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9月6日一大清早,吉林永吉县江密峰镇塘坊村二社的王秀琴带着女儿小芳来到离家二里半地的西山割秋柴。

秋柴越割越多,一袋烟工夫,就割倒了一大片。母女俩干得正起劲儿,就闻到不远处飘来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儿。女儿年轻,眼睛也尖,一眼看见不远处的一棵老柞树下,一个骷髅正冲她们狞笑。

“妈呀……”女儿吓得尖叫起来,当妈的回头一看,也吓傻了,娘俩顿觉脑后冒凉风,头发根子发竖,连忙丢下手里的镰刀,慌不择路地跑下山去,边跑边喊:“……除了死人脑瓜骨,还有一堆死人骼拉……”



这天,正巧派出所管段民警江河骑自行车到塘坊村办户口,刚入村口,就看见人们三三两两,议论纷纷,说西山顶上有一堆“尸骼拉”,还用树枝盖着。

警察的职业敏感性都很强,闻听此事,江河感到很蹊跷,于是,找了几个村民当向导,登上了西山。

村里人所说的西山并不是很高,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王秀琴母女割秋柴的地方,并在一棵老柞树下找到了那堆“尸骼拉”。江河一看,是一堆高度腐烂的白骨。他一面保护好现场,一面派人到村里给所长张玉生打电话。

“荒山白骨?”接到村民的报告,张玉生的脑子里一边画着问号,一边拨通了县局刑警队的电话。

十几分钟后,刑警队长李连森带领侦查员、技术员、法医从县城口前镇乘坐一辆北京“212”吉普车一路颠簸出发了,赶到塘坊村,已是中午时分。

西山的对面,就是吉林市郊区的龙潭乡大砬子村,远处,弯弯如玉带般的松花江正升腾着缕缕渺渺的水气。近处,一堆白骨,已经高度腐烂,分辨不清男女。



一个小时后,市四处的技术勘查员、法医也赶到了,市、县两级刑侦部门联手,对这一高难度的案发现场进行了勘查。

一棵老柞树下,一堆散乱的白骨,皮肉已大部分腐烂,尸骨散发着刺鼻的气味,豆大的绿豆蝇嗡嗡乱飞,给这秋日下的荒山野岭增添了一份恐怖感。

技术员、法医按照指挥员的指令,顾不上难闻的气味,一丝不苟地勘查着。很快,在凌乱不堪的现场看出了一些眉目:现场提取了一件杏黄色女式夹克衫,一件的确良灰色衬衫,一件白底菊花绿点女背心,一条灰色高尔夫男式贴兜裤子,一个白色红边三角卫生裤衩,一双红尼龙丝袜子,一双“红叶”牌白色女式半高跟塑料凉鞋……

技术员一件一件清点,侦查员一件一件登记,现场中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是日后破案的证据。

“看,树根部系着一根三角带线,这儿,还有一缕头发。”细心的副队长彭文忠首先发现了疑点。

市局法医魏玉学和县局法医贾万发在对白骨进行处置后发现:“死者的颞骨岩部和牙齿红霉齿均有出血点,上门牙处有3个银白色牙套,左下食牙,镶4个牙套。”

经过综合分析,两位法医得出如下结论:死者系女性,身高1.60左右,年龄在32~35岁,死亡时间在40~60天前,死因是机械窒息,手段为捂、掐、勒。



很显然,这是一起凶杀案。此处,便是杀人第一现场。

在李连森队长的带领下,“9·06”专案组迅速进驻案发地。

当天晚上,侦查员们围在塘坊村一个村民的土炕上,详细听取了彭文忠副队长介绍的现场勘查情况和法医的尸骨鉴定情况,开了一个小小的“诸葛亮会”,对整个案情进行了综合分析。

“案发地是荒山野岭,山上连个道眼儿都没有,排除了死者是过路人的可能性。”李连森的一句话,给破案思路定了调子。

“死者穿凉鞋,也不像上山采野菜的。”

“对,很可能是被人挟持或骗上山的。”一向思维缜密的高栋林立即表示同意,“从死者的着装看,衣着并不人时,说明死者生活不是很富有,但爱打扮,很可能作风轻浮。”

“现场没有任何搏斗、厮打的痕迹,说明死者与凶手很熟悉,是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被害的。”

“既是这样,就排除了报复杀人的可能性,极大可能是情杀。”

