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建筑师刘家琨获2025年普利兹克建筑奖,该奖项被国际公认为建筑界的最高荣誉。刘家琨是该奖的第54位获奖者,也是继王澍之后第二位获此殊荣的中国建筑师。

面对奖项,刘家坤的主张一直不变:“要创造栖居之地,同时创造诗意。”他说,每面对一件作品,都要扔掉自己习惯的技术姿态或设计惯性,要想建筑本身想成为什么。“要先成为人,然后才是设计师,这是我的本能。建筑应揭示某些东西——它应抽象、提炼并使当地人的内在品质可视化。”


重庆四川美术学院雕塑系教学楼(中国重庆,2004年)

刘家琨出生于四川成都,在家乡居住与工作。普利兹克奖评委会这样评价他:“刘家琨以其深刻的连贯性与稳定性,想象并构建了一个没有美学或风格限制的新世界。他没有形成一种风格,而是发展出了一种策略,即从不依赖重复的方法,而是基于每个项目的不同特征具体展开。除了知识和技术之外,他为建筑师的工具箱增添了最强大的工具:常识和智慧。”


建川博物馆聚落之钟博物馆(中国成都,2007年)

普利兹克建筑奖创立于1979年,每年颁发一次,关注建筑艺术与人类、环境的可持续发展。据官网消息,2025年普利兹克奖颁奖典礼将于今年春天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阿布扎比举行,颁奖视频将于今年秋天面向全球发布。5月还将举行2025年获奖者讲座和专题讨论会,届时将通过线上和线下方式同步向公众开放。

不仿古,但用当代视角探寻历史的“传奇性”

“我在当代做建筑,但我也想表达历史的‘传奇性’。”在设计历史博物馆时,刘家琨尤为注重藏品的故事。“鹿野苑石刻博物馆中有南传佛教的藏品,那条线路有传奇性。”


鹿野苑石刻艺术博物馆(中国成都,2002年)

在水井坊博物馆,围绕传统白酒老作坊与窖池,在周边新建用于现代生产的的新厂房,工厂也成为“活着的博物馆”。


水井坊博物馆(中国成都,2013年)

“我们不去仿古,因为你新建的东西若去仿古,就会以假乱真,反而使真的东西失去了它的审美价值。”水井坊博物馆是城市公共建筑中首个使用“再生砖”的建筑,再生砖是废墟材料的再利用,“新老材料在视觉上是一体化的,再生砖与原有的老青砖是呼应的,复合竹板与老的木头是呼应的,但你若要细看,新的还是完全当代的,老的就是老的。”刘家琨说。


水井坊博物馆(中国成都,2013年)

刘家琨做过的博物馆,一个在成都的城市保护区里(水井坊博物馆),还有一个在大山的峭壁上(二郎镇天宝洞区域改造)。从中国传统人居理想中提炼出概念,依循大山的地形地貌,打造出中国古典的亭台楼阁,颇有古画意境。


二郎镇天宝洞区域改造项目(中国泸州,2021年)


二郎镇天宝洞区域改造项目(中国泸州,2021年)

在他的作品中,刘家琨对文化与历史充满敬意。苏州御窑金砖博物馆的平檐(中国苏州,2016年)和白鹭湾生态湿地揽翠阁的窗墙(中国成都,2013年)重新构想了有数千年历史的阁的造型。诺华上海园区C6楼(中国上海,2014年)的层叠阳台让人联想到代表着众多历史王朝的楼阁。


诺华上海园区C6楼(中国上海,2014年)

与自然共生,是东方人理所当然的状态

“就一个中国人来说,好像传统理念不是征服自然,而是顺应自然。这是千百年来东方人理所当然的状态,是水乳交融的状态:你惠及自然,也就惠及自己,人与自然是一体共生的。”


鹿野苑石刻艺术博物馆(中国成都,2002年)

