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初,一个叫张克明的“普通”男子来到四川通江,并与当地的一名村姑结婚。婚后,村姑发现丈夫张克明的言行举止,并不像一个普通人,问他过去的事情,张克明总是不愿意回答。

村姑觉得不对劲,就向驻地的解放军反映情况。随后,张克明被我军带走,其真实身份也水落石出,他原来不叫张克明,而是叫王凌云,曾任是国民党军第13绥靖区司令官。

王凌云是河南洛阳人,生于1899年,早年加入镇嵩军憨玉琨部,后被国民革命军第20路军总指挥张钫收编。



张钫,是辛亥革命元老,在河南军政两界都有着深厚的人脉和影响力。他比较赏识王凌云的才干,将其逐步提拔。到中原大战前后,王凌云已经升任为第20路军(该部名义上接受南京国民政府改编,但仍保有相当大的独立性)第3师的少将师长。

随着国民政府中央军势力的不断扩张和对地方杂牌部队的逐步整编、削弱,张钫的第二十路军也被迫进行了缩编。原来的多个师被压缩为第75师和第76师两个师。在这次缩编中,王凌云改任为第75师下辖的第225旅旅长。

1937年7月,卢沟桥事变爆发,全面抗日战争打响,王凌云率部参加淞沪抗战,期间升任第76师师长,奉命率部在上海郊外的福山镇一带布防,阻击登陆后疯狂进攻的日军。



福山镇,位于长江南岸,是日军企图沿江迂回、威胁上海侧翼的重要方向。日军在此投入了优势兵力,并辅以猛烈的海空火力支援,志在必得。

战斗异常惨烈,期间作为师长的王凌云身先士卒,赤膊上阵,与76师官兵坚守阵地四天四夜。

虽然最终第76师因伤亡过大,被迫后撤,福山镇也落入敌手。但他们以极其顽强的抵抗,迟滞了日军的进攻步伐。更重要的是,王凌云身先士卒、赤膊上阵的英勇事迹,以及第76师将士们视死如归、血战到底的精神,通过战地记者的报道,迅速传遍了全国,极大地振奋了全国军民的抗战士气!

就连远在南京指挥全局的老蒋,也得知了此事。老蒋一向注重军人武德和战场表现,对王凌云这种身先士卒、与士兵共生死的勇将极为赞赏。战后,他不仅对第76师进行了嘉奖和补充,更亲笔为该师题写了“福山铁军”四个大字,以示褒奖。



“福山铁军”的荣誉称号,成为了第76师乃至王凌云本人的光荣印记。这次战斗,不仅让王凌云名声大噪,更重要的是,让他这位出身杂牌的将领,成功进入了老蒋的视野。

淞沪会战结束后,损失惨重的第76师进行了整补,并被划归到了陈诚“土木系”的第79军序列之下。王凌云也因此,在组织关系上,开始与中央军嫡系产生了联系。随后,他率领部队南昌会战等一系列重要战役,继续在抗日战场上奋战。

1940年,第76师又被从第79军中划拨出来,转隶至另一支中央军嫡系主力部队——李延年(黄埔一期)指挥的第2军序列之下。这次调动,对于王凌云来说,意义更为重大。李延年的第2军,是中央军中历史悠久、战功卓著的王牌部队之一。能够进入第2军的战斗序列,并且仍然担任师长,这标志着王凌云已经基本摆脱了“杂牌”的标签,被正式纳入了中央军嫡系的范畴。



王凌云也十分珍惜这个机会。他在第2军序列内,继续兢兢业业,带兵打仗,并与军长李延年建立了不错的私人关系。两年后(1942年),凭借着过硬的战功和良好的表现,王凌云顺理成章地被提升为第2军副军长,成为了军长李延年的副手。

不久之后,李延年升任第34集团军副总司令。按照顺位继承的原则,以及王凌云自身的资历和战功,他接替李延年,正式升任为中央军嫡系王牌——第2军军长。

至此,王凌云完成了他军旅生涯中一次极为重要的跃升。从一个地方杂牌部队的旅长,到中央军嫡系主力军的军长,这中间固然有运气的成分(如淞沪会战的“一战成名”),但更多的是他凭借着在抗日战场上实打实的战功和过硬的军事才能,一步一个脚印争取来的。



