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秀兰,今年57岁,住在一个小县城里。年轻的时候,我在县里的食品厂上班,那时候厂子效益还不错,后来改制,我也赶上了好时候,以工龄买断的方式办理了退休。

虽然不如正式退休工人拿得多,但每个月还有5000块的退休金,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已经算是比较宽裕的了。

我老伴王志国早些年在建筑队干活,后来身体不好,干不动了,就在家歇着。他的退休金比我少,每个月只有3000块。不过我们两口子平时花销也不大,日子过得去。



我们有一个儿子,叫王磊,结婚三年了,媳妇是镇上的姑娘,叫刘敏,比我儿子小两岁。

两个人婚后住在县城里的一套小房子里,那房子是我们老两口出的首付,贷款他们自己还。

我儿子在县政府的一个下属单位上班,工资不算高,媳妇在一家公司做文员,收入也一般。结婚后不久,他们有了一个儿子,我的小孙子,现在才刚两岁。



本来我想着,儿子结婚了,我的责任就算尽到了,剩下的日子就该和老伴安稳过自己的生活,可现实却不是这样。

自从孙子出生后,儿媳开始频繁向我们伸手要钱,最开始是说请月嫂要钱,后来是奶粉钱、尿不湿钱,再后来是孩子生病看病的钱……

每次来找我们,总是委婉又无奈地说:“妈,磊哥工资不高,我这点工资也就勉强够日常开销,孩子小,花钱太多,您看能不能帮衬点?”



我这做妈的,怎么忍心看着孙子吃不好穿不好呢?

于是,我和老伴一商量,每个月从我的退休金里拿出4000块,直接给儿媳,让她照顾孩子,剩下的钱我们自己省着点,日子也能过得去。

儿媳嘴上说着“谢谢妈”,但渐渐地,这4000块就成了她的固定收入,每个月到点就来拿,拿不到还会抱怨几句。

老伴有时候也嘀咕:“秀兰啊,咱们自己也有老的那一天,不能总这么给吧?”可我总觉得,孩子是自己的骨肉,帮衬儿子、孙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再说了,咱们手里有点余钱,帮帮又何妨呢?可是,直到那天在菜市场遇到亲家母,我的心彻底凉了……



那天上午,老伴喊我家里的葱姜快用完了,让我去菜市场买点儿。我拎着篮子,慢悠悠地走到市场,刚进门,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讨价还价。

“老板,土豆怎么卖?”

“亲家母?”我顺着声音望过去,果然是刘敏的妈——亲家母赵桂兰。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外套,手里拎着一个布袋,看上去一如既往地朴素节俭。



她也看到了我,笑着打招呼:“哎呀,亲家,你也来买菜啊?”

我点点头,随口问了句:“你买这么点儿菜,不多买点?”

赵桂兰叹了口气,笑得有些勉强:“家里就我跟老头子两口子,吃得少,就买点儿凑合吃。”

我心里一紧,忍不住问:“磊磊和敏敏不是每个月都去你们那儿吃饭吗?”



“哪儿啊,敏敏现在可少回家了。”赵桂兰摆摆手,语气里有些无奈,“你不知道吧,敏敏每个月得给磊磊家拿4000块钱呢,她说是给孩子花的,我们也不好多问。”

我愣住了,手里的篮子差点掉地上。

“你说啥?”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每个月4000块?”我重复了一遍,感觉自己的心跳都乱了节奏。

赵桂兰点点头,叹了口气:“敏敏说孩子小,开销大,磊磊工资不高,她也得补贴家里。我们俩老的,知道她辛苦,也不想让她太累,她每次来家里,我们都舍不得让她出钱,可她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我们也只能随她去了。”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原来,每个月我给儿媳的4000块钱,她又拿回去一分不少地交给了自己的父母,而我和老伴,省吃俭用地过日子,连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全都为了一个根本没花在孙子身上的钱?

我突然想起,前些天儿媳来拿钱时,我随口问她:“孙子最近怎么样?是不是又长胖了?”

她笑着回答:“胖什么呀,奶粉钱都贵得要命,这个月光奶粉就花了两千多!”

当时我还心疼不已,想着孙子吃得好就行,可现在看来,这奶粉钱恐怕根本不是花在孩子身上。

我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哎呀,敏敏也真是太孝顺了,竟然还想着补贴你们。”

赵桂兰苦笑一声,压低声音说道:“亲家,我不是多嘴啊,你们家也不容易,你们自己也要留点钱,别什么都给孩子,老了没人管,那才是最难的。”

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地扎在了我的心上。

回到家后,我心里憋着一团火,坐在沙发上半天没说话。老伴看出了我的异样,问我:“怎么了?买个菜回来一脸不高兴?”

我抿了抿嘴,把在菜市场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老伴听完后,脸色也变了,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这个敏敏,太不像话了!咱们省吃俭用,把钱掏给她,她倒好,拿去孝敬她娘家,咱们这算什么?冤大头吗?”

我低着头,心里五味杂陈。

这些年,我一直觉得,作为一个母亲,为儿子出钱出力是理所当然的,可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被儿媳当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收入”,甚至,她根本就没把这些钱花在孙子身上。

我想起了之前的种种事情,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有一次,孙子生病住院,我和老伴连夜赶到医院,看到孩子瘦削的小脸,心疼得不行。儿媳当时正焦头烂额地在病房里忙碌,见到我们来了,立刻红了眼眶:“妈,医院要交三千块押金,磊磊的工资这个月还没发,我……”

我二话不说,把钱包里的钱全掏了出来,连老伴身上的现金也一并拿了出来。

“先交着,孩子要紧。”我说。

儿媳感动得眼泪汪汪,一口一个“谢谢妈”,可现在回想起来,那次的钱,她是不是根本没打算自己出?

还有一次,家里换煤气灶,儿媳带着孙子回娘家,说是“正好顺路”,可我们后来才知道,她娘家早就换了新的煤气灶,那天去,根本就不是顺便,而是特意回去给她爸妈买东西。

我越想越伤心,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秀兰,别哭了。”老伴叹了口气,“咱们这几年也算尽力了,该帮的也帮了。可你看看,咱们帮了一场,到头来呢?人家根本没把咱们的心意当回事,还骗咱们的钱,这事儿,你得做个决定了。”

我抹了抹眼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第二天,儿媳又来了,笑着对我说:“妈,这个月……”

我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平静却坚定:“敏敏,以后你们的小家,就靠你们自己了,我和你爸年纪也大了,手头紧,不能再补贴你们了。”

儿媳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妈,怎么突然……”

“你们两个都有工作,工资虽然不高,但也够生活了。我们老两口也得为自己考虑,不能一直掏钱给你们。”我说得很慢,但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儿媳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好讪讪地笑了笑:“妈,我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再多说,心里已经彻底凉透了。

从那天起,我和老伴的日子恢复了平静,每个月的退休金,我们自己留着,过得比以前自在多了。儿媳虽然嘴上抱怨,但也不敢再来要钱了。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自己这些年太过纵容,才让她养成了这种依赖的习惯?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

我只知道,从今往后,我们也要考虑自己的晚年,不能再一味地牺牲自己,去满足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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