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2月28日13时许,在湖北孝感安陆市富丽民营经济开发区中街67号“红丽人”发廊,发生了一起震惊涢水两岸的一死二伤的杀人案。
警方接到报案后迅速赶到现场,并成立了以市公安局副局长李厚荣为组长,刑警大队大队长刘小平为副组长的40余人组成的专案组。
死者丁小倩、伤者魏丽丽、陈小尹均为发廊小姐。现场勘查表明:死者头朝北俯卧在二楼保健房的床上,上身穿着毛衣,下身赤裸着,因头部多处被钝器重击而死亡,没有搏斗的痕迹;伤者均被钝器击中后脑壳而昏迷不醒。
发案时“红丽人”发廊老板张某外出不在家。当时发廊只有看场子的王某和刚在三楼给客人做完保健的田小姐神志清醒安然无恙,可她们均未看见凶手。
根据现场勘查的情况,干警们一致认为,凶手应是由丁小姐提供保健服务的客人。
是谁这么凶残,竟然对丁小姐下如此毒手?
发廊的田小姐反复回忆,提供了一条很有价值的线索:2月23 日有一位操本地口音40多岁的男人欲出120元钱,让她陪一夜,她要价150元,可是这个男人只有120元钱,因而没有谈成。这时发廊的向小姐佯装答应陪他一夜,然而向小姐给他做了一次保健要了100元钱就溜之乎也。于是这个男人下楼找老板扯皮。随后,这位男人又于25日、26日先后两次找向小姐做保健,均因向小姐不在,一次未成,一次另找了其他小姐。案发当日上午10时,这人又来找向小姐,而向小姐还未回来,便由丁小倩给他做保健,于是就发生了血案。
张老板也提供了一些情况:这个男人身高1.70米左右,较瘦,操安陆口音,经常到“红丽人”嫖宿。他有一次瞟了一眼这人的身份证,看到上面的地址为安陆市某某店。这人有一次嫖宿欠钱,说他住在城区的吉祥旅社,让第二天早晨随他去取。第二天张老板随他去旅社拿钱时,边走边聊了几句。这人告诉张老板,他今年45岁,老婆死了,自己办了个养鸡场,总资产有13万元。
根据田小姐和张老板提供的线索,专案组当机立断:此人就是凶手。
干警们勘查完现场之后,迅速赶到吉祥旅社调查,然而那位嫌疑人并未在旅社登记。
旅社老板反映:那一天有位40多岁的男人带着一个15岁左右、头戴太阳帽的男孩来到旅社,这人把男孩安排在这里就走了。那位男孩说他跟着师傅学补鞋。
凶手何许人也?茫茫人海何处觅?
案情分析会上,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杨苍充满信心地说:“只要凶手说的话有一句是真的,我们就一定能将其抓住!”
