为人知,然而一般人对作为篆刻家、书法家、诗人的吴昌硕尚感陌生。是否能将吴昌硕视作四个截然不同的“吴昌硕”——作为篆刻家的吴昌硕、作为书法家的吴昌硕、作为画家的吴昌硕和作为诗人的吴昌硕?


岁寒交图

纸本水墨

141.7cm×39.1cm

吴昌硕 蒲华

1894年

浙江省博物馆藏

有人兴致勃勃地做了区分。区分有助于认识吴昌硕在各个方面、各个领域的贡献及成就,但确定无疑的是,吴昌硕只有一个——其人其艺是不可分割的整体。


一月安东令

吴昌硕

1899年


西泠印社中人

吴昌硕

1917年

就人格讲,吴昌硕的人格是全然无缺的,具有示范意义,其作品是其人格的展现。就艺术创作讲,“实际上他的画中有书法,有金石之气,有诗的意境;他的书中有画的章法,有篆刻的金石之趣;在他印中也有书法,有画法,有诗法”。而就将艺术创作上升到存在的高度讲,吴昌硕的篆刻、诗文与其个人生命、生活体验的关系更为密切,其次是绘画,再次是书法。


四友

纸本设色

149.2cm×78cm

吴昌硕

1917年


石鼓文拓片(局部)战国

他自谓:“人家说我善于作画,其实我的书法比画好,人家说我擅长书法,其实我的金石更胜过书法”“我是金石第一,书法第二,花卉第三,山水外行”。这显然是站在创造的立场讲的。从创造的维度或艺术史的视角看,吴昌硕的确“篆刻第一”。


临石鼓文轴

篆书

吴昌硕

1914年


笋菇图

纸本水墨

69.5cm×33cm

吴昌硕

1887年

南京博物院藏

肯定的是,吴昌硕既非一般意义上的文人,亦非一般意义上的画家,也非一般意义上的书法家,更非一般意义上的篆刻家,而是一位成就卓著的“文人艺术家”。从现代艺术史的视角看,他不止是出色的传统继承者、发扬者——像“文人画最后的高峰”之类的评价还是将吴昌硕视作守旧者,其实他是探索者、创造者,是横跨新旧时代的转折性人物。以往,人们看重吴昌硕的“与古为徒”,其实吴昌硕之所以成功,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做到了“与人为徒”和“与天为徒”。作为现代之后的当代人,我们更应该看重吴昌硕的“现代”意义而非“传统”意义。尤为可贵的是,他的作品有感而发,饱含真挚浓烈的感情。


盆菊图

纸本设色

136.8cm×38.2cm

吴昌硕

1904年


篮菊图

纸本设色

141.8cm×76.3cm

吴昌硕

1910年

南京博物院藏

陈师曾评吴昌硕的绘画道:“近时吴缶翁昌硕,画名震于海内外,其初受法于任伯年,后乃出入于青藤、雪个、白阳、复堂诸家,亦扬州八怪之后,不守绳墨者。而设色秾丽,盖从㧑叔得来。但㧑叔尚取姿媚,缶翁则苍古出之,秾丽即寓于苍古之中,其刺激感情之强度,可与近世西洋印象派相类,即可谓之中国画之印象派矣。”朱应鹏也写道:“近世各国艺术潮流,无不倾向于脱离窠臼、直抒情感之途……中国普通画家多墨守师承,鲜有能发抒胸臆者,独昌硕能奔驰放佚,以近时的世界眼光观之,诚与世界潮流不期而合。”


杏花图

纸本设色

124cm×30cm

吴昌硕

1921年


夜读图

纸本水墨

106.3cm×40.3cm

吴昌硕

1908年


梅花天竹图

纸本设色

126.3cm×51cm

吴昌硕

1920年

印象派是西方现代艺术的先声,可否将“海派”视为中国现代艺术的先声呢?完全可以。而倘若将海派视为中国现代艺术的先声,那么可以将吴昌硕看作“中国现代绘画之父”。



1909年,吴昌硕与日本人河井仙郎(左一)、其子吴涵(右一)合影

吴昌硕之于中国绘画好比塞尚之于西方绘画。为什么不是赵之谦、任颐等人而是吴昌硕?因为吴昌硕明确提出“活泼泼地饶精神,古人为宾我为主”(《天池画、覃谿题,一亭并临之,索赋》)、“不似之似聊象形”(《蒿盦冯先生索画梅》)、“画之所贵贵存我”(《沈公周书来索画 梅》)、“苦铁画气不画形”(《为诺上人画荷赋长句》)等主张。他的绘画具有“现代性 ”——杂、浓、艳的全新审美情趣既是时代精神的彰显,也是艺术家个性得以强化的证明。

二零二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于观悟斋


栗里高风图

纸本设色

150.8cm×81.4cm

吴昌硕

1917年

创于2014,相伴已成为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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