当晚,一张大网撒了下去,他们充分依靠当地群众,以江密峰镇为轴心,广泛发动各村屯治保主任、治安积极分子,查找尸源。

但查遍了附近所有村屯,也没捋出来成形的线索,几个离家出走的妇女,都有了可靠的下落,线索越来越渺茫。

经过两天的工作,侦查员们查出了几十个失联的中年妇女,但是,按尸检和衣着、物证的排查条件,都一一否掉了。



后半夜,会议室里,灯火通明,烟雾弥漫,案情分析会继续召开。这时,负责古川街调查工作的高栋林兴冲冲地闯了进来,“有个叫王艾霞的中年妇女,已经失踪两个多月了,至今下落不明,自然状况、走失时间,与死者十分吻合。”

“她是干什么的?住哪儿?”

“住古川街4区8号西单元二楼,无业。”

“家里几口人?”

“丈夫李春明,吉化公司水泥厂工人,两个孩子,正在上小学。”

“好,马上找到李春明。”

半个小时后,李春明耷拉个脑袋来了,此人三十五六岁,但看上去更老些,一进屋,便坐在墙角里,满脸愁容。

李春明介绍说:“我爱人王艾霞,33岁,没有职业,身高1.62米,一个月前离家出走,至今下落不明。”

“她走时穿什么衣服?”

“上身穿黄夹克服、灰衬衫,下身穿一条高尔夫裤子。”

“穿什么鞋?”

“我女儿李丽说,她妈那天穿一双塑料凉鞋。”

“老李,你仔细辨认一下,这些是你爱人穿的衣物吗?”

李连森不露声色地从一个塑料编织袋里掏出一堆已经腐烂发霉的衣物。

“是、是啊,艾霞,你死得好苦啊!”

“你咋知道你爱人死了呢?”

“我、我看了电视广告。”

“那为啥不来报告?”

“我刚要来,你们就去找我了,呜……”李春明睹物思人,鼻涕一把泪一把。

李连森队长一边安慰他,一边倒满一杯水递过去。“老李,案子很复杂,为了尽快找到凶手,替你爱人报仇,请你协助我们好吗?”

“一定,一定,我一定尽力。”

“那好,请你详细谈一下你爱人出走的情况。”

“那天是7月13日上午9点多钟,我下夜班回来,我爱人不在家,我女儿丽丽告诉我说,她妈上龙潭区中心医院找姑妈李淑珍去了,走时骑一辆女式26型紫色白山牌自行车。我听后,没太在意,因为头天晚上她就跟我说,要去找李淑珍给安排工作,然后去郊区大屯娘家,给她父亲王荣堂拆棉衣。”

“你有没有去找她?”

“没有,过了3天,她还没回来,她爸却来了,我告诉他,艾霞去他家了,他连连摇头说没去,我一听不对劲儿,到李淑珍家去打听,李淑珍说她根本就没去。我又到大砬子村我爸家,也没找到。”



王艾霞真回娘家了吗?她为什么要和女儿撒谎呢?另外,王艾霞失踪这么长时间,李春明为什么不报案?在看到电视广告后,为什么迟迟没反应?难道是李春明害死了王艾霞?那又是为什么呢?一连串的问号,使“9·06”白骨案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为了确定侦查方向,专案组再次召开紧急案情分析会,对已掌握的情况进行了综合分析,明确了下一步的工作重点:

一、通过李春明,进一步了解其家庭情况,夫妻感情,有无矛盾,从而分析确定李春明杀人的可能程度;

二、在死者生前生活、居住、工作过的地方,调查其生前接触人员情况;

三、调查死者生前生活作风、为人处事、经济来源、性格秉性等方面的情况,进一步确定重点嫌疑对象。

紧张而又细致的调查摸底、走访摸排工作开始了。

王艾霞的娘家住在吉林市郊区大屯农村,她从小天生丽质,容貌出众,可贪图享受,一心想找个城里对象享一辈子清福。

1978年,经人介绍,王艾霞与李春明结婚。婚后,育有一儿一女。李春明在吉化水泥厂上班,王艾霞靠捡破烂为生,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但夫妻俩感情很好,没发生过任何矛盾。1987年春天,他们把家从大砬子村搬到龙潭区古川街,王艾霞在一个豆腐坊帮人揭干豆腐。由于她性格开朗,爱说爱笑,不拘小节,又长得容貌出众,社会上的一些小青年便找各种借口挑逗她。开始时,王艾霞很反感,时间长了,也就打哈凑趣的,常开玩笑。渐渐地,接触的人员复杂起来,经常出没于舞厅、酒吧,并与几个男人保持两性关系。



