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客厅，两岁的小宇正趴在地板上摆弄积木。他穿着件黄色连体衣，后襟缝着对小翅膀，随着动作一颠一颠的。妈妈在厨房择菜，听着客厅突然响起的"嗡嗡"声，探头一看，小家伙正踮着脚转圈，翅膀扫过沙发扶手，嘴里念念有词："飞飞，飞飞。"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自从上周爸爸把他举过头顶转圈，喊着"起飞啦"，小宇就像被施了魔法。每天吃完晚饭都要拽着爸爸的裤腿往客厅跑，奶声奶气地叫着"飞！飞！"。妈妈起初觉得有趣，直到有天深夜听见孩子在梦里嘟囔"飞飞"，才惊觉这事儿可能超出了玩笑范畴。
12月29日那天，山东的气温跌破冰点。爸爸裹着羽绒服下班回家，刚打开门就被小宇抱住大腿。孩子仰着苹果脸，ubby手指戳着爸爸胸口："爸爸，飞飞！"羽绒服的帽子压得他耳朵发红，后襟的翅膀却倔强地支棱着。爸爸心软了，放下公文包张开双臂："预备——起飞！"
旋转、上升、俯冲。小宇的笑声混着窗外的北风，在客厅里撞来撞去。爸爸转了五圈后气喘吁吁地停手，小宇却意犹未尽地挣扎着要下地。谁也没想到，这个两岁零三个月的孩子会突然挣脱怀抱，像只失控的小飞机般冲向阳台。
"砰！"
清脆的碰撞声惊得妈妈手里的菠菜掉了一地。等她冲进客厅，只见小宇四仰八叉躺在地板上，翅膀歪在一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爸爸手忙脚乱地要扶他，却被小家伙推开。小宇憋着通红的脸，先是单脚蹦了两下，接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般原地转圈，最后"哇"地哭出声来。
"他以为自己真能飞。"妈妈后来在家庭群里发视频时这样说。视频里，小宇穿着带翅膀的连体衣，在地板上跌跌撞撞地跑来跑去，每蹦一次都要抬头看看天花板。爸爸蹲在一旁，羽绒服拉链还没拉好，脸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这场"飞行事故"后的三天里，小宇拒绝穿任何带翅膀的衣服。他开始热衷于研究各种能飞的东西：从窗外掠过的麻雀，阳台上晾晒的床单，甚至是妈妈洗碗时溅起的水珠。有天清晨，妈妈发现他趴在飘窗上，ubby手指点着玻璃哈气："妈妈，飞飞。"窗台上的霜花在朝阳下晶莹剔透。
现在的小宇已经能熟练地骑着三轮滑板车在小区里穿梭，后车筐里歪歪斜斜地插着根鸡毛掸子——那是他新发明的"飞行控制器"。
成长从来不是优雅的滑翔，而是无数次笨拙的扑腾。那些被大人举过头顶的瞬间，那些以为自己能飞的错觉，那些摔倒后滚烫的泪水，都是生命最本真的模样。当我们学会在失望中寻找新的翅膀，在跌倒时发现奔跑的快乐，或许就会明白：真正的飞翔，从来不需要翅膀。