升任第2军军长后不久,王凌云率部参加中国远征军,赴缅甸、滇西对日作战。

1943年,为了打通被日军切断的滇缅公路这条最后的陆上国际交通线,中美两国决定联合发动缅北、滇西反攻作战。国民政府为此组建了强大的中国远征军,并调集了国内最精锐的几支部队,包括孙立人的新一军、廖耀湘的新六军、以及宋希濂指挥的第十一集团军、霍揆彰指挥的第二十集团军等。王凌云指挥的第2军,也被编入了远征军的战斗序列,隶属于宋希濂的第十一集团军。

为了提高远征军的战斗力,美方为这些参战部队提供了大量的先进美式武器装备,并派出了军事顾问团进行训练。王凌云的第2军也因此鸟枪换炮,成为了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美械部队。



在随后进行的艰苦卓绝的缅北、滇西反攻作战中,王凌云率领第2军将士,与其他兄弟部队密切协同,浴血奋战,屡克强敌,在强渡怒江,攻克平戛、松山、腾冲、平戛、龙陵、芒市、畹町等一系列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第2军也因为其卓著的战功,成为了远征军中一支令人瞩目的劲旅。

王凌云本人,也因为在缅滇反攻作战中的出色指挥和卓越功勋,获得了青天白日勋章。同时,为了表彰他在协同盟军作战中的贡献,美国政府也特意授予了他一枚银质自由勋章

抗战胜利后,第2军改编为整编第9师,王凌云先后任整编第9师师长、国防部中将高参、胶东兵团副司令官、第13绥靖区(下辖第2军、第15军、第64军以及一些地方民团)司令官兼行政长官等职。



随着解放军在中原战场上的凌厉攻势,河南大部地区已迅速解放。王凌云所在的南阳地区,成为了一个日益孤立的突出部,随时面临着被解放军优势兵力合围歼灭的危险。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在武汉的华中“剿匪”总司令部总司令、桂系大佬白崇禧,给王凌云发来了一封急电。白崇禧深知南阳已不可守,为了保存这支尚有一定实力的部队(尤其是其中的中央军部队),他命令王凌云:立刻放弃南阳,率领第13绥靖区的全部主力部队,迅速向南撤退,转移至湖北襄阳、樊城一线,依托汉水,建立新的防线。

接到白崇禧的撤退命令,王凌云心中五味杂陈。放弃经营多时的根据地,固然心有不甘,但也深知这是目前唯一能够保存实力、避免全军覆没的选择,便立刻开始组织撤退。



然而第13绥靖区下辖的部队,成分复杂,军纪本就参差不齐。除了相对精锐的第2军、第15军尚能保持一定的建制外,那些由各县警察、地方保安团临时拼凑起来的部队,一听说要撤退,立刻军心涣散,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逃。更有甚者,一些部队在撤退途中,纪律废弛,沿途骚扰百姓,抢掠财物,搞得鸡飞狗跳,民怨沸腾。

王凌云还被迫裹挟了南阳各学校的大批青年学生随军南撤,美其名曰“保护青年”,实则是想将这些学生作为补充兵员或人质。这些从未经历过战火、手无寸铁的学生们,在混乱的撤退大军中,更是苦不堪言,颠沛流离。

一路颠簸,一路混乱,王凌云总算率领着这支七零八落的部队,抵达了目的地——湖北襄阳。襄阳,这座扼守汉水中游的千年古城,与对岸的樊城隔江相望,地理位置险要,易守难攻。王凌云本以为,抵达襄阳后,可以暂时获得喘息之机,凭借汉水天险和坚固的城防,整顿部队,重新部署防线,或许还能据守一段时间。



然而,战局的变化速度,远远超出了王凌云的预料。王凌云立足未稳,惊魂未定,解放军凌厉的攻势便已席卷而至。

就在王凌云抵达襄阳后不久,一个令他更加心惊胆战的消息传来:解放军中原野战军的主力部队,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与襄阳仅一江之隔的樊城。不仅如此,解放军还在樊城的江岸边迅速构筑了炮兵阵地,架起了威力巨大的火炮,炮口直指襄阳城。这意味着,襄阳城已经完全暴露在了解放军的炮火威胁之下,汉水天险几乎失去了作用。

站在古老的襄阳城墙上,王凌云望着对岸隐约可见的解放军阵地,听着偶尔传来的零星炮声,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他知道,襄阳已成危城,坚守下去希望渺茫。下一步该何去何从?是继续死守,还是再次撤退?



