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是人们痛苦和烦恼的根源,人的痛苦和烦恼往往来自眼前情境与自己的执着不符。

处在没有任何理由的热情里,就能解除所有的执著,但是热情一有了原因,执著就会产生,而执著便是痛苦的开始。

克里希那穆提的这句话蕴含着深刻的哲学和心理洞察,道出了解除执著的办法是处在没有任何理由的热情中,也就是无目的的觉知,不带功利心生活。


这句话的大意是当人们处于一种纯粹的、不基于功利目的、外在诱因或特定目标的内在激情状态之中时,他没有对某种情境的强烈期待和依赖。在这种状态下,人们便能摆脱由欲望和期待带来的束缚,从而解除对情境的执着。

但一旦人们的热情有了具体的原因,例如为了达到某个目标或达到某种状态,就会引发执着。这时,行动被沦为工具,而真正的价值被异化为未来的某个节点。但未来永远充满不确定性和不可预测性,这种延迟满足机制和未来的不确定性必然会导致人们产生焦虑或痛苦。


执着的本质是人们的心智将流动的现实固化为概念(如"幸福=财富"等)。这种概念化过程使人们把自我价值投射在外在标准上,当现实与概念冲突,如未达预期时,就会产生自我否定的痛苦,这种痛苦并非来自事实本身,而是来自人们心智制造的落差。

克里希那穆提这句话并非否定目标的价值,而是揭示了当人们的心智将目标异化为衡量存在的尺度时,人们就成为了自己观念的囚徒。

克里希那穆提这种悖论式的智慧,正是禅宗"无心之境"和”自然无住“思想的现代表述和应用。真正的自由、创造性智慧和潜能的涌现,在于让行动如溪流般自然流淌,既全情投入又不被任何结果和利益等概念、观念和情感束缚。


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禅宗思想家——铃木大拙倡导“无目的的觉知”,即不带功利心生活,这一概念强调摆脱功利性思维的束缚,回归生命的本然状态。

现代社会习惯于以目标为导向,将生活异化为达成结果的工具(如追求财富、地位等)。铃木批判这种“目的导向”导致人类与真实生命体验割裂,陷入焦虑与空虚。

功利思维使人活在对未来的投射中,而禅宗强调“此刻即永恒”。


“无目的”并非消极无为,而是摒弃对结果的执着,如旅行或行走时不执着终点,纯粹体验过程本身,过程本身即意义。正如钟摆的摆动并非是为了抵达左右极点,其意义在摆动本身的韵律中完成。

当人们的热情没有原因、彻底超越执着和分别,进入无心之境时,人们将极度专注过程,与行动合一。在这种状态下,人们不但将更容易进入心流状态,减少或消除行动过程中的焦虑、获得更好的结果,而且还可以将行动的过程转化为创造力提升和精神修炼的过程。

超越刻意与执念,切断对过去经验的依赖和对未来结果的执着。才能让思维纯粹聚焦于当下问题,不仅能够帮助人们打破思维定式,还能激发灵感的自然涌现。


自我是最大的枷锁,真正的智慧和灵感绽放于打破各种自我局限的“无心”时。

例如,日本剑圣宫本武藏让心灵保持虚空的状态,达到“无剑无我”的境界,决战时直觉便能指引最佳攻击路径。欧根·赫里格尔在《箭艺中的禅》中记录,箭手需以“没有目的”地放箭,让创意自然发生,最终弓、箭、靶融为一体。

在艺术创作中,真正的创意往往诞生于放下执念的刹那。当所有的执着被清空时,平凡的场景将升华为永恒的诗意。


神经科学研究表明,大脑默认模式网络在放松时更活跃,这正是“无心”促进创新的生理基础。

日日是好日,时时是好时。开悟和觉醒也出现在主客和好坏顺逆等二元对立消融、内心没有任何的执着,不企图到达某一种状态和境界、全然地接纳和活在每一个当下时。

对此,铃木大拙强调:“当你不再寻找开悟时,开悟便会自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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