鹿野苑石刻博物馆在成都一条河的上游,有林间空地,也有竹林,刘家琨就“平等地对待建筑、林间空地和竹林”。使用当地的材料,体会当地的生态,“我把林间空地看做明亮的大厅,竹林看做幽暗的大厅,我将这个小建筑切分的更小,然后将其聚拢在一起,就好像一堆石头围出来的建筑。在室内,你还能通过‘石头’和‘石头’之间的缝隙向外看,使内外在视线上流通,充分感受到建筑室内与外部景观的联系。”


鹿野苑石刻艺术博物馆(中国成都,2002年)

在他的所有作品中,都以当地和野生植物为特色,如将砖块倒置铺设以便草木从核心孔中繁茂生长,在新地点种植本土竹林,以及设计天花板开口以允许树木继续生长。

建筑是石头的史书,也是情感的再生

“刘家琨通过建筑提升情感联系,团结本地社区。”海特基金会主席、该奖项赞助商汤姆·普利兹克评论道。“他的建筑中有一种智慧,从表面之下哲学地揭示出历史、材料和自然是共生的。”

“有人认为,建筑是石头的史书,材料是有历史记忆的。浪漫的说法也有,建筑既是材料再生,也是情感的再生。”刘家琨提及。


建川博物馆聚落之钟博物馆(中国成都,2007年)

刘家琨经常使用可持续的本地原生材料,为社区而建,由社区而建。他回收材料,并赋予其精神。2008年汶川地震后他走进废墟,将废墟中的瓦砾与当地小麦纤维和水泥混合,生产出比原砖具有更高物理和经济效率的“再生砖”。“地震发生在四川,我是四川人,我感同身受。有时候,命运会把你推倒特定的位置,会情不自禁地做一些事情。”这些材料在诺华上海园区C6楼、水井坊博物馆(中国成都,2013年)和西村(他的最大作品)中随处可见。


诺华上海园区C6楼(中国上海,2014年)

普利兹克奖评审团认为,“在刘家琨的作品中,身份既关乎个体,也关乎对某个地方的集体归属感。他以中国传统为创新跳板,既不怀旧也不含糊。对他来说,身份指的是一个国家的历史、城市的痕迹和社区的足迹。同时,他以史无前例的成果整合了地方和全球。”

打破乏味边界,整合城市生活的所有维度

刘家琨如何用空间梳理城市?以其家乡为例,“成都的社区,在‘市井’和‘街道’。”他在成都设计的“西村大院”是一个“巨构”,五层高的建筑体,横跨整个街区,既是城市休闲综合体,又为交通与商业“绕边修建”。


西村大院(中国成都,2015年)

“城市往往将功能分隔开来,但刘家琨采取了相反的方法,并维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他整合起城市生活的所有维度。”评审团主席、2016年普利兹克奖获奖者亚历杭德罗·阿拉维纳认为,“在一个倾向于创造无尽乏味边缘的世界里,他找到了一种建造场所的方法,这些场所既是建筑、基础设施、景观,又是公共空间。如何在城市化迅速发展的时代应对挑战?他的作品可能提供了一种有效线索。”


西村大院(中国成都,2015年)

“在建筑中,我比较关注人的感受怎么进入、怎么穿行,这可能已成为我潜意识中的方法。设计西村,首先考虑能为周边居民带来什么。西村中部有空间供人们活动,跑道又把内部空间划分成一些中等大小的院子,再划分为小院子,所以不管它有多么大,你进来的感受还是人的尺度,不会让人觉得压抑。”刘家琨说。


西村大院(中国成都,2015年)

店铺、画廊以及文创集市,人流如织还不会干扰交通,“已经溢出了我们当初设计时‘为周边服务’的功能,成为了城市中较为著名的公共空间与公众场景。”

刘家琨的职业生涯跨越了四十多年,在中国完成了三十多个建筑项目,涵盖学术和文化机构、公民空间、商业建筑和城市规划。重要作品还包括建川博物馆聚落之钟博物馆(中国成都,2007年);重庆四川美术学院新校区设计系(中国重庆,2006年)、南京国际建筑艺术实践展客房中心(中国南京,2012年)、成都高新区天府软件园交流中心(中国成都,2010年)和文里松阳三庙文化交流中心(中国丽水,2020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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