就在王凌云心烦意乱、举棋不定之际,一个副官气喘吁吁地跑上城墙,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神情,向他报告了一个极其不利的消息:“司令,大事不好了,卑职刚刚得到消息,我们从南阳运送夫人和家眷行李的车队,在城郊被第十四兵团的人给截住了!”

“什么?”王凌云闻言大惊,“被谁截住了?”

“是十四兵团副参谋长陈康黎,”副官喘着气说,“陈康黎带人查抄了车队,发现里面装的都是夫人们的金银细软和贵重物品。他当场就发了火,说我们大战在即,不想着如何守城,反而只顾着转移家私细软,准备逃命,他还当场就打电话给宋希濂司令官汇报了!”

“宋希濂,又是宋希濂,”王凌云听到这个名字,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明摆着是冲着我来的,真是欺人太甚!”



宋希濂,湖南湘乡人,黄埔一期毕业生,是老蒋的嫡系将领。他原本在新疆担任警备总司令,协助张治中治疆。但就在不久前,随着华中战局的日益恶化,他被老蒋紧急调往华中,出任华中“剿总”副总司令,并兼任新组建的第十四兵团司令官,负责指挥鄂西北地区的作战。

宋希濂虽然头衔显赫,但他这个十四兵团司令官,上任之初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光杆司令”,手下并没有多少嫡系部队。因此,宋希濂一到任,便如四处搜罗、吞并其他部队,以扩充自己的实力。而王凌云这支刚刚败退到襄阳、虽然狼狈但仍拥有两个军番号(第2军、第15军)的部队,尤其是其中的中央军第2军,自然就成为了宋希濂眼中觊觎已久的“香饽饽”。

宋希濂早就料到王凌云守不住襄阳,也对王凌云部队(尤其是那些地方保安团队)军纪败坏的情况有所耳闻。现在,又抓住了王凌云“大战在即,偷运家产”的把柄,这简直是送上门来的机会。



因此,宋希濂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开始向王凌云发难。他先是给王凌云发去一份措辞严厉的电报,一方面以顶头上司(王凌云的13绥靖区由华中“剿总”指挥)的口吻,严令王凌云必须死守襄阳,不得后撤半步,违令者军法从事;另一方面,他又以“整肃军纪、以儆效尤”为名,宣布要对王凌云部在撤退途中的违纪行为进行严肃查究,并暗示要严惩相关责任人(矛头直指王凌云)。

宋希濂的这番操作,可谓是“一石二鸟”。逼迫王凌云死守襄阳,等于是将王凌云置于解放军的炮火之下,借解放军之手来削弱甚至消灭王部的主力;而以整肃军纪为名进行查究,则可以趁机插手王部的内部事务,安插自己的人马,最终达到吞并的目的。

王凌云看着宋希濂的电报,气得浑身发抖,但他心中也清楚,自己根本无力反抗。且不说宋希濂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手握“先斩后奏”之权。更要命的是,王凌云麾下最具战斗力的中央军第2军,其军长陈克非,虽然名义上归自己指挥,但实际上却与宋希濂有着更深的渊源。



陈克非,浙江天台人,黄埔五期毕业生。浙江人、黄埔生,这两个标签本身就意味着他更容易被同样是黄埔一期、且深受老蒋信任的宋希濂(虽然宋是湖南人,但黄埔系内部也讲究派系和人脉)所拉拢。而且,第2军中的骨干军官,大多也是黄埔毕业生,他们对王凌云这位非黄埔嫡系的“杂牌”司令官,未必有多么深的忠诚度。一旦王凌云与宋希濂公开翻脸,唱起对台戏,第2军这支主力部队,极有可能会在陈克非的带领下,立刻倒向宋希濂一边。

失去了第2军,王凌云就真的成了“光杆司令”了。

看透了这一层利害关系,王凌云心中充满了苦涩和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宋希濂精心编织的罗网之中,难以脱身。

就在王凌云为宋希濂的步步紧逼而焦头烂额、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来自南京的、更具分量的电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

电话是老蒋亲自打来的。



电话那头,老蒋说道:“王凌云,当前徐蚌(淮海)前线战事紧急,急需增援。我命令你立刻将你部主力第2军调离襄阳,前往沙市集结,然后由水路东运,转赴浦口,驰援徐州战场.此事我已经直接给第二军军长陈克非下达过命令了,你负责协调执行!”

