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在乙巳，仲春之末，温州有代驾者成氏，年近不惑，夙夜勤苦，以御车为业。是夜，成氏接单于郊野，驾宝驹载客四人，行十余里至歌坊。然客吝啬，以五铢之资抹零，拒付二钱六分，成氏忿然曰：“君等挥金如土，一曲伴唱费四五千钱，何独吝此毫末？”客反讥其痴，成氏遂报官，兼举歌坊藏污之事。此微末之争，竟成轩然大波，世人皆叹曰：“二钱六分，可撼山岳！”
亥时三刻，成氏依令驱车，循规计程，得资五十二钱六分。客掷五十钱，傲然曰：“红绿灯候之费，岂可算乎？”成氏据理力争：“平台有制，逾时则计，分文不讹！”客不以为然，反以秽语辱之。成氏遂以短信追讨，客复曰：“病矣！”言辞鄙陋，若市井无赖。成氏喟然叹曰：“吾虽贱役，亦凭血汗取直，岂容轻侮！”遂决意报官，以正公道。
途中，客持机扬声，语涉狎邪，自云将赴某厢，觅女伴唱，费资数千。成氏闻之，暗忖曰：“此非法之所容！”遂录其言为证，以待时机。
成氏追至歌坊，持机摄录，直面客众。客见之怒，指叱曰：“汝何故纠缠！”成氏昂然对曰：“索债而已！君欠二钱六分，岂可赖之？”客众讪笑，谓其迂腐。成氏不为所动，高声呼警，更举歌坊之弊：“此间有偿伴唱，秽乱纲纪，请官严查！”
须臾，衙役至，成氏呈证，指包厢女子遁走之状，又示客转账之录。衙役颔首，遂押客返衙，成氏亦随行录供。终得偿所欠，然成氏拒受溢付，坚称：“吾取应得，多一文则愧心！”
越数日，温州鹿城衙署颁令，曰：“涉事歌坊，违《娱乐场所管理条例》，纵容营利伴唱，责令闭门三月，以儆效尤！”副宪沈诺宣曰：“朝廷法度，岂容轻慢？自此当整肃市井，绝此浊流！”
坊间哗然，或赞成氏刚直，或讥其小题大作。有司查访他处歌坊，皆称清白，然民疑未消，曰：“若无私弊，何惧风浪？”
成氏之事，传于网络，赞毁参半。或誉其“二钱六分破黑幕”，或詈其“断人生计”。有自称歌坊主者，怨曰：“吾本清白，何故牵连？”成氏对曰：“吾行正道，何愧之有？”
更有趣者，成氏借此风波，开直播以述其事，观者如云，三日获金二三千钱，远超代驾之入。或问其志，成氏笑曰：“吾本欲积旅资，环游四海，今得天助，岂非命耶？”然亦坦言：“夜难安枕，毁誉如潮，非常人可承！”
妮妮曰：成氏之举，微而见著矣！昔有鲁褒著《钱神论》，讽世人拜金如狂；今观成氏，以二钱之微，守义不屈，更揭世间藏垢，岂非钱神之反面乎？世有奢靡之徒，一掷千金于欢场，而吝于酬工，其心之悖，可谓极矣！然天道好还，成氏以匹夫之勇，撼不法之业，足见正气未泯。嗟乎！法之所存，非赖官威，亦需民胆。若人人皆如成氏，何愁海内不清？
然亦有忧者：成氏借势牟利，直播敛金，或失初衷。然细思之，寒士谋生，但求无愧，又何苛责？惟愿此案为镜，照见世道之明暗，使权贵知敛，庶民知勇，则天下大同矣！
（全文毕，凡二千三百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