虽然她平时生活放荡不羁,但过日子还实心实意,不管在外怎么搞,对丈夫和孩子还是很尽责。李春明是个“老面兜”,平时少言寡语,在家一切听老婆的,王艾霞掌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

王艾霞出走那天,说上娘家帮助拆棉衣,且态度坦然,无反常表现,无私奔、自杀迹象。据李丽讲,她妈临走时,只随身带走35元钱,排除了图财害命的可能。

“难道是李春明发现了妻子的不贞,杀人泄愤?”

可据邻居反映,夫妻俩平素感情很和睦,从没发生过任何矛盾或争吵。最近,李春明听说爱人死了,整天无精打采,心事重重,见到谁都不说话,偶尔领两个孩子上趟街,也是快去快回。

专案组通过调查排除了李春明杀人的可能性。

调查工作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排除了报复杀人的可能性,不是图财,又不是仇杀,作案现场又在荒郊野外,又没有搏斗痕迹,王艾霞能和什么人到那儿去呢?

“下一步的工作,应该从王艾霞生前接触频繁、关系密切的男人入手,由点及面,寻找杀人嫌疑犯。”一张无情的法网又撒了下去。

一个星期过去了。侦查员们走街串户,从王艾霞当姑娘时的郊区大屯村,到现在居住的古川街,远到死者儿时的伙伴,近到死者新结交的朋友,都一一过筛子,排查嫌疑依据,案件的侦查工作进入关键环节。



这一网很有效,一下子兜上来107个嫌疑人。

四天过去了,这107个嫌疑人的名单剩下了7人,这7个重点嫌疑人,都与王艾霞生前有过密切的来往,因此,否定的过程要慎之又慎。

王金友,男,33岁,曾与王艾霞在一起做过豆腐,两人关系暧昧。据群众反映,两人有过两性关系,因此事,王金友的爱人还与死者吵过一次架。

孙成军,男,40岁,曾与王艾霞在一起做过豆腐,两人平素关系密切,常去舞厅跳舞。

李祥,男,44岁,江北火车站道口工人,死者生前在捡破烂时与其有过频繁接触,两人关系暧昧,群众议论,两人有两性关系。

刘权,男,40岁,龙潭卫生队负责人,死者生前在捡破烂时,与其有密切来往,群众议论,两人有两性关系。

刘春良,男,39岁,原龙潭卫生队工人,1985年因超生、盗窃、旷职被单位除名,同年与死者相识,并长期与死者有两性关系;

恭喜来,男,死者的舅舅,曾和死者一起在豆腐坊做过豆腐,对死者生前接触人员复杂非常气愤,认为死者给娘家人丢人。

庞爱国,男,32岁,江北铁道口工区工长,与死者生前经常来往,关系暧昧。



侦查范围缩小了,目标明确了。但在茫茫人海中捕捉猎物谈何容易,他们的对手是凶狠狡猾、手段残忍的杀人犯。所有这些,队员的心里最清楚。经过调查,案发当天,嫌疑人的去向都被准确定了位。

孙成军,全天在他丈母娘家参加小舅子的婚礼,整整一天,忙里忙外,根本不可能抽出时间去杀人,虽然有几次上街买酒,但都有人陪同。

刘权,案发当天上了一天班,晚上很晚才回家,单位职工都能证实,因此,也在作案时间上排除了。

庞爱国,案发头天晚上喝醉了酒,是几个小哥们抬回家的,整整折腾了一宿,第二天睡了一天,他老婆一直伺候到天黑,不具有作案时间,也不能再去杀人。

恭喜来,死者的舅舅,虽然对王艾霞的放荡行为非常气愤,但娘亲舅大,不可能把亲外甥女骗到山上,残忍杀害。

经过近两天的详细调查,办案组从作案时间、犯罪因素上进行考证,认真筛选,疑点越来越多地集中到王金友、李祥、刘春良3人身上。

王艾霞是在1987年春天搬到古川街以后认识王金友的,因为没有工作,王艾霞便到王金友的豆腐坊帮他揭干豆腐,两人很谈得来,王金友对王艾霞的帮助也很大,王艾霞对此很感激,一来二去,两人产生了感情,并有了两性关系。后来,不知怎么的,他俩的事被王金友的爱人发现了,这女人和王金友好一阵闹扯,直到王金友磕头告饶,答应再不和王艾霞来往才肯罢休。