“至于你本人,”老蒋继续说道,“你带着第15军和绥靖区的其他部队,继续留守襄阳,务必给我坚守住,策应江防,不得有误!”

挂断电话,王凌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背。

王凌云想,将自己麾下最具战斗力的第2军主力直接调走,只留下战斗力相对较弱的第15军和那些早已军心涣散的地方部队,让自己继续死守已成绝地的襄阳,这和让自己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而且,老蒋竟然越过自己这个绥靖区司令官,直接向军长陈克非下达命令,这本身就极不寻常,也充满了对自己极度不信任的意味。



王凌云心中警铃大作,他几乎可以肯定,这道看似来自最高统帅的调令背后,绝对少不了宋希濂在背后捣鬼,一定是宋希濂向老蒋进了谗言,或者利用了某种关系,才促成了这个将自己主力调走、让自己陷入死地的命令。宋希濂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彻底剥夺自己的兵权,吞并自己的部队。

果不其然,就在老蒋的电话打来后不久,宋希濂的“邀请”也到了。他以“商议第2军调动及襄阳防务事宜”为由,命令王凌云立刻前往他设在沙市的第十四兵团司令部。

王凌云接到这个命令,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他知道,宋希濂将自己调离襄阳,前往他的地盘沙市,必定是要当面“摊牌”,逼迫自己交出最后的兵权。

去,还是不去?王凌云再次面临艰难的选择。去,很可能就是自投罗网,任人宰割。不去,就是公然抗命,不仅违抗了顶头上司宋希濂的命令,更违抗了老蒋的“旨意”(虽然调兵的命令已经下了),后果不堪设想。



权衡再三,王凌云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强大的中央嫡系势力面前,他一个失势的杂牌将领,根本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最终,王凌云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几个随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往沙市的第十四兵团司令部。

在沙市的兵团司令部里,宋希濂果然早已“恭候多时”。双方见面,虚伪的寒暄过后,宋希濂便直奔主题,脸上带着“为你着想”的表情,说道:“王司令,你也知道,眼下局势复杂,战况瞬息万变。我听说,你原来的那位副司令官万式炯,跟你手下的将领们之间,似乎有些矛盾和隔阂啊?”

“你想想看,”宋希濂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将帅不和,乃是兵家大忌,这要是上了战场,指挥不统一,人心不齐,肯定会误了党国大事,依兄弟我的愚见呢,不如你先把第15军的指挥权暂时交出来,由兵团部统一指挥、整编。你本人呢,就先带着那些从南阳带来的地方团队和学生,渡过江去,到江南后方去进行整训。这样既可以避免内部矛盾,也让你暂时远离前线的危险。等将来局势稳定了,或者前方战事需要了,这第2军、第15军,自然还会‘物归原主’,交还给你指挥嘛!”



这番话,说得是何等的“体贴入微”,何等的“合情合理”。但王凌云岂能听不出其中的深意,宋希濂这分明就是要将他彻底架空,,什么“暂时交出”、“物归原主”,全是骗鬼的鬼话。一旦交出了兵权,他王凌云就真的一无所有,任人宰割了。

“宋希濂,”王凌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一拍桌子,指着宋希濂的鼻子骂道,“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把我的第2军调走,现在又要吞我的第15军。两个军都调走,我岂不就成了光杆司令?你这分明就是想趁火打劫,吞了我的部队!”

