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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9月,我完成了3年的军校学习生活,毕业分配时重新回到了老部队二团,只不过此时我已是一个踌躇满志的新排长,我的老连长说,我当年到军校报到
后,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兵专门来找过我。
王连长还说,那个女兵好像也考上了军校,说你们两个人的军校都在石家庄……
从王连长的描述里,我想起来他所说的这个女兵,是团卫生队的卫力宣。
1980年,我入伍到二团三连五班当战士。作为一名高中生,我入伍的目的不仅是报效祖国,当兵尽义务,更重要的是没有在地方考上大学,想到部队以后考军校实现梦想。
但是,我入伍以后才知道,考军校并不是那么容易考的。我们团规定,考军校的战士,军事训练成绩必须是优秀,各方面表现都很好,没有受到过处分,这样的战士连队才会推荐,否则根本没希望考军校。
因此,我新兵下连后,时时刻刻严格要求自己,训练成绩一直是同批兵中的排头兵。
然而,新兵不满一年不允许报考军校,因此直到1982年我们才有资格报考军校。
这一年的4月,团里对拟参加军校考试的战士摸底不久,就把各连表现好准备考军校的战士组织起来复习文化课,后来还专门请地方高中的老师来给我们辅导。
当时,参加复习班的战士里,就有卫生队的女卫生员卫力宣。
卫力宣和我一样入伍,只不过我是农村兵,她是我们地区另外一个县领导家的姑娘,在我们新兵训练开始二十多天后,两个班的女兵才加入到我们新兵连一起训练。
从那时起,我和她就认识了。
但由于部队有严格的纪律,男女兵没有特别的理由,一般很少说话,连队干部对男女兵接触很敏感,因此,我们见面都停留在注目礼的交情上。
但是在1981年8月,我却和她有过一次较深入的交谈。
8月19日下午,我突然上吐下泻,还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战友们把我用三轮
车拉到了卫生队,医生给我打针、输液,折腾到半夜……
第二天我醒过来时,发现卫力宣在病房拖地板,也许是听到我躺的病床发出的声音,她来到我身边。
那一会儿,我浑身没有一点劲,嘴巴还特别干。
看到我的样子,卫力宣给我端来一杯水,我二话没说喝了个净光。
我喝完水,卫力宣告诉我说,昨晚医生在我这儿忙到十点多,交待她多注意点我,有事就去医生值班室叫他。结果,她几乎一晚上没睡……
在医生的悉心照料下,我第三天就感觉好多了。期间,卫力宣多次来到病房,聊天中我们谈到了考军校这件事,我这才知道,她也和我一样有考军校的梦想。
1982年团里把我们考军校的战士集合起来后,我们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备考当中。
听大伙说,去年我们二团只有一名战士考上军校,拖了全师的后腿,因此,今年一到4月份,团里就专门安排干部股的江干事,负责我们这些考生的复习,还专门请地方老师来给我们辅导文化课、串讲知识点。
经过两次摸考,我的文化课成绩一直在班上30多名战士中名列前茅,卫力宣的成绩属于中等。
没想到,自从摸考成绩出来后,卫力宣竟主动提出和我旁边的战士换座位,想和我坐在一起,而我也考虑到去年自己生病时人家贴心照顾三天,无以为报,因此也想尽点力帮她一把……
我们俩一起复习文化课,她英语成绩好,我数学和物理学得好,我们俩取长补短……
我能感觉到卫力宣对我有好感,而我也渐渐喜欢上这个漂亮的女战士,但那个时候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我们俩都很清楚这一点,因此,我们的交往仅仅限于数理化的探讨……
七月,我们一起到师里的考点参加了一天半的考试,考试之后,我回到了连队,她回到了卫生队,之后很少再联系。
八月中旬的一天,刚刚调到干部股当干事的指导员打电话给我说,我的考试成绩超过军校录取分数线67分,被录取的可能性非常大,听到这个消息,我非常高兴。
后来,我向连队请探亲假。此时连队干部也听说了我统考成绩不错,知道我不久就要离开连队了,因此,也就爽快地批准了探亲的请求。
十多天后,我返回连队,这时陆军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连队,指导员亲自把红彤彤的录取通知书交给了我。
那一天,我感觉空气都是甜的,仿佛还能听到一种轻快的音乐声。
一些准备明年参加军校考试的战友,找我借文化课本,我痛快地把自己的文化课书本都留给了他们……
转眼到了赴军校报到的日子,我跑机关办完离队手续,便匆匆离开连队奔赴石家庄。
后来,我到了军校才想到,这几天光顾自己的事情,没有注意到卫力宣,也不知
道她考试成绩怎么样,但是后悔也晚了,没想到她竟在我报到之后,还专门到三连找我。
如今,听王连长说卫力宣曾在我报到后找过我,还说她的学校也在石家庄。石家庄有一个军区的军医学校,但那时的我并没有想到她也会考到这个城市的军校。
我毕业回到老部队当排长,不知道她军校毕业去了哪里?
人海茫茫,也许再也没机会和她见面了。
没想到8年后,我和她竟会在一个部队医院里相见。
1993年5月,当连长的我到一百多公里外的驻军医院,看望住院的两名战士,其中一个战士准备做手术。
当我匆匆赶到病房时,发现病区走廊上的墙壁上张贴着医务人员的名单和照片,上面竟有卫力宣的名字。
新兵时,一看到卫力宣这三个字,我的脑子里都会浮现出战国时期的士大夫。现在一看到这个名字,我基本断定她就是和我一个团的那个女战友。
后来,当卫力宣医生到病房查房时,我们俩相遇了。
那一刻,我们十分激动……
十多分钟的诉说后,她还要继续查房,我们很快就回到了病房的现实中来。
此时我是连长,是一个中学老师的丈夫,一个小女孩的父亲,而她是军医,也是一位妈妈。
我们都知道,那个青涩而又单纯男兵和女兵,都已成了历史。
经过军营生活的磨砺后,如今的我们,成长和成熟了,肩上有着沉甸甸的担子。
卫力宣医生给我说,战士的手术并不大,医院常做,让我和战士不要担心……
手术做完的当天,我说想请卫医生和护士一起吃个饭,感谢她们照顾我的兵,可卫医生说她们很忙,饭就不吃了……
第二天,我返回了驻地,开始了日复一日的连队工作。
此后,我再也没和卫力宣医生见过面,我想,这也许是成年军人该有的样子吧!
青春靓丽的男兵和女兵,早已成为了记忆深处的纯真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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