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评选一个互联网大厂屡次折戟沉沙的赛道,游戏很有可能是得票最多的选项,其中高举高打最终投子认输的有字节跳动、谷歌,挣扎多年却成绩平平则有阿里和亚马逊。如今勇闯游戏圈的失败者名单中可能要增加一个新的名字了,近日有传言称,继2月Netflix方面决定取消发行6款此前预告过的游戏项目后,该公司游戏部门负责人Mike Verdu也已离职。
作为前EA移动游戏高管和Meta VR副总裁,Mike Verdu在2021年加盟Netflix。作为Netflix游戏业务的奠基人,他主导了一系列PC独立游戏移植移动端,并从无到有建立了这家公司的游戏研发团队。不过在2024年年末,他的职位被调整,成为了Netflix的AI游戏开发副总裁。
Mike Verdu的离职,就意味着Netflix或已放弃推动生成式AI在游戏开发领域的应用。事实上,他们放弃是有理由的,尽管AI游戏这个理念很惊艳,但在实际应用中依然还面临着诸多挑战。尽管生成式AI应用到游戏开发领域的背景,是开发成本不断在提升,但整个游戏行业的市场规模如今却已经停止增长。
虽然生成式AI被游戏开发商视为实现“降本增效”的利器,可现实是生成式AI的使用成本要远超想象。且不提如何在恰当的时机进行人工干预,以及怎么更低成本地处理AI在运行时产生的各种问题等细节,现阶段AI大模型应用在游戏开发领域的最大挑战是成本。
比如曾一度被一众互联网大厂模仿的AI游戏DEMO《斯坦福AI小镇》,就是一个用大模型控制NPC的示范。其用AI大模型代替传统的行为树来控制NPC,堪称是一次理念层面的巨大创新,也让NPC脱离了条条框框的限制、变得更加生动。
然而斯坦福大学是一个学术机构,他们并不关心DEMO要如何最终商业化落地,可一众互联网大厂在进行过尝试之后发现,这种“AI小镇”的效果固然惊艳,可成本实在是太高,即便忽略优化调整需要的人力和时间成本,大模型本身也是个天文数字。事实上,AI大模型驱动的NPC每一次行动都要消耗Token(词元)来让大模型输出结果,也就说是单个NPC一天就需要数美元的运行成本。
当然,Mike Verdu的离开虽然表面上看,是因为AI游戏开发被按下了暂停键,但真正的原因或许是在他领导下的Netflix游戏业务并未达到预期。
在Mike Verdu的主导下,Netflix的游戏业务确实取得了一定成绩,比如在IP改编上成果斐然。《鱿鱼游戏:杀出重围》、《后翼弃兵:棋盘对战》、《盲婚试爱》、《欲罢不能2》等一系列基于Netflix爆款网剧、热播真人秀的衍生游戏,就吸引了近亿次的下载。
然而Netflix游戏业务的成绩也仅限于IP改编游戏,一旦脱离热门IP,他们几乎就没有拿出过原创的游戏。那么Netflix为何不深耕IP改编赛道呢?其实答案是IP改编游戏的市场规模太小,即使是吃掉所有的份额,也不足以让游戏业务成为Netflix的第二增长曲线。
熟悉国内手游市场的玩家应该对IP改编游戏并不陌生,其黄金期是2017年之前,随着玩家群体审美水平的提升,则是IP改编游戏从主流到非主流的关键。其实IP改编游戏的模式往往很传统,大多都是卡牌、MMO这些,当前不再受到玩家青睐的高ARPU品类,这类产品一般都会有“原著粉”托底,可要破圈难度就很大了。
对于2022年的Netflix而言,IP改编游戏算得上是救命稻草,承载了他们探索“第二增长曲线”的责任。可是随着Netflix在2023年通过打击账号共享以及低价含广告订阅,重新让付费会员的增长回到正轨,游戏业务的重要性也随之下降。
到了2025年,Netflix已经摆脱了曾经的困境,不仅核心业务的付费订阅重回高增长态势,还成功将以往嗤之以鼻的广告打造成“第二增长曲线”。如此一来,长期缺乏亮点的游戏业务就成为了管理层眼中的“鸡肋”,随后负责3A游戏的工作室Team Blue在去年秋季被解散,《指环王:夏尔传说》、《饥荒联机手游》等6款产品更是在今年2月被一口气砍掉。
现阶段Netflix已经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体育赛事,从50亿美元砸下美国职业摔角WWE旗舰产品WWE RAW未来10年的版权,到获得从2024到2026连续3年NFL(美国橄榄球大联盟)圣诞大战的流媒体平台转播权,再到去年11月首播杰克·保罗与迈克·泰森的拳击比赛。
通过购买赛事版权来提升自己的广告价值,Netflix过去一年的撒币行为都是为它在做服务。左手网剧、右手赛事直播这一套组合的结果,就是Netflix在去年第四季度实现了单季新增付费订阅数达到1891万的历史最好成绩,更是让付费用户规模突破了3亿大关。
主营业务现在如此成功,游戏业务却一直是“未来可期”,如此鲜明的对比或许就让Netflix失去了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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