面对王凌云的暴怒,宋希濂却只是微微一笑,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王司令,何必如此动怒呢?这可不是兄弟我的意思啊。第2军的调动,是蒋总统亲自下的命令。至于第15军的暂时整编,也是为了顾全大局,避免内耗。我宋某人,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听到“蒋总统”三个字,王凌云刚刚燃起的怒火,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灭,瞬间泄了气,除了服从命令,他别无选择。

从沙市返回襄阳后,王凌云心如死灰,他这个绥靖区司令官,彻底成了一个有名无实的光杆司令。

王凌云并不甘心,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托关系找到了时任参谋总长的顾祝同,向顾祝同哭诉自己的遭遇,表示第2军被调走也就罢了,那是总统的命令,但恳请顾总长出面协调,无论如何也要把第15军给他留下,保留一点最后的家底。

但顾祝同却回复说:“宋希濂是黄埔嫡系,是委座信任的人。现在华中战局危急,委座正倚重于他。你公然反对宋希濂,就是公然反对委座,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这番话,彻底打碎了王凌云最后的幻想。连参谋总长都如此表态,他还能指望谁呢?

心灰意冷之下,王凌云悄悄地离开了襄阳(此时襄阳可能也已守不住),只带着极少数的亲信随从,一路辗转,向西入川,去投靠当时负责西南军政事务的军政长官张群。

张群与王凌云有些旧交,又或者是出于平衡四川内部势力的考虑,接纳了落魄的王凌云。在张群和后来入川的胡宗南等人的“关照”下,王凌云总算得到了一顶新的“官帽”——豫陕边区挺进军总指挥兼豫西行署主任。

但这个头衔,却比他之前的第13绥靖区司令官更加虚幻。此时,河南、陕西的大部分地区早已解放,王凌云这个“挺进军总指挥”和“行署主任”,根本无兵可调,无地可去,完全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空头司令。



王凌云的离开,也正好给了宋希濂一个彻底吞并其部队的口实。宋希濂立刻向老蒋报告,声称王凌云在襄阳战事危急之际,“临战脱逃”,请求对其进行严惩。老蒋明知其中的内情,但也乐得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给宋希濂。他当即下令,将原属王凌云节制的第2军、第15军以及相关的保安团队,全部正式划归宋希濂的第十四兵团指挥。

就这样,宋希濂兵不血刃,得偿所愿,将王凌云的部队悉数吞并,其实力得到了极大的扩充。而王凌云,则彻底沦为了一个失去兵权、名存实亡的“空头将军”。

随后的解放战争进程,摧枯拉朽。成都解放前夕,眼看国民党大势已去,王凌云知道自己已无容身之地。他没有选择随残余的国民党势力逃往台湾,而是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隐姓埋名,遁入乡野。

王凌云将名字改为“张克明”,销毁了所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件和物品,一路辗转流浪,最终来到了四川北部一个偏僻的山区县城——通江。在那里,他以一个普通外来农民的身份,定居下来,并与当地一位淳朴的村姑结了婚,开始了全新的、也是极其平凡的生活。



昔日的绥靖区司令官,如今变成了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农民。王凌云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过去,与邻里和睦相处,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片宁静的土地。

然而,王凌云身上那种长期军旅生涯和身居高位所形成的独特气质、言行举止,终究难以完全掩盖。他的妻子渐渐发现,这个自称“老张”的丈夫,谈吐不俗,见识广博,有时还会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威严和落寞,这与一个普通农民的身份格格不入。她不止一次地追问丈夫的过去,但王凌云总是含糊其辞:“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妻子的疑虑越来越深,最终,她觉得事有蹊跷,便向当地驻扎的解放军部队反映了情况。

经过一番细致的调查和核实,这位化名“张克明”的普通农民的真实身份终于水落石出,他正是当年国民党第13绥靖区司令官、陆军中将王凌云。



身份暴露后,王凌云被捕,被送往北京的功德林战犯管理所接受改造。

在改造期间,王凌云或许是经历了人生的巨大起落后幡然悔悟,或许是感受到了新中国的政策感召,表现得十分积极和配合。他认真学习,反思过去,成为功德林里的积极分子。

1961年, 因其良好表现,王凌云获得了人民政府的特赦,恢复了自由,被组织安排到老家河南省政协工作。

1968年9月的一天,王凌云因受到冲击选择离家出走,就此失踪,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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