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常委、中国外文局局长杜占元。摄影 段崴
当今世界，百年变局加速演进，文明交流互鉴的重要性愈发凸显。2025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扩大国际人文交流合作，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为我国在新形势下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指明了方向，也为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注入了新的动力。如何创新国际传播方式，提升传播效能，向世界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中国网专访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常委、中国外文局局长杜占元，请他围绕如何讲好中国成就背后的治国理政故事、如何推进中外文化交流和文明互鉴、国际传播专业机构如何更好地发挥作用，以及如何通过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提升国际传播效能等议题进行深入解读。
中国网：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对2024年中国经济社会发展进行了全面总结，特别是国内生产总值增长5％，在世界主要经济体中名列前茅。这些成绩背后的中国治理理念、治理方略，受到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请问，您认为，如何面向世界讲好中国成就背后的治国理政故事？
杜占元：当前，全球治理和国际合作面临诸多挑战。而中国从“一穷二白”到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经济实现了快速发展，社会保持了长期稳定，这一态势持续了40多年。在这一背景下，国际社会高度关注中国治国理政的理念和实践，迫切希望了解中国实现发展与稳定的“密码”，期待从中汲取经验，共同应对全球性挑战，这也对我们的国际传播工作提出了新任务新要求。
为了更好地向世界讲述中国的发展理念、治理经验和全球贡献，中国外文局自2014年开始编译出版《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等总书记著作，十年来通过多种渠道形式加大对这部著作的国际传播，引起众多国外读者的普遍关注和高度好评。十年来，《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等总书记著作已出版43个语种，覆盖世界180多个国家和地区，进入500余家海外主流线上图书平台，以及171个国家和地区的近1700多家国家图书馆、大学图书馆和公共图书馆，成为当今世界出版语种最多、覆盖范围最广、影响力最大的领导人著作，为国际社会读懂中国打开了一扇“思想之门”，已经成为国际社会读懂中国的一把“金钥匙”。
我认为，面向国际社会讲好中国成就背后的故事，最重要的就是讲好习近平总书记治国理政的故事，全面系统阐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坚持把宣介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对外传播中国治国理政方略的首要任务，让国际社会更好地认识我们党、我们国家和我们的新时代。
在传播过程中，要不断探索创新宣介方式，积极配合重要双边、多边重大活动，在国内外举办总书记著作的图书首发式、论坛研讨和文化交流等活动。不断深化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国际传播研究，形成一批高水平研究成果，持续推出多语种阐释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全媒体产品，特别是承建的“习近平外交思想和新时代中国外交”中英文网站的海外影响力持续扩大，2024年浏览量过亿，其中境外浏览量占比近一半，为海外受众更好地了解和理解中国方案和中国道路提供了帮助。
中国网：政府工作报告提到，扩大国际人文交流合作，全面提升国际传播效能。您认为，国际传播机构应该如何推进中外文化交流和文明互鉴，更好增进中外民众之间的相互了解和理解？
杜占元：“国之交在于民相亲”，文化交流和文明互鉴是深化“民相亲”的重要手段。文明因交流而多彩、因互鉴而丰富。民间交流是推进中外交流和文明互鉴的重要桥梁。新时代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提出“新文明观”，并多次在重大国际场合阐明中国的“文明方案”。“我们要共同倡导重视文明传承和创新，充分挖掘各国历史文化的时代价值，推动各国优秀传统文化在现代化进程中实现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2023年3月，习近平总书记首次提出全球文明倡议，系统阐释推动不同文明包容共存、交流互鉴的中国主张。
近年来，中国与世界大国以及全球南方国家之间的民间交流活动频繁，在文化、教育、科技、经贸等领域取得了显著进展，成为推动双多边关系发展的重要力量。这种交流不仅增进了中外人民之间的相互理解和友谊，也为世界多元文化的交流与融合提供了新的动力。
五千多年的中华文明是人类共同财富，对不断完善全球治理具有重要的启迪作用。应把中国当代发展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讲好当代中国改革发展故事，深入阐释中国式现代化的时代价值和世界意义。要积极主动展现大国担当情怀，为应对气候变化、人工智能治理等全人类共同挑战贡献中国方案。要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完善全球文明倡议践行机制，在多元文明交流互鉴中提升文化软实力和文化影响力。
