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一则匿名帖在某职场平台引发热议。一位34岁的前腾讯开发员工自述,转行至民办学校担任无编制教师后陷入迷茫:“在腾讯六年,组里没活干,简历上能讲的只有20分钟,现在当老师也不稳,不知道要不要花钱搞项目经历再杀回互联网。”这条帖子像一颗深水炸弹,炸出了无数中年职场人的焦虑——当大厂光环褪去,当“稳定”成为奢望,出路究竟在何方?
这位前腾讯员工的经历并非孤例。2024年,一名腾讯程序员辞职回老家当大学老师,却在社交平台直呼“钱少事多、人际关系复杂”,甚至怀念起大厂的“单纯内卷”。
“当初以为逃离大厂就能喘口气,现在发现不过是跳进另一个坑。”一位网友的评论道破真相。在腾讯期间,这位发帖员工所在的Android组长期处于“半闲置”状态,项目技术含量低、工作内容零碎,导致技术能力停滞。六年的“伪忙碌”让他错失了积累核心竞争力的黄金期,最终在34岁的门槛上选择“降维”转行,却未料到教育行业的动荡同样残酷。
“民办学校就像互联网小厂,随时可能‘优化’。”一名教育从业者如此比喻。2025年,全国中小学教师过剩预测达187万人,浙江、江苏等地推行教师合同制改革,无编制岗位已成趋势。然而,失去编制庇护的教师岗位,正陷入“既要又要”的悖论:学校希望教师承担与编制人员相同的工作量,却无法提供对等的职业保障;而教师则如履薄冰,生怕成为“退出机制”下的牺牲品。
所谓“大厂光环”,在资本眼中不过是可量化的工时与性价比。而当他们试图转身时,市场早已贴上“技术陈旧”“薪资虚高”的标签——有猎头透露,企业宁愿以70万年包招聘毕业三年的字节员工,也不愿给十年经验的“老腾讯”开价50万。
一些前大厂员工选择“反向操作”。2024年,一名腾讯员工跳槽至外企后感慨:“不再有职场PUA,下班后能陪家人散步。”尽管薪资缩水,但他认为“心态不内耗”才是真正的福利。另有人尝试“跨界求生”,比如将编程经验转化为少儿编程培训,或借助自媒体打造个人IP。一名网友的建议颇具启发性:“别再盯着‘大厂’或‘编制’,找到能持续产生复利的能力,比如行业资源整合或垂直领域知识付费。”
而对于仍想回归技术赛道的人,现实同样残酷。2024年某招聘平台数据显示,35岁以上程序员求职成功率不足20%,且半数需降薪30%以上。有资深HR坦言:“企业宁愿培养应届生,也不愿为中年人的‘可能性’买单。”这意味着,若发帖人决心重返开发,或许不得不接受从初级岗位重新爬坡,甚至面临“花钱买项目”也难获认可的窘境。
发帖人的迷茫,恰是这一代人的集体写照:他们曾享受行业爆发期的薪资泡沫,却未预料到泡沫破裂后的代价;他们试图用转型换取喘息,却陷入新旧赛道的双重挤压。或许,真正的破局之道不在于“回到过去”或“赌未来”,而是接纳不确定性的常态——正如一位网友的清醒认知:“没有哪条路绝对正确,但至少别让后悔成为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