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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太平军数万大军攻占南安,围攻信丰,使江西官府深感威胁。赣南清军力量本来就较单弱,加之湘军刘长佑部为瘟疫所袭,几乎丧失战斗力,故清方在赣南机动的力量,除了遮克敦布一军外,只有当地的团练、“田勇”。

曾国藩主持江西军事,重北轻南

“田勇者,赣南团练按田派出之勇也”(180),战斗力极差,根本不是太平军的对手。于是,为了挽回赣南岌岌可危的局势,耆龄一面令周汝筠多集练勇,并派上犹、崇义两县团勇前往南安助攻,一面咨会曾国藩饬催萧启江兼程赴赣,与遮克敦布合力进剿。但是,曾国藩却不愿分兵去赣南。是时,清廷令曾国藩“通筹全局”,曾国藩便趁机上奏,曰:南赣之贼,人数尚多,悍者较少,非一支客军所能猝办,必须本省兵力,辅以团练,方可徐起有功。



萧启江在赴援雩都途中,向曾国藩报告说:“南赣各属贼踪蔓延,力难兼顾”,曾国藩令他专救赣州,“不必旁顾”。这时,湘军张运兰、吴国佑军在景德镇一带与太平军作战,曾国藩坐镇建昌。曾感到距两军各500里,调度不灵,且“顾此则失彼,顾南则失北,与其心悬两地,不若专力一方”。于是以此为由拟调萧启江军归并饶州,自己也将北行,将赣南军务尽行推给耆龄。

但咸丰帝不同意曾国藩此请:惟现在江南、南赣等处贼氛尚炽,该侍郎未能即日北行,俟南路稍松,再赴皖楚交界,筹办大局。耆龄也以“赣南方棘,无兵可拨”为由请曾国藩暂驻建昌,“兼防闽贼内窜”。曾国藩只得同意暂留建昌,同时奏请清廷令总兵饶廷选率部由闽回防江西。咸丰帝准其所请。



石达开分兵机动赣粤边界

石达开在以主力猛攻南安府城的同时,又分遣数支部队分别进攻赣州府的赣县、长宁,南安府的南康、上犹、崇义等地以及广东省南雄州城。进攻赣县、长宁的太平军分别被两县的兵勇击退,(187)而进攻崇义和南雄的太平军却都取得了相当战果,延缓了清军对南安的会攻,为太平军得以在南安进行短期休整创造了条件。12月23日,进攻广东南雄的太平军攻入粤赣交界的崇化,被当地乡团击退。31日,太平军与南雄知州三多接战,将其击败。

1859年1月3日,即太平军攻克南安府城的同日,领队将士进攻崇化。清守备汤彪、把总李廷弼带勇堵截,太平军与之战于官门楼,将其击退,进占距南雄州城80里之乌径。两广总督黄宗汉“以南雄为省北咽喉,倘被匪窜入蔓延,则北路无险可守,于全局攸关匪细”。遂亲率3000兵勇前往增援,并令署南韶连镇总兵勒福统带500余兵勇驰赴接应,令新会营参将尹达章拨扒船水勇前往韶州河面堵截。



太平军屡攻南雄受挫

太平军占领乌径后,又分队驻扎中站、邓坊各乡,渐逼南雄州城。1月4日,勒福由阳山驰至南雄,分兵驻守里东。6日,太平军千余人进攻里东清军营垒,被击退。次日五鼓,中站、邓坊太平军会攻里东,清军溃入南雄。9日,约七八千太平军进抵南雄城下,开始攻城。10日,清军数百人出城挑战。翌日,勒福与署南雄协哈芬布统重兵由文明门出战,太平军迎战,骑兵马匹被轰毙甚多,遂退回里东。

12日,太平军攻城,清军由南、北两门出队迎战,另以壮勇500名绕敌后抄袭。太平军腹背受敌,遂溃败。是夜,署游击额勒登勒由韶州带兵300名赶到南雄助守。13日五鼓,太平军大队进攻西城,另一队携带竹梯凫水渡河,由城东南角登城。城上清军轰击,并抢获竹梯数十架。是日,太平军两路均不利,乃退回里东。清军乘势开门追击,焚毁沙水太平军营垒。这时,石达开又从南安增兵助攻南雄。