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中外民众之间的相互了解与理解显得尤为重要。为此，我所在的中国外文局采取了一系列创新举措，打造国际交流对话平台，发起设立的中华文化国际交流“兰花奖”，产生了广泛的国际影响，目前正在开展第二届兰花奖的评选表彰，以此吸引和激励更多国外有识之士投身促进中外文明交流互鉴的伟大事业。我们还实施了中华文明国际传播工程，推动中华文明对外出版、加强海外文化交流、推动文化贸易发展，以治国理政和全球治理、人文对话、青年交流为重点，打造中外文明交流对话平台，仅2024年就在国内外举办各类国际文化交流活动100多场次、1万余名中外各界嘉宾参与，为深化文明交流互鉴贡献了力量。金砖国家治国理政研讨会暨人文交流论坛、中法文明对话会、“北京—东京论坛”、中拉文明对话会等均已建起常态化机制并形成品牌效应，为海外受众了解中华文化提供了丰富渠道，持续增进中外民众相互了解和理解。我们还将坚持这些好做法，为不断深化新时代新征程上的中外文明交流互鉴，携手各国共建世界文明百花园贡献力量。
中国网：全国两会对贯彻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的“构建更有效力的国际传播体系”作出了新的部署。您认为，在国际传播主体日益多元、传播资源不断丰富的新形势下，国际传播专业机构如何更好地发挥专业而独特的作用？
杜占元：面对国际传播领域的复杂态势，中国既拥有前所未有的机遇，也面临诸多棘手挑战。构建更有效力的国际传播体系，是有效应对复杂严峻国际舆论形势的迫切需要。
提升国际传播效能，要建立融通中外、生动鲜活的中国话语和叙事体系，突出文化元素，注重以文载道、以文传声、以文化人。国际传播专业机构通过专业化的传播手段和全球化的视野，促进国际了解和理解，塑造中国的国际形象，并在全球性议题中发挥重要作用。要不断提升国际传播内容的质量与专业性，提供有深度的中国观点和有温度的中国故事，满足海外受众对高质量中国信息的需求。针对不同文化背景的受众，提供针对性精准化内容，确保信息准确传达。利用数据分析和可视化技术，增强内容的可信度和吸引力。要充分发挥人工智能等创新工具优势，持续优化表达方式、丰富传播形态、拓宽传播渠道，用科技为传播赋能，讲好新时代的中国故事。同时，必须清醒认识并积极应对算法歧视、技术霸权等隐患，携手国际伙伴，在技术共享、传播规范制定等方面加强合作，打破数字壁垒，消弭刻板印象，以开放包容、平等互信的姿态，逐步提升国际传播效能与话语权，让世界听见且听懂中国声音，助力构建更加公正合理、多元共荣的国际传播新秩序。
提升国际传播效能，离不开专业机构和其他各方携手合作、同向而行。近年来，我所在的中国外文局持续推进“精准传播联合行动”，与各地方各行业各方面开展国际传播协同协作，将各方在对外传播方面的有利资源聚合起来，形成国际传播整体声量，已经与50余个中央部门、省（区市）、高校、智库、企业等各类机构实施协作项目百余个，合作搭建国际交流对话平台、打造国际传播品牌产品、开展国际传播人才培训、开展高端智库研究等，联合各方构建起更加丰富多元立体的国际传播格局。和合文化全球论坛、中华文化国际传播论坛等均是多方合作的成功案例。我们将继续深化与各方面的协同合作，进一步聚合更多优质内容资源、渠道资源、人脉资源等，与各地方各领域各行业携手合作，促进国际传播形成更大合力，共同唱好新时代国际传播“大合唱”，不断提升传播效能。
中国网：近期，DeepSeek引发了国内外人工智能应用的热潮。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也提出要持续推进“人工智能＋”行动。在您看来，我们应如何通过人工智能等新技术提升国际传播效能？
杜占元：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利用新技术、新手段提升国际传播能力，特别是要善于运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新兴技术，增强国际传播的精准性和有效性。
人工智能正在深刻改变人类社会。在国际传播领域，应用大语言模型等新技术的能力水平已经成为影响传播效能、关系国家文化竞争力的重要因素。应从国家层面加大对国际传播领域人工智能技术创新的全面支持，鼓励加快落地应用。同时，有针对性地加大对国际传播专业机构技术能力建设的引导支持力度，补齐技术基础设施、技术人才队伍等短板弱项，推动国际传播机构与科技公司、科研机构加强协同协作，依托国产技术工具，建设适用于国际传播的大语言模型。从国际传播必不可少的翻译角度来看，人工智能的发展同样给翻译行业带来新机遇和新挑战。随着大语言模型突飞猛进的发展，产生了人机协同工作流程重构、行业生态向上融合、人才培养结构优化等一系列变化，显著提高了翻译工作的效率和质量。我所在的中国外文局与相关机构联合研发的多语言翻译平台，将通过预训练大模型迁移学习以及精准可靠的数据构建，提供面向不同应用场景的翻译服务，助力“一带一路”建设。
同时也要注意，任何新技术都是一把“双刃剑”。可以看到，今天的互联网新技术带来的并不都是正面效应。人工智能在提升信息生产效率的同时，也加剧了虚假信息的规模增长和识别困难；互联网的“茧房效应”为不良信息传播提供了渠道，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国际舆论生态，需要我们不断提升数字治理水平，放大新技术应用带来的积极效应。要因势利导、顺势而为，通过系统布局、综合施策、多方协力，全面加强国际传播与科技创新融合发展，与时俱进增强国际传播能力，为推进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伟业营造良好外部环境。（记者 吴佳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