根据掌握的情况,大家作出判断:凶手是府河以东的陈店或李店人,很可能是补鞋人、养鸡人或者贩鸡人。于是专案组把侦查圈范围缩小到城区、李店镇和陈店乡,将专案人员分成三个侦查组:一组去李店镇,一组去陈店乡,一组留城区。
然而两天过去了,去李店、陈店的侦查组没有找到明显的嫌疑对象;城区的侦查组将城区所有养鸡户、贩鸡户、补鞋人都摸查了一遍也无结果。
正在案件进展陷入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境地时,发廊老板和没有受伤的小姐却溜了。
3月7日,干警们马不停蹄迅速赶到应城市找回了一直未与干警谋面的向小姐,并找回了张老板。
3月9日专案组将向小姐、张老板等目击者组织到武汉市公安局进行电脑画像。
3月10日,专案人员对现场进行了第二次勘查,发现了一条臀部打了补丁的衬裤、一件深蓝色毛背心、一双袜子,且衬裤的补丁是用补鞋机补的。
经向小姐辨认,确定衬裤和毛背心都是犯罪嫌疑人的。这说明犯罪嫌疑人或其亲属会补鞋。
于是专案组决定把侦查重点放在补鞋人身上,把侦查范围扩大到18个乡镇处,每个乡镇处派一个工作组。干警们将安陆以补鞋为业的人员普遍摸排了一遍,结果仍不理想。
为了让犯罪分子尽快落网,专案组决定广泛发动群众,搜集有关线索。3月16日,公安局发布了悬赏通告,并在《安陆日报》上刊发。次日有10余名群众向专案组反映情况。
其中有一名群众反映陈店乡王陈村五组的叶道立与犯罪嫌疑人各方面的情况相似。
于是办案人员迅速将叶道立的户籍照片调出来给目击者辨认,几个目击者一致认为凶手就是这个人。事不宜迟,刑警大队长刘小平带领干警迅速赶到叶道立的家,然而叶道立早已畏罪潜逃。
经走访调查,办案人员了解到:叶道立自1996年就去北京做补鞋手艺,去年正月,他把老婆和两个儿子都带到北京去做生意。由于他的大儿子患精神病,在北京经常惹事,去年腊月初,他将大儿子送回家,让其80多岁的老母亲监护。他母亲因年迈体弱实在管不了,就请人打电话,叫他回家种田带好儿子。今年正月十二,他从北京带回一名年轻女人,在家中住了一夜就送走了。
案发的头一天,即2月27日,叶道立趁大儿子熟睡之际往床上泼了汽油,然后点火,欲烧死大儿子。然而他儿子被烧醒之后跑出来了。当天晚上,叶道立来到同湾叶某家里,手持菜刀逼迫叶某给1000元钱他,否则就杀死他孙子。这时叶某佯装拿钱,其妻悄悄地溜出去呼救,叶道立因害怕逃之夭夭。
叶道立的妻子得知叶道立欲杀大儿子,从北京赶回了。她告诉干警,他的姐姐在汉川脉旺镇,姑娘在江苏省太仓市打工。因而犯罪嫌疑人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北京、江苏太仓、汉川脉旺镇。专案组决定派出三班人马分别到这三个地方。副中队长陈子宽及侦查员黄鹏举去了汉川脉旺镇。
经仔细侦查,犯罪嫌疑人已不在其姐姐家。二人通过做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终于使其姐姐说出了叶道立的去向:在蔡甸区大集镇做生意,住在大集镇朋来旅社。
陈、黄二人马不停蹄迅速赶到叶道立的住处,在门口守候了3个多小时。直到下午6时,犯罪嫌疑人才挑着收回的鸡毛和鸭毛返回,还没回过神来,被束手就擒。
当晚10时许,专班人员顺利地押回了犯罪嫌疑人叶道立。这时另两个专班的人员正准备出发。
在审讯室里叶道立企图负隅顽抗。经审讯人员反复宣传法律政策,在铁的事实和确凿的证据面前,叶道立不得不耷拉着脑袋交代了作案经过:
2月23日晚上,由于向小姐没有履行事先的承诺陪他过夜,他觉得向小姐欺骗了他,便产生了报复的念头。事后,他先后两次来找向小姐不在未果。28日早上10时,他又来到“红丽人”发廊,向小姐仍然不在。中午时分,丁小倩送饭给他吃,他边吃饭边与丁小倩闲聊,说他办了一个养鸡场有资产13万元,老婆死了想找个老婆。
丁小倩说:“给我1万元钱,我跟你结婚。”
做完保健,叶道立还未穿衣服就手持钉锤照着丁小倩的后脑壳猛击几下,然后慌忙穿上衣服准备下楼。
这时魏丽丽和陈小尹听见声音过去看看。陈小尹打开被子发现丁小倩被杀,叫了一声“出事了!”这时,叶道立照着陈、魏二人后脑壳猛击两下,将两位小姐打昏,遂逃离现场。
2000年7月,叶道立被依法判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