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曰：
磨砖作镜费精神，错把光影认本真。
若向心头剜毒刺，青天白日现全身。
众生修行无果，非道法不灵，实因迷于相、昧于心。昔有老儒参禅三十载，临终执念“未见佛光”，竟生嗔恚，堕入修罗道，正应达摩祖师“若不见性，念佛诵经持斋持戒亦无益处”之诫。修行如炼金，若矿石杂染未净，纵入洪炉千载，终难成纯金。
根本障在无明未破。梁武帝建寺斋僧，问达摩“功德几何”，反遭“实无功德”棒喝，恰因执着有为相。唐时裴休宰相送子出家，子法海苦修二十年仍滞文字禅，后遭黄檗禅师一掌打醒方悟：“佛法无多子！”此等修行人，恰如手持灯盏却闭目寻光，虽精进不辍，终在门外徘徊。永嘉禅师《证道歌》云：“分别名相不知休，入海算沙徒自困”，道破执着经文字句之弊。
次在福慧不俱。隋朝信行禅师创三阶教，日诵万佛名号，临终反堕病苦，因其偏重修福，未启般若智。反观六祖舂米八月，腰石踏碓，却于劈柴担水中顿悟心性，正显“运水搬柴无非妙道”的真修行。《金刚经》云“以无我无人修一切善法”，若只修福不修慧，如象挂璎珞；只修慧不修福，似罗汉托空钵，福慧双修方成菩提道种。
更在生死心不切。元末楚石禅师见邻僧坐脱立亡，叹曰：“汝得自在，我尚耽文字禅！”遂焚经卷，闭关九年方彻悟。今人修行多如鹅护羽，触水即起，稍遇逆缘便退转。昔圆泽禅师与李源相约三生，示现“避胎犹入胎”的公案，恰说明：若未真切观破生死，纵禅定功深，仍被业力牵引。高峰妙禅师悬崖坐禅，发愿“若不大悟，永堕深渊”，此等决绝方是真修行气概。
究竟障在法执未断。马祖弟子丹霞天然，原为求官秀才，听“选官不如选佛”即焚儒书，却于慧林寺烤木佛御寒，以霹雳手段破众生法执。反观现代学人多似鹦鹉念佛，口中般若心中尘劳，恰如《楞伽经》斥“言说文字不离分别”。药山禅师见弟子读经，斥道：“汝披牛皮终非牛”，直指执着经教相者，如渴鹿逐阳焰，永不得真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