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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还真是命运多舛，17岁那年差点被迫给大哥换婚。
那时候家里穷得叮当响，为了给大哥娶媳妇，娘逼着我嫁给女方弟弟。
于是我做了一个在当时几乎算得上“叛逆”的决定——瞒着父母，偷偷报名当了兵。
谁能想到，这个仓促间的逃离之举，却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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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家在河北一个偏远的小村庄，爹是生产队里的普通社员，常年的田间劳作让他的腰腿落下了病根，每到阴天下雨就疼得直不起腰来。娘除了在生产队干活外，还要回家做饭、洗衣、喂猪。
大哥已经23岁了，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壮实的肩膀扛起了大部分的农活。家里还有个上小学的弟弟，整天调皮捣蛋。而我，王小芬，今年刚满17岁，但是初中毕业后就回家帮着干活。
“小芬，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我跟你爹商量过了。”娘坐在炕沿上，一边缝着被褥，一边对我说道。
“不行，我不嫁。”我猛地站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大哥都23了，再不成家就是老光棍了。女方家要300块彩礼，咱家哪来那么多钱？
换亲就不要彩礼，也不要嫁妆，两边一换，多省事。你又不是嫁到天边去，就村东头李家，离咱家也就十分钟路程。”娘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事情还得从半个月前说起，媒人薛婶给大哥说了一门亲事，女方家住在隔壁村，姑娘叫李云燕，20岁，长得水灵，勤快能干。
大哥去相了一次亲，回来就满心欢喜。可是女方家要300块钱彩礼，还要一辆自行车，这对我家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正当爹娘为彩礼发愁时，薛婶出了个主意：“云燕家有个弟弟，比小芬大一岁，叫李大壮，在公社拖拉机站当学徒。要不咱们换亲？小芬嫁给大壮，云燕嫁给你们家大哥，这样两家都不用彩礼，省钱又省心。”
爹娘听了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我却如坠冰窟。
“娘，我才17岁，还小呢！”我哭着说。
“订个亲又不是马上结婚，等你大些再办婚事。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迟早的事，有啥可哭的？”
娘翻了个白眼，“再说了，咱家的条件你还能指望嫁到哪去？李家条件比咱家好，大壮在公社上班，是个吃公家饭的，你嫁过去有福气！”
“可我根本不认识他啊！”我擦了擦眼泪。
“认识啥？结了婚慢慢不就认识了？”娘不耐烦地摆摆手，“这事就这么定了，下个星期薛婶就带大壮来看你，好好打扮一下，别给咱家丢人。”
看着娘决绝的表情，我知道再争辩也没用。晚上，我躺在炕上辗转反侧，泪水浸湿了枕头。
第二天一早，我偷偷跑到了初中班主任吴老师家。吴老师是我们村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还是从城里来的，我初中三年一直是她的得意门生。
“小芬，出啥事了？看你眼睛都哭肿了。”吴老师倒了杯热水给我。
我抽噎着把家里要我换亲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年头还有换亲这种事？”吴老师皱起眉头，“小芬，你知道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要是能赶上高考，你肯定能考上大学。”
我低着头，任由眼泪滴落在地面上。
吴老师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小芬，我听说公社武装部最近在招兵，这次专门招女兵。
你要不要去试试？如果能进部队，就不用急着结婚了。”
“真的吗？”我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走，我带你去找大队书记。”
大队书记刘叔是个和蔼的中年人，听完我的遭遇后，摇头叹气：“这换亲的老规矩早该废除了。小芬，你是个好苗子，不该就这么埋没在农村。”
刘叔二话不说，当即填写了应征申请表，还写了一份热情洋溢的推荐信。
我心里又紧张又期待，这似乎是摆脱现状的唯一希望。
一个星期后，我通过了初审，又去县城参加了体检。但是在政审那关，还是要瞒不住了。
“你瞒着我们去报名当兵？”娘气得脸色发白，“李家都要来看你了，这婚事都快定下了，你现在跟我说要去当兵？”
“我不想嫁人，我想去外面看看。”我鼓起勇气说。
“胡闹！”娘一拍桌子，“当兵有啥好的？一个女孩子家，离家千里，以后嫁人都难！”
正当我与娘僵持不下时，大哥突然开口了：“娘，让小芬去吧。她才17岁，确实太小了。如果非要用小芬换亲，那我就不结婚了。”
大哥的话让我非常感动，也让娘陷入了两难。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让小芬自己选吧，她想当兵就去当吧。”
看到父亲松口，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02
离家的前一天晚上，娘终于跟我说话了，但语气仍然很不满：“你去当兵我是拦不住了，不过你得记住，别给家里丢人。还有，大哥的婚事因为你耽误了，这是你欠大哥的。”
我抿着嘴没说话，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大哥看出了我的难过，悄悄塞给我五块钱：“路上带着，别饿着自己。”五块钱对我们家来说可不是小数目，这是大哥攒了好久的零花钱。
“大哥，对不起，我毁了你的婚事。”我哽咽道。
大哥摸了摸我的头：“傻丫头，我的婚事自有我来操心。你能有出路，我比谁都高兴。等你军装一穿，当上女兵，大哥就可以在村里扬眉吐气了！”
天蒙蒙亮，部队的吉普车就来接我了。全家人都起来送我，连娘也红着眼圈站在门口。我背着简单的行李，忐忑又期待地踏上了新的征程。
车子驶出村口时，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是我生活了17年的地方，虽然贫穷，虽然有太多无奈，但毕竟是我的根。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也不知回来时，我又会是什么模样。
