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元 | 对笔墨作品，市场更注重的是其真正意义上的当代性

这次海派艺术馆邀请我参加姜宝林现代笔墨艺术学术研讨会。作为一个一直站在艺术市场前沿的独立艺术评论家和国际艺术经纪人来说，我更多的会从艺术市场以及藏家眼光的角度，来谈姜宝林的作品。我讲的虽然并不是学术的，但它是艺术市场中客观存在的现象。

之前我就已经关注姜宝林的作品，那是出于对太多赞美声音的一种好奇心。首先应该肯定的是，作为一位40后画家，从许多年前到现在，就像此次展览前言所述：“在耄耋之龄的老画家中，姜宝林是最具活力者之一。”中国的墨彩包括水墨创作，要能被现在的中青年藏家所喜欢、所收藏，实际上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在这方面，姜宝林比极大多数的同龄画家有魄力。他所创作出的作品，在他这样的年龄段的画家里面，是有较大突破性和创造性的，就像此次画展的主题“既要笔墨，又要现代”。

我不知道姜宝林是不是能够听得进另外一种声音。譬如画展前言里说他的作品“不但有深厚的笔墨传统，尤其富有强烈的视觉张力。”这前一句说得确实不错，后一句又有点勉强。虽然姜宝林的作品相对于传统的作品，在视觉张力上的确是有明显改善。但它同当下人们对视觉效果的实际理解和追求又是有距离的。其问题的症结，是作品材料的综合运用上做得还不够大胆，也没能到位，所以使得画面的实际效果尚难满足真正意义上的强烈的视觉张力的标准，缺乏给人直观上的视觉冲击力。至于其中的结墨作品，它在对墨的运用上，传统痕迹太重，如果充分发挥“墨分五色”，让画作既似结墨，又不似结墨，形成完全属于自己的创作风格，或许其意境能够更具感染力和韵律感。

前后已有几十年的时间，国内外的不少画家在东西方艺术创作的实践过程当中，不断出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作品，尤其是在彩墨作品的色彩表现上，从吴冠中先生开始，就对局部颜料的运用，采取了东西方取长补短的态度，显然这是非常有必要的，这也是人们审美习惯发生根本性变化之后，一种客观存在的现实需求。色彩对于当代彩墨画作来说，我们不但要更多的摆脱传统用色的内敛，而且应该适度张扬，不断地追求其欣赏性。一幅画作的好不好看，是大多数观众的第一直觉和感受，这种直觉和感受会直接影响到当代人会不会更深入的去反复欣赏画作。

我们应该清晰地看到，现在中青年藏家里面，不乏有学贯中西、见多识广的人，他们对艺术作品的审美和理解，非常专业，也很深刻，同时他们在选择自己喜欢的画作时的眼光也更挑剔。这就对画家的作品创作，提出了远比以往更高的要求。我是直接接触藏家的，我看画家的画作，往往会习惯性地考虑到艺术作品与艺术市场的契合度，会注意当代人的欣赏需求的根本性变化。所以，对于这次画展，尤其是面对一位长者，说好很容易，也很和谐。说不足很难，也很不合时宜。角色不一样，我不想违心的一味赞美，我认为不少画家的画作，都有值得赞美之处，同时也会或多或少存在某些方面的不足。

值得一提的是，在参加这次研讨会之前，我还看到过DeepSeek生成的这么一段话：“姜宝林以‘既有笔墨，又要现代’为核，将传统山水线条提炼至筋骨毕现，在积墨与白描间捕捉光斑闪烁与阴阳相间，用几何构成重构雄浑山川，泼墨花卉如雾浮动，抽象符号凝练秩序之美。”如果我们的评论都像AI这么写的话，这样的评论还会有人看吗？它会给画家情绪上带来怎样的影响呢？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所谓的艺术评论，实际上应该是艺术批评。我每次参加研讨会，总是忍不住要说一点自己的看法：客观地讲，从画家的年龄来看姜宝林的作品，确实有让人眼晴一亮之处，那就是它不同于同龄老画家们的非常前卫的创新性和创造性。但是艺术市场不是学术研究，它的标准是不看年龄，只看作品。至少在我看来，姜宝林若是继续创作的话，他的作品还可以有更大的突破空间，如果在目前的基础上再往前跨出一步，能够更符合当代不同年龄段人群的审美观，也许那才是姜宝林作品应该可以达到的另外一种创作境界。

文/朱长元，来源：朱长元公众号）

作者简介

朱长元，资深媒体人、收藏家、独立艺术评论家、国际艺术经纪人。朱长元以独特的风格谈艺术创作和艺术市场，用可操作的角度讲述艺术知识和艺术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