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解基督教,就不理解西方文明。同理,不理解传教士来华的历史,也不可能真正理解中国的现代化。
这些传教士本就是知识精英,却离开先进富庶的西方,远赴落后贫穷的中国,不求回报地为穷人服务。有人说他们是“用生命爱中国”,他们却认为自己是在践行基督之爱。
结合罗伟虹的《中国基督教史》,以及近代中国的诸多大事件,我们可以看见,中国政治、科学、教育的近现代历史,全都与传教士难分难解,但由于种种原因,他们长期被忽视,被误解。
传教士深度参与了近代中国政治
太平天国与洋务运动,都是近代中国的重大事件。太平天国是农民借宗教反抗清朝,而洋务运动的起因之一就是镇压太平军。因此,这两场运动都和基督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特别与两个传教士紧密相关。他们就是罗孝全和傅兰雅。
罗孝全是美国南方浸信会的牧师,自1837年就在中国传教,服务麻风病人。也是在这一年,科举失败的洪秀全受到《劝世良言》的启发,自称“得到天父和耶S的托梦,来人间执行正义”。
洪秀全创建“拜上帝会”后,曾经到广州跟随罗孝全学习《圣经》。但罗孝全不信任他,拒绝给他施洗。
洪秀全成为“天王”后,罗孝全受邀担任过“洋务丞相”。罗孝全曾经呼吁西方帮助太平军,也试图纠正洪秀全的宗教思想,但是很快绝望、逃离。
太平天国败亡后,罗孝全也因麻风病在美国逝世。但是他们的思想和言行,深刻影响了孙中山等革命党人。
洋务运动最重要的翻译家,是英国传教士傅兰雅。而傅兰雅堪称中国现代科学的开路人。
傅兰雅在中国生活35年,翻译了113种西方科技著作。今天我们日常使用的“化学”“物理”“机器”“细菌”“代数”等词汇,乃至相关的学科体系,都是他的功劳,这些奠定了中国现代教育的基础。他还用自己的积蓄,创办了中国最早的科普读物,以及上海聋哑学校。
传教士是中国现代教育的奠基人
1900年的义和团事件,几百名传教士的家人被杀害,导致八国联军侵华。在签订《辛丑条约》时,俄日等帝国都主张“瓜分中国”。
但是基督教会劝说英美政府,中国的贫穷、落后和野蛮,根源在于上层专制、底层愚昧。因此,他们积极推动政治改革,并在民间开办教育、提升民智。英国传教士李提摩太,是其中最关键的人物。
▲李提摩太从西学专斋经费中拨专款,在上海设立了山西大学堂译书院(前排右二为李提摩太)
李提摩太代表英国谈判,提出一个替代方案:英国用赔款在山西创办一所现代大学,促进中西文化交流,学校设中学和西学。美国也决定放弃庚子赔款,创办了清华大学。
司徒雷登是燕京大学首任校长,他将燕京大学打造成“近代中国最好的大学”。1946年,他被任命为美国驻华大使,他曾试图调停国共冲突,但以失败告终。《别了,司徒雷登》一文,是国人对他最深刻的印象,文中说他“一直假装爱中国”。但其实,司徒雷登生在中国,将一生都献给了中国,死后也葬在中国。
传教士卜舫济在上海圣约翰大学,也创造了比肩燕大的教育奇迹。他坚持教育独立,引入西方教育体系,不仅重视体育,还将英语作为主要教学语言,培养了大量精通英语的高端人才,如顾维钧、陶行知、钱学森、贝聿铭等,将圣约翰大学打造成了“东方哈佛”。
除了东部城市,传教士在西部山区也创造了教育奇迹。
柏格理在偏远贵州石门坎,带领团队创制了苗族文字,翻译出了苗文《圣经》,创办了那片山区的第一所小学,在中国率先开创双语教学、男女同校,还建起了中国最早的游泳队、足球队、运动会、中国第一所麻风病院。据说当年,国外来信只需在信封写上“中国石门坎”,就能准确送达.....
可以说,中国的现代教育体系,全部来自传教士。
传教士是近代公益事业的开创者
传教士来到中国后,反对裹脚和纳妾,收养弃婴和残疾儿童。这些风俗的改变,在传统中国都是不可想象的。
英国传教士科克伦,推动创办了北京协和医学院,争取到美国洛克菲勒基金会的支持,后来又引进了美国霍普金斯医学院的师资团队。这才有了傲视全球的北京协和。
艾伟德被誉为“中国的孤儿妈妈”,她在山西阳城创办了“八福客栈”,收留被遗弃的孤儿。抗战期间,她带领100多名孤儿进行“千里大迁移”,这一感人的事迹被拍成纪实电影。
美国传教士魏特琳,曾担任金陵女子学院校长。在南京大屠杀期间,她主动要求美国大使馆建立安全区,在学校里庇护了几万名妇孺,被称为“活菩萨”。今天在南京师范大学里,仍然有她的塑像。
▲金陵女子大学
除了以上提到的这些,还有千千万万的传教士,为中国奉献了一生,比如利玛窦、汤若望、戴德生、富能仁、和受恩。可以说,他们留下的文明遗产,至今惠及所有中国人。
不了解基督教在中国的历史,也就不可能理解近代以来的中国历史。因此,无论你是否为基督教徒,都应该读一读这本《中国基督教(X教)史》。
本书从唐朝景教一直写到21世纪,可能是国内唯一在售的中国基督教通史,对“那十年”的基督教境况,更是首次披露。有人说:本书如果不是一个奇迹,那也一定是神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