新兵连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艰苦。我和60多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女兵一起开始了为期63天的新训。
早上五点起床，夜里十点熄灯，白天是紧张的军事训练：站军姿、齐步走、跑步、匍匐前进、投弹……每一项都让我这个农村姑娘吃尽苦头。晚上还要政治学习，背诵各种条令条例。
“立——正！”新训班长的口令像炸雷一样在耳边响起。
太阳烤得我们头晕眼花，汗水湿透了军装，有女兵甚至晕倒在训练场上。但没人叫苦叫累，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是成为一名真正军人的必经之路。
张指导员是我们连队的女指导员，她对我们要求极其严格，军容风纪、内务整理、组织纪律，样样都得过关。
但她私下里又像个大姐姐，关心我们的生活起居，常常晚上查铺时会多坐一会儿，听我们说说家乡的事。
“王小芬，你的被子叠得不够方正，重新来！”张指导员板着脸说。
我只好重新叠被子，叠了一次又一次，直到能放上一枚硬币而不滚落。
新训结束后，我们开始分配去各个岗位。有的去了通讯连，有的因为长相好、才艺多被选为文艺兵，而我，则被分到了部队医院。
我惊喜万分，要知道，在部队里，能去医院工作可是个好差事，不仅环境好，还能学到一技之长。
护训是在军区医院进行的，我们学习了基础医学知识、护理技术、常见疾病处理等等。老师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军医和护士，教学严谨，要求高。
“输液要注意观察病人反应，有异常立即报告。”
“打针前一定要核对三次，确保药物和剂量无误。”
这半年的学习如饥似渴，我猛然发现，原来世界上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知识，而我竟然有机会学习它们！
晚上熄灯后，我常常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继续看书，像个海绵一样拼命吸收着一切。
03
护训结束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地分到了部队医院的第三病区，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卫生员。
刚上岗的第一个星期，我们就接收了一位伤势严重的病人。他全身90%被烧伤，几乎看不出人形，全身裹满了纱布。
“啊！”一个刚来的护士吓得尖叫一声，赶紧捂住嘴。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但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位伤员是执行任务时不幸被爆炸物烧伤的，他是英雄，需要我们的精心照料。
“王小芬，你负责给他换药。”护士长吩咐道。
我深吸一口气，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为伤员揭开纱布。伤口的情景让我几乎窒息——皮肤烧焦剥落，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肌肉组织。但伤员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偶尔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
“同志，你忍一忍，马上就好。”我轻声安慰他，手上的动作既轻柔又迅速。
就这样，我一点一点地成长着，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得心应手。我学会了打针、换药、测量生命体征，也学会了如何安抚病人的情绪，减轻他们的痛苦。
入伍第二年，我收到了家里的信。大哥的婚事最终没有成，爹娘放弃了“换亲”的念头，而是借钱凑了彩礼，给大哥娶了邻村的一个姑娘。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我已经在部队医院工作了四年。在医院领导的推荐下，我获得了珍贵的提干机会，从一名普通卫生员成为了一名军人护士。
“王护士，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我伤口感染，后果不堪设想。”一位即将出院的伤员握着我的手感激地说。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和自豪感。我，一个当年差点被迫换亲的农村姑娘，如今竟能够救死扶伤，帮助他人！
1978年冬天，部队医院选派了几名业务骨干去军区医院进修，我有幸成为其中之一。
军区医院设备先进，医疗水平高，对我来说是个极好的学习机会。我如饥似渴地学习各种新知识、新技术，每天都过得充实而忙碌。
一次急诊手术中，我遇到了军区医院的外科医生陈志强。他刚从医学院毕业不久，年轻有为，手术技巧娴熟，对病人极其负责。
“5号刀。”他简洁地指挥着。
我迅速地递上手术刀，配合着他的节奏。四个小时的手术下来，病人转危为安。
“配合得不错。”手术结束后，陈志强对我点点头。
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认可，却让我心里泛起了涟漪。
后来，我和陈志强有了更多共事的机会。我发现他不仅医术精湛，还很有学问，常常鼓励我继续学习。
不知不觉中，我们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六个月的进修期结束时，陈志强向我表白了。
“小芬，我喜欢你的坚强和上进心。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
后来我们举行了简单而温馨的婚礼，婚礼上，爹娘老泪纵横，大哥抱着自己的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当年要不是你坚持去当兵，哪有今天的好日子啊！”大哥拍着我的肩膀说。
娘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我的头：“闺女，是娘当年糊涂了。看看你现在，有出息多了！”
看着眼前的亲人和爱人，我心中充满了感激。是那年的“逃离”，让我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是部队的历练，让我从一个懵懂少女成长为独立自信的女性；是陈志强的爱，让我找到了生命的另一半。
如果当初我没选择当兵，我的命运又该是怎么样的？欢迎在评论区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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