话是这么说,王金友和王艾霞还是时不时地偷情,为这事儿,王金友的爱人和王艾霞大干一场,两家产生了很大的矛盾。此后,两人的来往就少了。可是,王艾霞失踪后,王金友表现得很关心,曾多次以豆腐坊缺人为由,找李春明打听王艾霞的下落。

经过进一步调查得知,尽管两个女人之间闹得不可开交,但王金友还是对王艾霞一往情深,但他没有接触现场的条件,说王金友谋害王艾霞,理由不充分。

经过进一步分析,排除了王金友杀害王艾霞的可能。

对李祥的怀疑依据是:两人结识时间较长,王艾霞在捡破烂时,就跟他打得火热,两人多次发生性关系。后来,王艾霞接触的人多了,也就不把他这半老头子放在眼里了。对此,李祥很气恼,王艾霞在做干豆腐时,曾给他送过几次干豆腐,李祥提出要与她发生关系,遭到拒绝。

这时,摸底的同志兜上来一个重要线索——7月23日上午10时许,有人发现王艾霞骑自行车到过江北火车站135道口,并进了李祥的小屋,什么时候出来的?没人知道,可王艾霞就是在那天失踪的却是事实。

经过进一步排查核实,当天李祥值班,整整一天,一步也没离开岗位,不具有作案时间。那天,王艾霞是去找过李祥,可没说干什么,在那儿待了一会儿,就骑自行车走了。



调查到这里,侦查员的心凉了半截,李祥也被否掉了。

排除不可能的,就是可能的。“9·06”白骨案的侦查工作,就像春笋剥皮,一层一层地剥到了刘春良的身上,下一步的工作:主攻刘春良。

随着一个个重点嫌疑人的被否定,刘春良的疑点也就越来越突出。经过深入细致的调查分析,专案组排出五大疑点——

一、刘春良住在大砬子村,经常在案发现场附近放羊,熟悉地理环境;

二、与死者长期有两性关系,并想长期独霸死者,不许王艾霞与别的男人来往,还因此打过王艾霞两次;

三、他一贯品质不好,心狠手毒,曾因盗窃被公安机关拘留、收容审查;

四、与死者被害前产生过矛盾,吵过架,有杀人泄愤的心理因素;

五、有反常表现,整天喝闷酒,并且在不是卖羊的季节,将自家的20余只羊全部卖掉;

六、与王艾霞发生口角后,长时间不去王家,而当李春明辨认出王艾霞后,却突然到死者家打听情况,并嘱咐李春明,“你可别认错了。”

为了慎重起见,专案组决定,对刘春良家及其周围进行秘密搜查。

经过秘密搜查,在刘春良家的柴禾垛里,意外发现一个羊鞭上有与杀人现场十分相似的三角带线。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专案组的信心更足了,他们派人将在刘春良家搜出的三角带鞭子,连同杀人现场提取的三角带线,送省公安厅四处进行鉴定。

鉴定结果很快出来了:两种送检物,种类完全相同。

为防止刘春良外逃,经市公安局批准,决定对其收容审查。抓获刘春良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当公安人员出现在他家中的时候,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戴上了亮锃锃的手铐。



刘春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一进收审所,两只蛤蟆眼四处乱瞧,闪出一束狡猾的光,一看便是个不良之辈。

为了保证合法办案,李连森队长亲自主审,在24小时之内对刘春良进行突审。面对威严的公安人员,刘春良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耍起了无赖。

强攻不行。专案组决定后发制人,先“冷”他几天。

不到两天,刘春良便沉不住气了,摇着铁门大叫:“快,放我出去,我要交代……”

于是,刘春良被带到了审讯室。

“叫什么名字?”

“刘春良。”

“好,交代吧!”

