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急诊！"
林小满推着轮椅冲进急诊室，轮椅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看上去三十几岁的男人，此刻正捂着胃部，脸色苍白如纸。
"患者什么情况？"值班医生快步走来。
"急性胃炎，已经吐了三次了。"林小满一边回答，一边手忙脚乱地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听诊器。这是她第一天实习，没想到就遇到这么个棘手的病人。
男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你确定你是医生？"
林小满这才发现自己的白大褂穿反了，胸牌也歪在一边。她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是新来的实习生..."
"实习生？"男人眉头紧皱，"我要见你们主任。"
"主任在开会..."林小满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扶着墙站了起来。他个子很高，站起来时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
"我自己去。"他咬着牙说。
林小满连忙扶住他："您别逞强了，胃病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虽然是个实习生，但也是正经医学院毕业的..."
男人甩开她的手："让开。"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突然晃了晃，整个人向前栽去。林小满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却被他沉重的身体带得一起摔在地上。
"砰！"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林小满的后脑勺磕在墙上，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但更让她崩溃的是，她的手正按在男人的胸口，而男人的脸...正贴在她的颈窝。
"对...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却不小心按到了男人的胃部。
"唔..."男人闷哼一声，额头渗出冷汗。
林小满这才发现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她顾不得尴尬，连忙喊来护士帮忙。一番折腾后，男人终于被安置在病床上输液。
"我叫林小满，是您的管床医生。"她站在床边，努力摆出专业的姿态，"您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男人闭着眼睛，声音冷淡："我要换医生。"
"这个...恐怕不行。"林小满硬着头皮说，"现在急诊人手不够..."
"那就叫你们主任来。"
"主任真的在开会..."
男人睁开眼，漆黑的眸子盯着她："你知道我是谁吗？"
林小满这才仔细打量他的长相。他生得很好看，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只是此刻因为病痛而显得有些憔悴。她摇摇头："不知道。"
男人似乎被她的回答噎住了，半晌才说："我是顾明远。"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林小满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她拿出病历本："顾先生，我需要问您几个问题..."
"出去。"
"可是..."
"我说出去。"
林小满撇撇嘴，转身离开病房。刚关上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呕吐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进去。
顾明远正趴在床边，地上是一片狼藉。林小满连忙上前扶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的，吐出来会舒服些..."
顾明远想要推开她，却已经没了力气。林小满扶他躺好，又拿来温水让他漱口。她蹲下身，开始清理地上的呕吐物。
"你..."顾明远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欲言又止。
林小满头也不抬："我是农村长大的，这点事不算什么。您休息吧，我待会再来查房。"
她收拾完准备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谢谢"。
第二天一早，林小满刚到医院，就被护士长叫住了。
"小满，听说你昨天收了个病人？"
"是啊，急性胃炎。"
护士长表情古怪："你知道他是谁吗？"
"他说他叫顾明远..."
"他是我们医院的新任院长！"
林小满手里的病历本"啪"地掉在地上。她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了——上周的院务会上，主任确实提到过新院长要上任的事。
"完了完了..."她欲哭无泪，"我昨天还把他摔地上了..."
"不止呢，"护士长同情地看着她，"院长今早发话了，要你当他的专属医生。"
"什么？！"
"他说既然你这么'专业'，那就由你全权负责他的治疗。"
林小满觉得自己可能要成为医院历史上最短命的实习生了。
当她战战兢兢地推开病房门时，顾明远正在看文件。他今天的气色好了很多，穿着病号服也掩不住那股子矜贵气质。
"顾...顾院长..."林小满结结巴巴地开口。
顾明远抬眼看了她一眼："林医生，听说你很擅长照顾病人？"
"那个...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
"不必道歉，"顾明远合上文件，"既然你这么热心，那就继续照顾我吧。我这个人...最讨厌半途而废。"
林小满欲哭无泪。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惹上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林小满战战兢兢地开始了她作为"专属医生"的日子。每天早上七点，她就要准时出现在顾明远的病房，检查他的各项指标。
"顾院长，今天感觉怎么样？"她拿着病历本，小心翼翼地询问。
顾明远正在看文件，头也不抬："胃已经不疼了。"
"那...那太好了。"林小满松了口气，"我给您开点养胃的药..."
"不用。"顾明远终于抬起头，"我不喜欢吃药。"
林小满急了："可是..."
"林医生，"顾明远打断她，"如果你真的这么关心我的健康，不如想想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林小满愣住了。她突然想起小时候奶奶常做的养胃粥...
第二天一早，林小满拎着保温桶来到病房。顾明远正在开视频会议，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挑了挑眉。
"这是什么？"
"养胃粥。"林小满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我...我早上熬的。"
顾明远合上电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你还会做饭？"
"农村长大的孩子，都会一点。"林小满不好意思地说，"您尝尝看？"
顾明远打开保温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粥熬得很稠，里面加了山药和红枣，看起来很有食欲。
他舀了一勺送入口中，眼睛微微一亮："不错。"
林小满松了口气："那您多吃点，对胃好。"
从那天起，林小满每天都会给顾明远带不同的养胃餐。有时候是粥，有时候是汤，还会配上一些清淡的小菜。
顾明远的态度也渐渐软化。他开始会和林小满聊一些医院的事，偶尔还会开几句玩笑。
"林医生，"某天早上，顾明远突然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我的专属厨师了？"
林小满正在给他量血压，闻言手一抖："啊？"
"我的胃已经被你养刁了，"顾明远笑着说，"以后怕是离不开你了。"
林小满的脸一下子红了："顾院长别开玩笑了..."
"叫我明远吧。"顾明远突然说。
林小满愣住了："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顾明远看着她，"你不是已经把我当朋友了吗？"
林小满心跳加速。她确实已经把顾明远当成了朋友，甚至...更多。
就在这时，护士突然冲进病房："林医生！急诊室出事了！"
林小满连忙跑出去。原来是一个孕妇在急诊室突然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
"准备手术！"林小满一边跑一边喊，"通知产科主任！"
手术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当林小满终于走出手术室时，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林小满抬头，看到顾明远站在走廊里。他穿着病号服，显然是从病房跑出来的。
"母子平安。"林小满露出疲惫的笑容。
顾明远松了口气："你做得很好。"
林小满摇摇头："是大家的功劳..."
话还没说完，她的身体突然晃了晃。顾明远连忙扶住她："你太累了，去休息吧。"
林小满靠在他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很安心。
从那天起，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顾明远开始主动关心林小满的工作，甚至会帮她处理一些棘手的病例。
某天晚上，林小满值夜班。顾明远突然出现在护士站："还没下班？"
林小满吓了一跳："顾...明远？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顾明远递给她一个保温杯，"热的，喝点吧。"
林小满打开一看，是她最喜欢的红枣茶。她心里一暖："谢谢。"
两人坐在护士站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突然，顾明远说："小满，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林小满愣住了："你...很好啊。"
"哪里好？"
"你...很负责，很关心医院的事，对病人也很好..."
"那对你呢？"顾明远突然凑近。
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对我也...很好。"
顾明远笑了："我了解过你，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而我也是单身，要不要考虑一下，做我的女朋友？"
林小满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我说，"顾明远握住她的手，"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林小满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护士站的电话突然响了。林小满如梦初醒，连忙接起电话。
"急诊室！快来！"
她放下电话，慌乱地站起来："我...我得去急诊室..."
顾明远拉住她："小满，你还没回答我。"
林小满看着他，突然笑了："等我回来，再告诉你答案。"
说完，她转身跑向急诊室。顾明远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知道，他的小医生，已经逃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