据清方奏报,攻南雄的太平军总数已不下一万五六千人,“以中站、里东为大营,以石塘、塘东、湖口、长甫桥、黄泥塘等处为散巢,距州城均不过三四十里,计图死斗”。1月17日至21日,双方连日接战。22日,太平军先伏兵于二塘,然后分队诱战,清军追至二塘,太平军伏兵四起,将清军团团围住,杀伤甚多,并俘毙三江协左营把总黄超伦。23日以后太平军屡次攻城,均未得手。30日,太平军八九千人分路攻城,勒福令清军坚守不战,以逸待劳。

至中午,清军乘敌疲乏,一齐冲出,太平军不支,旋退走。适清游击何呜霄前队勇600名由阳山赶到,与勒福合队追击,焚毁莲塘、塘尾太平军堡垒数十座。此后直至1859年的春节,太平军没有再对南雄发起新的攻势,而是分遣部队去四乡“劫掠”,准备过年,双方只发生了一些小战斗。为防止敌人偷袭,石塘、长甫桥一带的太平军都合并到里东、中站据守。



崇义、上犹攻防战事

石达开还分兵活动于南安府境。这支太平军起初试图围攻南康,因敌人防守严密,遂分路进攻崇义县城。1月11日,太平军在浮江地方与清都司常安遭遇,正酣战间,另有一队太平军从山后抄出,前后夹击清军。这时崇义县教谕何友玉赶到接应,太平军撤退,清军亦退守义安。同日,另一支太平军由大庾县的横江进至崇义杨眉寺,大败当地团勇及南康、上犹派去协防之勇。署崇义县知县朱渊招集杰坝“田勇”防守泊里,企图保住崇义。

翌日,南安太平军分三路猛攻崇安,将清军击败。1月15日,杨眉寺太平军又攻泊里,朱渊亲督田勇迎击。太平军抄其后路,两面夹击,将其击溃,进占崇义县城,朱渊败退杰坝。1月16日,太平军又攻上犹县茶高坳。清上犹知县文明令田勇堵截,太平军奋力破敌。田勇败退龙脑坳,太平军跟踪追至,文明与龙脑坳田勇头目黄维新合力抵抗。时另一队太平军前来包抄田勇后路,田勇伤亡甚多,遂溃败,太平军进占稍尾。



19、20两日,上犹知县派勇往攻,均失败溃逃,太平军乘胜追击,直至上犹城下。清千总孙抡元出城阻击,太平军退向佛坳。20日,文明会同在籍御史李监驯、千总孙抡元等进攻佛坳,太平军乘敌渡河未毕,分路发起攻势,在竹林坝与敌激战。时周汝筠所派南康练勇赶到,太平军众寡不敌,乃退走。21日至29日,太平军又屡次与团勇接仗,凭借佛坳重山叠岭的有利地形,多次打退团勇的进攻。

30日,文明又派千总孙抡元、廪生刘远熙、外委许友冰等三路会攻佛坳,太平军与敌鏖战时许,便翻山而去。2月6、7两日,双方又有战事发生。8日,文明又分派职员张任仁、外委许友冰、千总孙抡元等三路进攻,太平军相持逾时。后太平军连失两名旗手,遂溃乱,清军乘势焚毁了黄沙坝营垒。期间,大庾县境的太平军遭周汝筠所集团练的袭击,自1858年12月19日至1859年2月8日,多次接仗,双方互有胜负。



石达开赣南休整度岁

尽管南雄、崇义、上犹等地战事不断,但这时湘军萧启江部还未抵达赣南,石达开军在经过了1年多的艰苦征战后,终于获得了一个短暂的和平时期。在南安,太平军主力安然度过1859年阴历新年。期间,石达开做出进军两湖的战略决策。据骆秉章奏报,石达开在南安时,杨辅清曾派人从景德镇送信给他,“属其由赣、吉取道北窜,与之合势,以窥皖、鄂”。石达开回信称“须由南安窜湖南,下趋鄂省,以取上游之势”。

但回书为江西乐平绅团所截获。石达开再次申明了他与天京分裂到底,“誓不回去”的决心,同时也明确地指出今后的战略方向,澄清了多年来史学界对这一问题的种种推测。据此可以推论石达开1859年初在南安决定的战略方向是两湖,而不是四川。

参考资料: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藏《清宫中朱批奏折》、《军机处录副奏折》,《革命运动·太平运动》,南京大学图书馆藏缩微胶卷
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编《清政府镇压太平天国档案史料》(迄2001年已经出版26册,其中第1—2册,光明日报出版社1990年版;第3—26册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出版。)
朱学勤等纂《钦定剿平粤匪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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