“我……我交代,王艾霞是我杀的……”



李春明在大砬子村居住时,与刘春良住的是前后院,刘春良在卫生队时,与王艾霞经常推一辆车到旧物收购站卖破烂。

渐渐地,两人勾搭成奸。李春明不在家时,刘春良便与王艾霞公开在一起鬼混。

后来,李春明搬了家,刘春良与王艾霞的奸情却从没间断。刘春良是个独断专横的人,王艾霞与他通奸,就是他的小老婆,再和别人搞,就是对他不忠,是给他戴“绿帽子”。刘春良发现,王艾霞除了和自己有两性关系,与其他男人也有两性关系。这一现实,他不能接受,每天气得发疯。为这事儿,王艾霞曾两次挨过他的打,因此,两人产生了很激烈的矛盾。

7月14日,刘春良给王艾霞的父亲买了一箱玻璃。两人赶着毛驴车,前往大屯村,五扯六拉,回来时,已是半夜时分,刘春良的爱人对此事非常气愤。

第二天,李春明到大砬子村办事,路上,与刘春良的爱人打了个照面,妇人奚落李春明:“到处撩骚,偷野汉子。管不住自家的女人,就别在世上混。”

听了这话,李春明虽没争辩,却窝了一肚子火,回到家里,就把这事儿跟王艾霞说了。

王艾霞也不是省油的灯,第二天,就到刘春良家找茬,“寄存在你家的铁管子给我。”

“啥铁管子?你不是不要了吗?让我焊毛驴车架子了。”

“啥时给你了?我要用,给我。”王艾霞满脸怒气,硬逼着刘春良,用钢锯从毛驴车上把铁管子锯下来,拿走了。

“肯定又和哪个小白脸子好上了。”一想到不能独占王艾霞,忌妒之心立刻占了上风。“不跟我好,我就整死你。”

望着王艾霞远去的背影,刘春良产生了杀人的恶念,随后,准备了三角带线绳,伺机作案。



7月23日,上午9时许,王艾霞骑自行车去铁东,路上,见到刘春良,扭头便走。

“你上哪儿去?”刘春良追上来问道。

“去大屯,给我爸办生日,顺便拆洗棉衣。咋的啦?与你有关系吗?”

闻听此言,刘春良灵机一动,“还跟我生气啊?小心眼儿。你爸过生日就这么空手去啊?咱俩到西山抓两只野鸭子,给你爸过生日多好啊!”

王艾霞一听,露出了笑容,“行啊,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

就这样,刘春良骑自行车,带着王艾霞,有说有笑地向塘坊西山走去。

到了山上,两人在荒草丛中钻了一阵子,没看见一只野鸭子,王艾霞累得气喘吁吁,一下子瘫在山坡上,刘春良顺势将她搂在怀里,两人发生了关系。事毕,王艾霞穿好衣服,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根本没想到,身边这个男人向她伸出了罪恶之手。

刘春良的身边有块碗口大的石头,他顺手拿起石头,向王艾霞的脑门儿砸去。剧烈的疼痛,令王艾霞意识到了什么,她用手捂住脑袋,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要干嘛?”

此时的刘春良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扔掉手中的石头,一下子扑了上去,用手死死掐住王艾霞的脖子。王艾霞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慢慢昏死过去。刘春良将她抱到一棵老柞树下面,从兜内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三角带线绳,将王艾霞的脖子勒住,死死绑在柞树根下。



可怜一个浪荡女子,临死都没喊出一句话,就这样死在了情人的手里。

刘春良从王艾霞的兜里掏出仅有的35元钱,揣在怀里,用树枝将尸体盖好,推着王艾霞的自行车下了山。骑了一段路,刘春良心想:“王艾霞已经死了,再骑着她的自行车,让人认出来咋办?”到了大砬子鹿场的一片苞米地,离家也就不远了,他把自行车藏在那里,慌慌张张地回到了家中。

作完案后,刘春良惶惶不可终日,整天提心吊胆,夜不能寐,直到向公安机关交代了全部犯罪经过,才如释重负。

“9·06”白骨案的侦破,轰动了整个永吉县,就连省厅、市局也一致认为,这是一起高难度的案件。

就在“9·06”专案组荣立集体三等功的同时,刘春良也被省高级法院核准,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执行枪决的那一天,永吉县城口前镇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杀人犯刘春良,被五花大绑,押上刑场执行枪决。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罪恶的生命应该早一天结束。

一堆白骨,引出一段荒唐的故事,这不能不说是王艾霞自食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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